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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有情人终成兄妹(2)(1 / 1)

若问江若弗,第一次见陈王世子时是什么感觉。

江若弗只有一句话。

贵,

又美又贵。

她从没见到过一个人有可以这样张狂而似有雷霆万钧之力的气势。

矜贵而俊美到了极致。

也张扬桀骜到了极致。

纵马过街,满街让路不敢怨言,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权贵王孙如戏文之中一般打马过街,扬尘踏坊,张狂而无所畏惧。

随从奴仆成群,骏马高大。

哪怕那些随从的马跑得再快,竟也没有一个人敢越过他去,人人都勒紧缰绳,小心翼翼。

而街上所有行人都纷纷避让,甚至于不敢抬头多看,普通百姓敬畏交加立在街道两侧。

江若弗呆呆地站在路边,远远就看见他发上那一根玉脂簪子好似在阳光下能流冰,那样的颜色质地她从未见过。

他因阳光太烈而微眯的狭长的眼睛,也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高贵感。

不知道是明阳太强烈晃了眼,还是她被这马蹄带起来的尘风吹得有些呆滞。

她手无意间一松,手里粗陋的银簪子落在了地上,还骨碌碌地滚了几圈,而她恍若未见,呆呆地看着那骑着玉骢马,一袭白色衣衫烈烈飞扬的人。

他身上被镀上了一层阳光的浅金色,流畅的轮廓分明而精致,白衣烈烈,握住缰绳的那只手广袖翻飞。白玉马鞭被他另一只手紧握住,如同握剑一般凌厉,而他面容冷峻,眉目如画。

那马蹄似踏在九黎凡尘之上,而他风华正茂,明阳亦正盛。

他尤如世上最烈却最冷冽的那樽酒,酒面寒光如剑凛。

玉带宝蹬,锦衣华服丝毫不掩盖其光芒,而是使他冷峻逼人的气势更加磅礴,不敢让人直视。

身后的人不断有打马喊“驾”的声音。

尘土飞扬,路人纷纷四散避让。

真正是又美又贵。

这是江若弗对“贵”这个字眼第一次如今直观的感受。

极有冲击力地震荡开她的世界,原来清风也可以烈,白衣也可以冷漠至斯。

她站在路边呆立着,仰望他纵马疾驰的身影,脑中唯剩一句话,

浪浪盛景琨,来附公子生。

只是那短短的一刻,她看见那个白衣纵马过的身影,竟只觉眼前山河能肃清,盛世长蹉跎。

那一刻变得极缓慢极缓慢,一点一滴地从她的眼前流过。

她在人群之中仰望着他,如同最微小的尘埃仰望那片最高的流云。

那一行人随他打马过街,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口不见,江若弗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簪子不见了,左右寻找,却见簪子滚到了路中央。

她忙上前去拾,那簪子却不听话地骨碌碌又滚了,她跟着跑上去,俯身要拾起那银簪子时,听见了旁人低声的议论。

“世子这个月是第三次了吧?”

“十天前抓的蛮夷细作怎么样了?”

“大抵杀了吧,毕竟那细作潜伏在长安,就如同一般百姓一样生活,可是晚上却大开杀戒,搅扰得人心惶惶,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大昭真是要乱了,怎么最近这么多乱贼。”

江若弗俯身拾起簪子的动作凝滞了,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旁人的议论声。

“这么多权贵里,敢打马白日乱市过街的就只有陈王世子了,就算是换成皇子估计也不敢呐。”

“那可不是嘛,陈王世子毕竟身份尊崇,那是不一样的。大昭里算头一份的皇子王孙不为过。”

街上靠边的人慢慢又走到街中央上,三两成群。

有女子忍不住面泛绯红道,

“陈王世子可真是俊美,只论这等容貌,就已经真真算得上是大昭之内首屈一指的玉面郎君。”

“我都不敢抬头看,只觉得陈王世子身上皇室威严过甚,不消到眼前我就已经是不敢抬头了,哪还敢看陈王世子长什么样子。你真是胆子大。”

“咳,不知这次又要抓什么乱贼,这个月可是第三次了。”

