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倪诚的千恩万谢中,有林与之告别了。成都的夜晚几乎要点亮天空,霓虹灯零落在大厦的侧面,街道两边的大小店铺也不甘示弱的想要在夜晚的光亮中插一脚。
这不就像当下城市中的格局嘛。百花争艳,你争我赶。大厦的霓虹灯更亮,更引人注目,可是大小店铺的光芒聚集起来也有着一种别样的感觉。
走在街上,其实有林难得体会这十多年来的心酸苦楚,他的每一步都算不上让人惊羡,而都是以沉稳命名的,前方的路并不是未可知的,没有绝地重生,只有步步为营,从踏上这条路到现在,每一步都是对之前努力的回答。
包括现在,有林并不会有惊慌。有时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有些老僧入定,这不止是跟他信佛有关,当时间的车轮从眼前掠过,他开始细看自己的过去与未来的时候,似乎一切都不值得大喜大悲。
一定程度上,有林是信命的,只不过这个所谓的命的定义,在有林的心里时长会随着阅历和思索而进行细小的改变与调整。
尽人事,听天命。保持镇定,思路清晰,保证自己的理性占据大脑的最高峰。保证了这些,若是依旧败了,那便是命,那便是在这场战斗中,自己占据的优势,自己拥有的学识,自己对于这场斗争的推算还不足,不足以改变这场斗争的胜负。不过,有林相信,自己,还并没有到不能掌握自己胜负的地步。
深邃漆黑的眸子里的思索被电话铃声搅醒了,接起电话,是艾旭,约见的电话。
此时已经下班,再在公司会见不太合适,离公司不远的一家星巴克是个好选择,不像与倪诚的谈话,相识多年,有林与艾旭都知道对面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不易激动,平时往往保持沉静,选择星巴克,倒是可以适当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进入星巴克,艾旭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有林过去坐在了他对面,冷色系暗沉的光线一下子让精神和身体都一定程度的放松了下来。
艾旭显然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环境,倒是有些急着向有林汇报。
“有林,我已经成功策反了一个退款的学生!”
这个消息也让有林稍带喜悦,肯定的点了个头后,示意艾旭继续说。
艾旭继续道:“我策反的那个学生叫做胡飞飞,是一个女学生。我用来策反她的条件是不但退款给她,而且还赠送和她退款同等价值的课程!”
有林闻言点点头:“这个条件不算过分,对于我们来说相当于免费赠送了她课程。”
艾旭脸上也浮现出笑容:“其实她一开始也是和其他退款的学生一样,和她接触的时候她并不愿意说什么。不过我查了一下她的资料,或者说所有人的资料我都查了,并且查找他们填写的地址,在其中挑选了一些老家是偏远地区,或者小城市的,其中就包括她。然后我着重对这几个人进行了攻破,最后终于没有白费功夫,胡飞飞被我成功攻破了。”
有林微微诧异,称赞道:“思路不错嘛,寻找薄弱点进行击破,是个不错的方式。要是我我估计也是这么干,这些可能家境一般甚至比较困难的学生是最好的突破口,相比之下别的学生的难度或者要求会更高。”
艾旭认同:“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怕引起组织者的注意,我也是试探着来,最后发现胡飞飞很有松动的意思,我才表明了来意。”
有林道:“这一点我都忘了跟你提了,还好你能想到,否则一旦打草惊蛇,我们这招就会陷入被动了。”
“那是自然。对了,在策反胡飞飞的过程中我打了不少电话,其中有一个人不仅拒绝,而且态度十分恶劣,充满了要挟的意思。这人叫王晶,我看了资料,不是本地人,而且年龄不像是学生,这两天催着要退款的时候也闹得特别欢,我怀疑他就是这个事件的组织者。”
有林却摇头:“没那么简单。如果我是组织者,我可不会自己主动跳出来闹得这么欢,我肯定会躲起来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甚至我都不会去进行退款。我相信对方应该也不会这么傻,如果组织者就是闹的最欢的那个,肯定是会第一时间被我们关注的,真是这样,也不至于让我们到现在这个境地。这个王晶多半是被故意放出来转移视线的。”
听了有林的分析,艾旭也觉得自己把对方想得太简单了。
而有林的分析没有半点错误,程华这个组织者并没有露头,也确实没有退款,只有这样他才确认自己不会被发现。
艾旭继续进行报告:“通过简单的回访和对学生资料的对比调查,还有这些人退款时的态度,我已经能够确定一部分人的身份了。其中可以确定是学生的有47个,确定是这次事件的挑拨者的有7个。剩下的退款人的身份还是有点模棱两可的感觉,很难看出他们是原来的学生还是挑拨者,明天就要召开会议了,也没有时间对他们的身份进行进一步的确认了。”
有林摇头:“这已经够了。明天在会议上,对于这47个可以确定是学生的人,给他们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全款退款。另一个方案:向他们表示我们的服务还不够到位,如果他们不退款,我们可以赠送价值5000元的课程。对于那7个确定是挑拨者的,直接当场宣布他们不满足退款条件,不予退款,如果他们一定要退款,可以去法院进行起诉,法院给出什么判决我们会执行。最后告诉剩余那些分不清敌友的学生,我们可以按照课程比例进行退款,同时缩减剩余课程,如果对于这个方案不满意,他们也可以进行起诉。”
艾旭不解:“为什么要让他们起诉我们?”
有林颇为神秘的道:“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