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李柔冲进了李小天的怀中。”本已经有所遏制的泪水【刷刷刷】的掉了下来。
“哥哥不要我了吗?”
伴随着微微的辛酸泪水,李小天的心紧了又紧。轻轻拍打着李柔的后背。
“哥哥怎么会不要柔儿呢?哥哥跟柔儿说哥哥找到了一份工作,以后哥哥就养着柔儿。”
“真的吗?”
“恩”
“就是刚刚那个人吗?”
李小天点了点头。
“那个人好可怕,哥哥不要去好吗?柔儿担心哥哥。”
微微泛红的眼眶,紧咬的嘴唇。有欣慰更有担忧,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
“柔儿别担心,那人是个好人。哥哥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那好吧?”说完擦了擦李小天微微湿润的眼眶。“以后柔儿就保护哥哥。”说我拍拍小胸脯。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哥哥还得去工作。”
“恩”说完蹦蹦跳跳的向桥洞跑去。
看着李柔欢快的身影,李小天深吸了一口气。【我得活下去,我得照顾柔儿,我要报仇。】说完毅然向出城方向走起。
而此时一行人正坐在高大的垂柳下,三三两两的谈话声不时丛另外两名青衣大汉口中发出。
“刀疤你就那么相信那个孩子会来?”
刀疤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哦这就奇怪了。要不我们来打赌?”
“赌什么?”
“我赌十两银子那小家伙不会来。”
话语刚落另一名青年也接连开口。“我也是。”说完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刀疤脸“刀疤难道你不敢赌?”
刀疤脸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赌就赌怕什么。”说完掏出十两纹银放在了地上。
其余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也掏出十两纹银放在了身前。
半盏茶时间过去了,两人脸上的笑意越发得意。仿佛自己早就知道会如此一般。而反观一旁的刀疤脸,神情越发的狰狞。
“刀疤那就谢过了。”说完手伸向刀疤脸身前的十两纹银。
“再等等。”
“好吧那就再等等。”说完也不作怪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这时远处一个小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内,几乎在身影出现的一刻两名青衣大汉眼眶深处同时闪过一道寒芒。
“两位仁兄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伸手一捞。
“哼算你侥幸。”说完对着一群还在休息的孩童就是一通吼。“休息什么起来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而去,城外便是乱世,城外便是地狱。没有人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自己面对的又是什么。生?或者死?
没有人知道。眼前的青衣大汉就如同一座逾越不了的高山,险峻、锋利、稍有不适粉身碎骨。
这便是乱世人命如草芥,刀疤脸又何曾说错。【想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那的确要很强。】
开元历382年,边蜀内乱当朝宰相程斯,率众臣杀入皇宫。边蜀王被刺死在王座之上。同年天风内乱,皇都率重兵镇压。
一连两起内乱如当头的一盆冷水,泼洒在七国掌权者的头上。让早已杀红了眼的皇室大臣,有了片刻钟思量。
开元历383年,七国汇聚齐廊山之巅订下盟国条约。自此连绵了七年的内乱终得平息,被查毒的百姓得以有了喘息。
同年天风凉州以外的占领之地,重新回到了划入了天风的版图。开元历记用聊聊几十字描绘了这一场战争的创伤。
【山河破碎风飘絮,天下处处是悲歌。乘车路过扁城外,齐家老母葬新骨、、、、、、】
值此四年过后七国才算回复了稍许元气。凉州城也回复了它该有的繁华,茶楼酒肆车水马龙。
碎梦楼位于凉州城交通要道之所,凭借者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几年时间变发展成了远近闻名的凉州第一酒楼。
楼分三层,第一层也是占地最广的一层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桌椅。第二层与之相比则显得大气一些,寥寥几十张桌椅板凳。而三楼则显得格外的空旷,偌大的空间中稀稀拉拉摆放着几张桌椅。
借着半撑开的窗口向下遥遥一望,奔腾的京樟河尽收眼底。
现在正值晌午所以显得格外的热闹,到处都是交谈声,到处都是说话声。
“王员外,来你楼上请。”小二打扮的小厮,冲着门口大摇大摆的中年人就是一通点头哈腰。
中年人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人奉承的感觉,本就不大的眼睛硬是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随手甩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块。小二顿时又是一阵点头哈腰。