“这个月头一次是急着去参加已经开场许久的宫宴,听说陈王世子本来是不去的,结果开席许久又突然决定去,本以为是肆意妄为,谁知道世子当场就在宫宴上反杀刺客,随后这两次,我听闻是太后娘娘降旨,恩准世子在急难之时敲锣震市,打马过街。恐怕大昭最近真是不太平喽。”

江若弗捡起那银簪子,紧紧握在手中,那眉目冷峻十分的容貌依旧极有冲击力在脑海中地冲刷而来。

似乎是天生的王孙贵胄,他有一股于俗世凡人不屑一顾的孤傲,有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清高,眉目浓烈如墨色描绘,哪怕他穿的是最温和的白衣,也一样锋芒毕露,冷冽疏离。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陈王世子。

果真…名不虚传。

江若弗站在街上,在尚未消散的马蹄扬起的尘土之中,慢慢握紧了手中刚刚还如获至宝的那一支粗陋的银簪子。

她如同那一支忐忑不安地免价打造的成色极差的银簪子,而陈王世子温孤齐,就是那最华贵稀有的玉石,只适合用来如和氏璧一样刻传国玉玺留在太庙受人供奉,万人朝拜,受生灵臣服于他脚下。

天生隔着天堑般的距离,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往后许多日子里,

她忍不住想,却不敢想。

他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

他不知道,他毫无预兆的出现于她而言,是多辗转反侧,心跳不安的存在。

所以哪怕她面对所有人时都可以大差不差做到不再畏缩,能坦然自若地面对之时。

她依旧在对上他的时候忐忑不安。

那不是因为她天生唯唯诺诺,而是因为他于她而言,就是不同于所有人的一个存在。

是她不敢细想,却忍不住要想的一个存在。

她第一次与他互换之时,只以为是一场梦,是自己日思夜想太过,所以把自己梦成陈王世子。

当发现是换了身体之后,她如被惊雷紫电劈中,全身僵直,久久不敢相信。

而后的见面之中,哪怕是对着用自己身体的温孤齐,她依旧不敢抬头直视。

她忐忑不安,对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深思良久

独独只是对他这样。

皆是因为她有一个不敢脱口而出的秘密,偷偷地像是一个窃贼一样藏着一份不敢为外人道的感情。她不敢将这份感情暴露在天光之下,就尤如小偷不敢将赃物现世一般,卑微而小心翼翼的藏着,不敢让任何人发现,不管有多心酸,有多卑微怯弱。

他问她是否要他负责的那一次。

其实她并非全然果断,面对的人是他,她的心难以抵抗地动摇了。

可是她清楚,她与他素不相识,如果突然要他将她放在身边,强制绑在一起,他一定会很不喜。

所以,她说。

——“你我之间本就是萍水相逢,这般遭遇,你受的苦难更多,世子本就不欠我。若弗也不想用这种手段攀附权贵。”

“若非迫不得已,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嫁人的想法,我只想好好照顾我哥哥和姨娘。”

她明知她一个庶女,嫁不嫁人根本由不得她决定,不管要不要嫁,大夫人和父亲都一定会榨干一个女儿应该有的价值让她嫁。

可是她对他说,她欲终身不嫁。

因为带着那一份不敢脱口而出的情愫,她不愿意给他增添一丝一毫的麻烦,她甚至于希望她能赶紧消失在他的生活之中。

她连远远看着都不祈求,只求他过得好。

不要受她的打扰。

她第一次见到他,

在肆无忌惮的明阳之下。

行人纷纷避让的长街之上。

他纵马而过,看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有马蹄带起的疾风骤卷,有踏马飞尘弥漫,有马鞭急甩,人声喧哗。有明阳肆野,九黎凡尘。

她的簪子兀自骨碌碌滚落,她的心,也在那一瞬中兀自落下了。

可当她明确意识到他永远没可能喜欢自己的那一刻,她不敢再想了,更不敢再有前进一步的勇气。

为他所有的情绪心境跌宕,为他所有的流言蜚语而妒忌,下一刻却清楚地认识到,她根本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亲耳听陆丹若口口声声说对他的喜欢和倾慕之意。

