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位置的关系,在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走进商场正门的时候,郭守云第一个看到了他们。
“看,咱们的大忙人这不是到了吗?”伸出两根手指头,在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郭守云笑道。
尽管现在不愿意看到的这两个人的出现,但是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还是做出一副“谨慎”欢迎的态度。
“希望他能够给出一个足够合理的解释,”古辛斯基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同时竖起胳膊,朝楼下正在望过来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你们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大约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相携上楼,前者在距离众人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便大声嚷嚷着说道,“我和维诺格拉多夫还以为你们会在宫门那等着呢,可没想到,你们竟然直接跑到这来了。”
见古辛斯基两人都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郭守云也不言语,他微微一笑,顺手端起桌前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
“怎么样,上午我安排的那一出戏精彩吧?”霍多尔科夫斯基对古辛斯基两人的反应毫不介意,他径直走到郭守云右手边的座位上坐下来,而后倾斜着身子,凑到小郭同志的耳朵边上,笑嘻嘻的说道,“你猜猜看,白宫那些大佬们现在是不是在忙着抹汗呢?”
“他们擦不擦汗我不知道,可我这倒是真的抹了一把汗,”郭守云放下手中的杯子,而后瞟了一眼身边这位胆大妄为的家伙,轻笑道,“你没发现吗?这有两位老大哥可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呢。”
“哦?”霍多尔科夫斯基自然知道郭守云说的是谁,他扭头瞅了瞅古辛斯基,又瞅了瞅另一侧的别列佐夫斯基,随即哧的一声轻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发火的?我这不过是给白宫提个醒吧了。他们这段时间要钱要地有点凶了,那次伸出手来都不是小数目。嘿嘿,虽然说对那些钱我并不在乎。可是这吃亏也要吃到明处,我地告诉他们,要钱,咱们有,但是这钱不是白拿的,而且也不是他们想拿就能拿的,如果拿了钱不办事地话,那我的钱也能把他们的手烧了。哎。我说老几位,我这么做可也是为了大家好啊,这总不能说我自私自利吧?”
“他们要钱你可以不给,”古辛斯基哼了一声,随口说道。
“为什么不给?”霍多尔科夫斯基笑了,他不无讥讽的说道,“我不给总会有人给的,这份好处与其便宜了别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把它吃下来?噢,难不成这种事就只能交给你们桥银行来做,而我们伸伸手都不行?”“现在的问题是,你前一阶段连续三次向白宫提供贷款,这已经破坏咱们之间的规矩。”别列佐夫斯基语气阴沉的说道。
“规矩?什么规矩?谁定地?”霍多尔科夫斯基洒然一笑。而后伸出一个手指头,瞄着桌上的几个人,依次点到,“你?你?还是你......”
郭守云看他那手指头挨个人头的点过来,这好不好的就要戳到自己脑门上了。因此一伸手。将那雪茄钳子从斯摩棱斯基面前抓了过来,拿在手里钳的嘎嘎作响。那意思就是警告霍多尔科夫斯基,他要是敢把手指头戳过来,那就等着挨钳吧。
不过郭守云显然考虑太多了,霍多尔科夫斯基那手指只点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中,自然不包括与他同一阵营的维诺格拉多夫和郭守云。
“所谓规矩,无非也就是人定的,而且此一时彼一时,时代不同了,这规矩自然就得改,你们说是不是?”霍多尔科夫斯基明显猜到了郭守云的意图,他说了这么一番话,随后扭过头来,看着那张牙舞爪地雪茄钳子,笑咪咪的说道,“我说守云兄弟,别摆弄这个,怪吓人的。”
“知道吓人就好,你老小子嚣张没关系,可千万别嚣张到我的头上来,否则别怪俺不客气。”郭守云脸上笑意盎然,心中却想到“那照你的意思,今后咱们六个人里,就要由你来做主喽?”古辛斯基不怒反笑,他说道。
“怎么,你这算是提议吗?”霍多尔科夫斯基来了个针锋相对。
“如果是我提议地话,那这辈子你也别想轮上了。”古辛斯基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呵呵,这东西能靠轮的吗?应该是靠抢的吧。”霍多尔科夫斯基嗤笑道,“当初你和鲍里斯不就是那么抢的吗?”
