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波,路一鸣两人风尘仆仆,一见李清,两人同时抱拳。一揖到地,“恭喜大帅,贺喜大帅,三年平蛮,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矣!”
李清大笑着快步上前,将两人扶起,“两位远来辛苦,快进房休息,虎子,摆酒,上菜,我与两位大人洗尘接风!”
菜肴颇具草原风格,大碗酒,大碗肉,堆满了案几,两人也是饿了,谢过李清,便各据一案开吃,尚海波久在军中,吃相颇具军人风范,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只吃得汁水淋漓,而路一鸣则不脱书生本色,虽然饿,但吃相仍极斯文,慢条斯理地吃肉,喝酒,从两人的吃相,便可看出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
李清笑眯眯地看着手下再位重臣,这两人一到,对于蛮族的一系列改草便要拉开序幕了。
稍倾,两人酒足饭饱,尚海波更是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大笑道:“吃惯了定州的饭食,偶而吃一顿草原菜肴,倒也别有一翻风味。”
李清笑道:“两位远来辛苦,今日不妨休息,明日我们再议事如何?”
尚海波连连摇头”“百废待兴,我辈子岂敢怠慢,比起大帅,我们只不过赶了一段路而已,岂敢谈辛苦,再者我们定州出产的马车也舒服的很,现在酒足饭饱,正是议事的好时候,大帅不必顾虑,我与老路的身子骨好得很。人逢喜事精神爽,如此大喜之事,便是让我睡,我也是睡不着的。”
路一鸣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大帅,定州事务繁杂,特别是我军占领奇霞关后”那吴则成不依不饶,实是令人头痛,解决了蛮族之事,我们也要尽快地返回定州才是。”
“既然如此,那就要辛苦两位大人了!”李清也不矫情,眼下的确是争分夺秒的时刻,“两位此来,可做了一些准备?”
路一鸣拱手道:“蛮族新定,重定秩序,收拢人心”加强管理,都是重中之重,下官此来,别的没有带,却是带了一批文官前来协助大人。”
李清喜道:“合该如此,我已计划好了一些法规,正差人手,路大人此举,可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过定州本身官员便不足,带了一批人过来,会不会影响定州的运转?”
路一鸣笑道:“影响肯定是有的,不过为了让定州的后院尽早起到他应该起的作用,稍许困难,倒也是能克服的。”
尚海波接着道:“大帅想必已有腹案。”
李清点头,“不错,这些日子,我筹谋了一批针对蛮族的法案,正要请两位一起来斟酌。
“请大帅明示!”两人同声道。
“其一,财产保全令!”李清拿案上的文卷,道:“蛮族新定,不论是蛮族贵族,还是普通百姓,都担心我军大肆掠夺他们的财富,因为他们以前打定州就是这么干的,很是怕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了安定民心,我决定颁布这项法令,无论是蛮族的部落首领还是普通百姓,私人财产都可保全”我军不能肆意掠夺。”
尚海波笑道:“如此一来,可就便宜了那些贵族头人了,他们这些年可是从我们定州抢了不少好东西。”
路一鸣接着道:“大帅此举极佳”有此法案,可让这些人安心”对于草原的稳定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想,只要能保全这些人的财富,便不会有人铤而走险了。”
“看来两位对此法案是没有意见了!”李清将手里的文卷递给二人,道:“两位下去之后,可再修饰润色,斟酌字词。”
“其二,废奴令!”李清接着道。
“蛮族尚实行奴隶制,蛮族普通百姓除了〖自〗由民之外,大都沦为贵族头人的奴隶,这些人没有私有财产,生活极其艰辛,生儿育女之后,儿女自动也成为了该贵族的家生奴隶,这与我定州,与我中原的法律体制大大相悖,同时也抑制了这一批人的聪明才智,我要将这批人解放出来,让他们也成为〖自〗由民,自法令颁布之日始,定州制下,绝不允许再有奴隶的存在。”
“此法令一旦颁布,贵族头人们的利益虽然受到损失,但有了财产保全令,想必他们也会咬牙接受。”尚海波道:“更何况,此举会让那些无奈成为奴隶的人解脱出来,大帅即便暂时得不到这些人的效忠,但也会让这些人对我定州心存感激,不再与我等为敌,但有一事大帅不得不虑,这些贵族头人们即便遵令给这些人〖自〗由,但只怕也会让这些人净身出户,如何安置他们,让他们食有粮,穿有衣,住有帐,只怕会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李清点头称是,“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但咬咬牙也能挺过去,更何况我们可以借鉴在定州时的经验,可以以工代赈,总之如何去做,便需要劳烦路大人了。”路一鸣脸色发苦,为啥总是将一些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给我。