她却忍不住觉得那是小孩子心性,她心间徘徊却有一句话从来不敢说,

我更爱你。

可是愈发喜欢,就愈发觉得,他应该和更出众更优秀的人在一起。

她只能做人群里仰望他的其中一个,不敢有更多交集。

所有的心酸,甜蜜,嫉妒,痛苦,无奈。

都只能她自己一个人独有,她不敢暴露,不敢告诉任何人。

她小心翼翼隐藏着这份情愫,可是越是刻意远离,就越是忍不住沦陷。

真正的他,比当初惊鸿一瞥的他更让她难以自拔。

而此刻,夜色无边,江风撩人,温孤齐抚着她的头发,弯下腰来直视着她的眼睛,那只要认真看人就不自觉带着笑意的桃花眸,总让人有一种他深爱着被注视的人的错觉,灼灼如烈火,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江若弗忍不住看着他,泪盈于睫。

若问江若弗,第一次见陈王世子时是什么感觉。

江若弗只有一句话。

贵,

又美又贵。

她从没见到过一个人有可以这样张狂而似有雷霆万钧之力的气势。

矜贵而俊美到了极致。

也张扬桀骜到了极致。

纵马过街,满街让路不敢怨言,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权贵王孙如戏文之中一般打马过街,扬尘踏坊,张狂而无所畏惧。

随从奴仆成群,骏马高大。

哪怕那些随从的马跑得再快,竟也没有一个人敢越过他去,人人都勒紧缰绳,小心翼翼。

而街上所有行人都纷纷避让,甚至于不敢抬头多看,普通百姓敬畏交加立在街道两侧。

江若弗呆呆地站在路边,远远就看见他发上那一根玉脂簪子好似在阳光下能流冰,那样的颜色质地她从未见过。

他因阳光太烈而微眯的狭长的眼睛,也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高贵感。

不知道是明阳太强烈晃了眼,还是她被这马蹄带起来的尘风吹得有些呆滞。

她手无意间一松,手里粗陋的银簪子落在了地上,还骨碌碌地滚了几圈,而她恍若未见,呆呆地看着那骑着玉骢马,一袭白色衣衫烈烈飞扬的人。

他身上被镀上了一层阳光的浅金色,流畅的轮廓分明而精致,白衣烈烈,握住缰绳的那只手广袖翻飞。白玉马鞭被他另一只手紧握住,如同握剑一般凌厉,而他面容冷峻,眉目如画。

那马蹄似踏在九黎凡尘之上,而他风华正茂,明阳亦正盛。

他尤如世上最烈却最冷冽的那樽酒,酒面寒光如剑凛。

玉带宝蹬,锦衣华服丝毫不掩盖其光芒,而是使他冷峻逼人的气势更加磅礴,不敢让人直视。

身后的人不断有打马喊“驾”的声音。

尘土飞扬,路人纷纷四散避让。

真正是又美又贵。

这是江若弗对“贵”这个字眼第一次如今直观的感受。

极有冲击力地震荡开她的世界,原来清风也可以烈,白衣也可以冷漠至斯。

她站在路边呆立着,仰望他纵马疾驰的身影,脑中唯剩一句话,

浪浪盛景琨,来附公子生。

只是那短短的一刻,她看见那个白衣纵马过的身影,竟只觉眼前山河能肃清,盛世长蹉跎。

那一刻变得极缓慢极缓慢,一点一滴地从她的眼前流过。

她在人群之中仰望着他,如同最微小的尘埃仰望那片最高的流云。

那一行人随他打马过街,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口不见,江若弗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簪子不见了,左右寻找,却见簪子滚到了路中央。

她忙上前去拾,那簪子却不听话地骨碌碌又滚了,她跟着跑上去,俯身要拾起那银簪子时,听见了旁人低声的议论。

“世子这个月是第三次了吧?”

“十天前抓的蛮夷细作怎么样了?”

“大抵杀了吧,毕竟那细作潜伏在长安,就如同一般百姓一样生活,可是晚上却大开杀戒,搅扰得人心惶惶,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大昭真是要乱了,怎么最近这么多乱贼。”

江若弗俯身拾起簪子的动作凝滞了,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旁人的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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