这饭局还没开呢,仗先打起来了,一桌上虽然只有六个人,但是那火药味,却浓烈的吓人。
作为东道地斯摩棱斯基坐在一边,心中暗暗叫苦,他瞅了瞅一直坐在旁边笑而不语地郭守云,心里琢磨道:这个黄小子真是个灾星,以前没他的时候,五个人到哪都和和气气地,而今他一来可好,每次会面就没有不打的时候。
虽然心里这么说,但是斯摩棱斯基也知道,六人之间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那不为别的,就因为由于郭守云,原有的势力组构情况发生了变化,强者不再强,弱者不再弱,在这种情况下,新一轮的利益分配结构,势必要重新进行整合。而既然涉及到了利益的分配整合,那就少不了争斗,这是显而易见的。
郭守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里把弄着雪亮的钳子,耳朵里听着两方巨头唇枪舌剑的互斗,这心里别提多滋润了。就在他这滋润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脚底下有人在踢自己的鞋子,他想也没想,顺腿就一脚踹了回去,而后才抬头朝面前的众人看去。
不用说,这倒霉的就是斯摩棱斯基了,今天他可是东道,大家伙坐着快四十分钟了,光顾着吵嘴了,这酒宴都还没点呢,眼看着再有一个多小时,下午的会议就要揭幕了,如果继续吵下去,那午餐都别吃了。
在这个当口上,斯摩棱斯基是不敢说话的,而他对面的维诺格拉多夫,又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因此,他只得求助于郭守云,希望这位远东霸主能够站出来说句话,劝劝三个吵嘴的大爷。可话说回来,在桌面上斯摩棱斯基又不敢说,他只好在桌子下面搞些小动作,于是乎,就挨了郭守云这么一脚。
郭守云踢了人,一抬头,正好看见斯摩棱斯基一脸苦笑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分明带着几分央求。
老实说,郭守云对这位巨富真是有这几分的同情,他手底下钱那么多,这胆子哪怕是大上那么一点,眼前这几个人恐怕也都不敢去动他,好家伙,上万亿的储蓄款,那要扔出可以砸死一片人的。可惜,人的命天注定,他斯摩棱斯基就是这么个性格,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的胆子,并不单纯取决于财产的多少。
“咳!”一声干咳,郭守云将手中的雪茄钳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而后看也不看正在吵嘴的三个人,自顾自的嚷嚷道,“肚子饿了,吃饭!”
“啊对,点餐,点餐,人呢,人都死哪去了?!”就着郭守云这句话,斯摩棱斯基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蹿起来,扭头朝躲在远处的服务生们喊道。
“守云兄弟,”古辛斯基一脸愤愤的说道,“你认为咱们六个人之间的合作,到底还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有,当然有,”知道今天这一场争端自己是无法置身事外的,更何况郭守云也知道,这个霍多尔科夫斯基是该挨挨敲打了,不然他的野心将会日趋的无法控制,将来说不定就威胁到自己的利益。
“咱们刚不是说好了嘛,如果大忙人不给个合适的解释,那几天下午咱们就给他看场戏,让他知道什么叫糊涂烂账没法算。”郭守云伸手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眯眯的说道。
霍多尔科夫斯基虽然年轻,但是他的心思却很密实,他一定就知道郭守云对自己不满了,如果说这事摆不平,他今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霍多尔科夫斯基是嚣张,是自傲,可是他并不自大,他明白自己今天所能倚重的是什么,如果郭守云倒向古辛斯基他们,那他就离死不远了。
“守云老弟,咱们之间有什么糊涂烂账啊?”霍多尔科夫斯基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递给郭守云,而后又亲自拿了火机给他点上,这才笑道,“我知道,今天上午这事我做的有不对的地方,不过兄弟你也想想,如果我提前跟你与维诺格拉多夫打了招呼的话,你们能让我这么做吗?可这事要是不做,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抬起头来面对白宫呢。说句最诚的话,我这绝对不是单为自己考虑,如果不是为了大家的利益,我犯得着冒这么大风险吗?”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话,无疑证实了郭守云此前的猜测,这小子是在玩一手“先斩后奏”啊。
“当然,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思和苦衷,”郭守云笑了笑说道,“可是有一点老哥你得记住啊,咱们六个人可是一条船上的,这不管离开谁,剩下五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这次你撇开大家伙的,自己强谋出头,这不过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反正事实是摆在这了,你不能否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