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这张脸,立刻就想起了他是谁。
之前,在宫中祭灵司,我见过他一面,他和我的师兄,同名同姓,只不过,他怎么也到这来了?难道是支援军?
殿下出发之前,就有一批祭灵人从盛京出发,支援卓星辰。
没有想到,就连这十四岁的莫卿寒,都被派到了这来。
“楚良娣,是我,是我,莫卿寒!楚良娣,你是不是来救我们的?太子殿下是不是来了?”那少年哭着问我。
“别怕,这仗很快便不用打了。”我看着他哭的是悲痛欲绝,鼻涕泡都出来了,想必是极为畏惧的,故而,赶忙开口安抚。
“楚良娣?真的是太子良娣?”其余的祭灵人,立刻都望向了我。
而拖拽着我进地牢的大块头,抬起脚,狠狠的朝着一个铁笼上踹了一脚。
“都给老子安静!”他怒叱一声,所有的祭灵人,都不敢言语了。
而这大块头则是垂着眼眸,盯着我看:“你是那狗屁太子的女人?”
“不是!”我冷冷的说道。
“不是?那他们为何都说你是什么,太子良娣?良娣好像就是妻?妾?总之,就是那太子的女人就对了!”这个大块头,说完,还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太子的女人,我要见你们妖王!”我瞪着他。
“哼,口气还不小,我们妖王,是你们这些人,想见就能见的?给老子滚进去!”那大块头说罢,踹开了一个空铁笼,示意我爬进去。
“九幽说,你们这些妖做错事,是要被罚剔骨的!”我盯着这大块头。
原本,还显得十分凶狠的大块头,立刻面色一僵,然后便咽了咽口水。
“我是你们妖王的夫人!”我看着那大块头,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敢动我,我夫君若是知晓了,便不仅仅只是剔骨了!”
“夫人?什么,什么夫人?咱们妖王,就只有魅吟姑娘一个女眷,而且,他们就快要成婚了!”这大块头,面上好似还保持着平静,可是说起话来却是磕磕巴巴的。
“哦?你动动脑子!若我不是妖王夫人,九幽为何要驮我上山?扶我出去!我要见我夫君!”我沉声斥了一声。
那大块头,个头这么大,却不禁吓,被我呵斥一声之后,立刻哆嗦了一下。
然后抿了抿嘴唇,似乎已经拿不定主意了。
“怎么?”我蹙眉瞪着他。
“可魅吟姑娘的妖奴,押着你来这?”他看着我。
“她嫉妒!她害怕!她怕妖王见到了我,便不再爱她。”我故意如此说,让这大块头觉得,就是两个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
并且,说完之后,我还咳嗽了一声:“咳!她疯了,你们也跟着一道发疯么?妖王怪罪下来,或许不会责罚她,但是,你们还焉有命在?”
“诶呦喂!”这大块头,顿时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这,这,这不是为难我们这些小的么?你,不,您,您随小的来?”
他说完,伸出手,要拉我,不过,又立刻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
“诶呦喂,您,您扶着我的胳膊走,慢些,慢些!”这大块头的语气,变得温柔无比。
我望向那些祭灵人,他们都呆愣的望着我,眼里写满了错愕。
而我,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忍着胸膛口的疼痛,按着那大块头的胳膊,朝着地牢外走去。
才刚到地牢口,便远远的,瞧见了九幽,同芸娘朝着我这走来。
才多久不见,芸娘又出落的更加标致了,只是一双眸里,显得越发清冷,比起她的娘亲白歌染,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姨!”芸娘看到我,立刻开口叫道。
“诶呦喂,小神医,这,这,这姑娘莫不是真的?”这大块头,哭丧着脸,好似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是我楚姨,也是神君的夫人!”芸娘冷着脸,对那大块头说:“熊瞎子,这一次,只怕你要成真瞎子了!”
“诶呦喂,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啊!”这大块头哭嚎着,就要给我跪下,立在一旁的其它狱妖,也大惊失色。
“楚姨,我亲自带你去见神君。”芸娘说罢,拉过了我的手。
我则是看向那大块头:“你们抓的这些人里,可有一个叫心柔的姑娘?她是我的?我的,好友?”
“没,没,没有!”这大块头,蹙着那粗短的眉毛,想了一会儿之后,连连摇头。
“不可能!”卓星辰可是亲口同我说的,他的夫人,被这些妖给掳走了。
“楚姨,你的手心,全都是汗,你是不是病了?我替你把脉?”芸娘蹙着眉,担忧的望着我。
“不,我要先去见他。”我看着大块头,也不言语,故而,决定直接寻冥北霖问个明白。
“楚姑娘啊,神君这些日子,心情不佳,您一会儿瞧见了他,可不敢与之较劲儿生气。”九幽在前头带路,一边走,还不忘了一边叮咛我,就怕我会因为冥北霖纳妾的事儿,争风吃醋,同冥北霖起争执。
“我知道了。”我敷衍的应了一声。
紧接着,就微微垂下眸子,看向芸娘:“芸娘,那魅吟真的有孕了?”
“男人,左右不过是俗物,见一个,爱一个。”芸娘小小的年纪,说起话来,却是极为老成:“不过,楚姨,我却不觉神君爱她。”
“诶!芸娘,你不可胡言啊。”九幽赶忙提醒。
“爱一个人,看着她时,眼里有光,就像是在风霖菀时,神君看着楚姨,眼里便有光,那才是爱!才是喜欢!如今,左右不过,空虚寂寞冷罢了。”芸娘幽幽的说着。
“诶,我说你这孩子,哪来的这么些个词?别叫其它妖听见了。”九幽再次提醒。
芸娘却是不以为然:“楚姨,你如今回来了,神君的心,自然是会回到你的身上,你不必太过担心。”
我望着芸娘,有些失神,如今,这局面,其实也算是我自己造成的,若当初不顾一切的信了他,就没有这些了。
如此想着,我便觉得无比乏累,脚下也变得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