李清也不去看路一鸣的脸色,又拿起一卷文案,道:“其三,迁徙令。”
此三字一出,尚海波与路一鸣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以,路一鸣也浑然忘了刚刚接到手的棘手的任务,两人一齐道:“大人慎重。”两人只听这几个字,便已了解李清要内迁蛮族,迫使对方背井离乡,进入定州区域之内,这对于普通蛮族人讲,是很难接受的。
“我知道你们所想,但此举势在必行。”李清不容二人置疑,大声道:“迁徙令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蛮族的大贵族头人,比方说伯颜,肃顺等这些人,必须迁到定州城居住,我会给他们尊贵的地位,良好的待遇,但他们必须处在我们的视线之下,与他们的族民隔离开来。”
“迁徙令的第二部分,便是针对实力犹存的白族和黄族两大部族,我准备将他们聚居地定在上林里与抚远之间的草原之上。”
“上林里经过数年经营,如今已形成了有上万户居民的大城,而抚远,更是定州重镇,将这两在部族放在两城之间的土地上,不论他们想干什么,我们都能及时作出反应。”李清缓缓地道。
“可是大帅,此举防范监视之意太过明显,只怕会激起对方的反感。”尚海波沉吟道,“大帅就此事与两部首领有过沟通么?”
李清笑道:“伯颜已经同意了,战败者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伯颜是一个明白人,也是一个聪明人。”
“我们让这两个部族定居于此,教他们农耕,让他们由游牧转化定居,在那里兴办学堂,让他们的孩子学习中原文化,鼓励中原人与蛮族通婚,淡化他们的血脉,待到这些孩子长成,他们久习中原文化,日闻目濡皆是中原习俗,说着我们的语言,甚至他们中的杰出者成为我们的官员,他们中的青壮成为我们的战士,你们想想,数十年之后,这两个部族与我们中原人还会有差别么?”
尚海波与路一鸣赫然对望一眼,大帅这是行釜底抽薪之策,已是谋划到了数十年之后,如果一切顺利,那数十年之后,这两个如今实力最强的蛮族将彻底被同化成大楚人,白族黄族必将成为历史中的两个名词。
大帅谋划如此之深远,确实令人心折。
“大帅此举,可使我定州长治久安,虽然在初期会有些困难,便为子孙谋,我们便是辛苦一些,也算不得什么。”尚海波神色郑重地道。
“只是此举又要huā不少钱,路大人又要头痛了!”李清笑道。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反正已经是这样了,三个罐子,两个盖子,拆东墙补西墙呗,实在不行,我便去缠大帅便好!”路一鸣笑道。
“为了使蛮族能尽快平定下来,我们恐怕在前期要准备向草原投入大笔资金,粮草,帮助蛮族人度过困难期,这个时间,我估计至少得三年。”李清正色道,“我们定州,接下来还是要过苦日子啊!”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尚海波意味深长地道。
“此为我平蛮三莱!”李清道:“接下来我们便要说说眼下最重要,必须马上办理的问题,关于草原与关外室韦人的行政区划与管理问题。”
“大帅可有成策?”尚海波问道。
“我准备成立西域都护府,来专门管理草原与室韦人事宜。”李清道。
尚海波道:“大帅,如果只成立一个西域都护府,却管理着如此大的地方,一来都护府权力过大,二者管理范围过广,二者都不利于定州的长治久安,依我看来,不如将这个都护储一分为二,一个以上林里为中心,是为西域东都护府,一个以室韦为中心,是为西都护府,如此一来,可分薄两家都护府的权力,有利于定州的管理。”
李清沉吟片刻,“尚先生此言,诚为老成谋国之言,我没有意见。”
路一鸣道:“新成立的这两家衙门,是军政分立,还是军政合一?”
尚海波立即道:“必须军政分立,军政两家互相牵制平衡方为上策。”
“那军政两方面的人选可就要慎重了,既要能合作,又要能互相监督,这个难度就有些大了。这两地新定,特别是室丰人那边,困难更多。”路一鸣道。
李清点头道:“室韦人那边难度肯定更大,我们消灭室韦人,虽然是为了定州的长治久安,但从道义上来说,实在是有悖于情理的,所以室韦人那边无论军政,都要能力出众,压得住场才行。这两家都护府的人选,我们必须要慎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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