在寿安堂里吃了饺子后,众人散去。
何安青在柳仙慧的陪同下回了倚梦园。
一进屋里,何安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格外的发狠。
“柳冰凡不能留。”
何安青手里抓着发簪,一个用力,发簪“咯啧”一声,断了,手上有血丝顺着断开的发簪滴落。
柳仙慧对于何安青手上的血漠不关心,而是愤怒的吼道:
“都是你,若不是你优柔寡断,早早了结了那个女人,现在何须被一直压着,何家被国公府压着,你被大夫人压着,我被柳冰凡那个贱人压着,我做错了什么,要一直被压着,你为什么要生我,生了我,又为什么要让我受这种耻辱。”
何安青看着抓狂的柳仙慧,有些震惊。
她一生为她,为她筹谋,如今却要受这个女儿如此埋怨。
“你一直说要忍,你要我如何忍,你去看看那对母女,每天不知道怎么笑话我,笑话我是个庶出的,笑话你是个妾,你为什么是个妾,为什么不是正妻,你为什么要做妾,为什么……”
柳仙慧摇着何安青的双臂,小小的年纪此时力气极大,何安青被摇得晃了晃。
何安青看着失去理智的柳仙慧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柳仙慧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蛋,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安青:“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何安青紧接着又是一巴掌:“你清醒了吗?谁都可以说我,就你不行!”
“我什么都给你最好的,让你成为名动京都的第一人,让你姨母最喜欢你,为了衬托你,依琴刁蛮任性,我也不曾将她掰正,依琴被你打得下不来床,我也不曾责备你,你如今却敢这般说我。”
柳仙慧捂着自己的脸蛋,一脸凄苦的看着何安青:
“名动京都?我如今就是一个笑话,依琴那个蠢货闯了多少事,我帮她兜了多少回,要不是她,我如今怎么会被禁足在家,什么宴会都参加不了,我没将她打死,已是我手下留情。”
何安青知道柳仙慧随了她的心狠,竟不知,竟是狠到这般田地,对自己的亲妹妹说是恨不得打死:“你怎么敢,那是你的亲妹妹。”
“什么亲妹妹,拖我后退的妹妹,我宁愿没有,像她那么蠢的人,活着就是个耻辱。”柳仙慧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去。
声音清脆传入隔壁屋子。
柳依琴瘫在床上,一脸惊恐,眼眶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她最为敬爱的姐姐竟是这般想她死,她的存在原来就是为了衬托这个戴着假面的姐姐。
何安青此时才发现自己到底养出了个怎样的女儿,立即上去抱住她:“仙慧,都是娘亲的错,只要柳冰凡不在了,京都第一人还是你,还是你的。”
柳仙慧挣扎了一会儿,突而哇哇大哭起来。
她恨死了这一切,更恨柳冰凡为什么不死,恨马家那群人,恨满儿,恨那些杀不死柳冰凡却将自己弄死了的人。
最恨的是柳冰凡,没有柳冰凡,这一切不会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柳冰凡必须死,她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