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奴这记性，竟忘了跟……”孟嬷嬷拍了拍脑袋，有些懊恼的回道。
“是昨儿拿来挂我屋里架子上的那件鹤氅吗？”老夫人打断了孟嬷嬷要说的话，转头询问。
“……是的。”孟嬷嬷微愣，一瞬即逝，笑着脸答道，“昨儿补好了拿回，但天色已晚，便先挂着，想着今儿给大小姐送去。”
老夫人明了的点点头，又煞有其事的拉起柳冰凡的手拍了拍，“你那件我瞧了，里头都旧了，就扔了吧。”
这是都知道了？
柳冰凡看着云香和孟嬷嬷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前儿才刚进过祖母屋里，根本未见有什么鹤氅。
若真在屋里，取来给她不过是片刻时间。
“云香，去将我那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取来。”
老夫人说完回过头来温柔的看着柳冰凡：
“你小小年纪，鹤氅太过老气，也过大了些。那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是二爷从漠北带回来的，虽说是好意，但我却穿不上，如今倒是便宜了你这丫头片子。”
“二叔送的，凡儿怎么好收下。”柳冰凡有些犹豫。
正巧云香拿了斗篷出来，虽淡雅素净却能看到走动时银丝折光，是个上好的缎子。
“你若不收下，放着也是压箱底下。”老夫人接过斗篷往柳冰凡怀里一塞，“试一试。”
缎子柔软，斗篷领口处还镶着一圈狐狸毛，看着就格外暖和。
柳冰凡今日穿着一身烟水百花裙，配上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显得格外合搭。
老夫人看着眼里都含着笑：“我就觉得适合。”
孟嬷嬷赶紧附和道：“像极了老夫人年轻的时候。”
“凡儿像祖母是凡儿的福气。”柳冰凡也不扭捏，直接收下，“谢祖母，凡儿很喜欢。只是那鹤氅是姨娘送的，若直接扔了实在可惜。”
“你这丫头实在小心眼，拿了我一件，还惦记着那一件。”老夫人点了点柳冰凡的额头。“让文曼将里子给你换个新的再送你院子里，这样可好？”
“谢祖母。”这是要毁尸灭迹了。
但也无所谓了，前些日子，寿安堂那一出，又有着鹤氅一事，老夫人定是知晓的。
她一开始的目的不过是想让祖母知道，何安青送的鹤氅里头含着水蛭，母亲的被褥里也有水蛭，这两者必定是有所联系。
何安青其心可诛。
然而事情在徐虎事件的时候已经捅破了，现在有没有知不知晓已没那么重要了。
打从一开始鹤氅就是故意送到老夫人这的，为了警醒这个往日平静的柳府里到底藏着个怎样的毒瘤。
这些日子从老夫人对何安青的态度转变，已经可以肯定，老夫人已经对何安青有着很深的厌恶。
如此毒妇如何能成为柳家长房夫人。
只要何安青背后势力倒台，何安青便会彻底失去她要的一切。
如何能让何家倒台，这是件难事。
柳冰凡在寿安堂闲聊了许久，见老夫人面露疲倦，便福礼告退。
老夫人见着柳冰凡远去的声音，面露忧心：“凡丫头，这性子不知像谁。”
孟嬷嬷轻笑一声：“像极了老夫人您年轻时候。”
“哦，是吗？”老夫人摇了摇头，“凡儿性子执拗强硬，往后怕是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