“来你请,慢点慢点小心门槛。”
一连上了二楼这才停了下来,看了看向上弯曲的楼梯眼眶中一个羡慕闪过。因为他知道虽然看起来也就几步的差别,隔着的却是一道深深的沟壑。
轻轻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走向楼梯口的桌椅上。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醉春酿。”
“来了。”不消片刻一尊玉壶已然摆在了中年人的桌子上。
一个说书先生坐在一边,有声有调的讲着漫不着边的故事,听得一群人是不停的拍掌叫好。
“今儿我跟大家讲讲咋们凉州城出了名的四恶少。俗话说东有景朗天,西有慕雪容,南有峥荣书,这北有一寸天。以上四人就是我们凉州城中出了名的四大恶少。当然这四人还是有所差别的,这景朗天长相俊美,却又偏爱采花想必大家都早有耳闻。”
顿时引得一阵阵叫好声。
说书先生停了停,喝了口茶。“这慕容雪,长得是极其美貌听说只要见过他的人无一不羡慕他的美貌,偏偏此人生性喜好抢东西。凡是被他看上的东西,从来就只有一个字抢了。不可谓不霸道。”说道这里说书先生端起桌上的茶杯,长吟了一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众人都不是第一次听了,自然也知晓接下来就该是自己掏腰包的时候了。
一阵【叮叮当当】声响过后,说书先生这才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
“想必大多数大家都已经听闻过了,但有一个消息大家想必未曾听闻。这慕雪容有一怪癖,喜好女饰。”
顿时便引起了一阵惊疑之声。由此看来说书先生自然是极为老练。“这传闻中峥荣书长相极丑,偏性格暴躁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是常事。至于这一寸天吗?倒神秘异常只知道,得罪了他的人最终离奇消失了、、、、、、、、”
说书先生依旧还在继续,不时引起众人的阵阵惊疑声,不时又阵阵叫好。
伴随着几声踢哒的脚步声,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年出现在了楼梯口。这一切本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哪知少年在第二层未曾片刻的停留,自顾自的向第三层楼梯口走去。
看见这一幕顿时引起了一团不小的波澜。
“那是谁?怎么他能上第三层?”
类似词语者不在少数,当然其中不乏有常客,王富贵便是其中之一。几乎一眼便看出来少年身上的白色长衫的样式。
“难道是他?”
“谁啊?谁啊?”
王富贵摇了摇头。倒是另一高廋青年接着说道。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几乎从来不与任何人说话,唯一知晓的就是几乎每天的这个时间他都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疑惑的时间,少年已经迈步上了第一阶楼梯。有人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好奇。当然其中不乏有胆大者,廋高青年便是其中之一。
“朋友是谁,能否赏个薄面下来喝一杯?”
似乎廋高青年的这番话还真有点用,少年收回了还未落下的脚步。慢吞吞的转过头来。
正在众人准备寒暄几句的时候,一双如死寂般的颊子,硬生生将本已经到嗓子口的话,硬生生的逼回了腹中。因为无人能描绘那一双毫不带感情的眼睛,比隆冬时节的冰雪更冷,仿佛站在自己身前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鸟兽绝迹的冰天雪地,任何置身在这片冰天雪地的人都会被冻成一块冰雕。
瘦高青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满眼的惧怕。微微张开的嘴,硬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直到这时白衣少年这才慢吞吞的转过头,仿佛一切都只是一个小插曲般自顾自的向楼上走去。
直到白色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上,廋高青年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瞬间如抽离了所以力气一般,一屁股做在了板凳上。双目失神。
一丝侥幸在心中升起,暗暗发誓告诫自己,下次定不能与陌生人多说一句话。
而此时三层楼上,半开窗台边的一张桌上,几碟小菜,一壶散发着阵阵酒香的玉壶摆放在桌面上。
微微凝视的眼睛盯着窗下的京樟河楞楞出神,如似在缅怀什么一般又似在等待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开始流逝,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一团黑影如飞晾的大鸟一般,丛半开的窗口跃进,一张贯穿了半张脸的刀疤,如一条恶心的蜈蚣一般爬在男子的脸上,看上去格外的狰狞,而跟可怕的则是,刀疤脸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满了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