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从来都在暗中进行,就连华夫人和自己的儿子们都不知情。
乙索承山的志向,远不止一个乙索,他早就看不惯华善此人,早就想取而代之了。
华善杀过去的时候,就瞧见乙索承山嘴角勾起的阴邪笑意,心中咯噔一下,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但已经晚了。
王座之上,突然射出数十只锃亮的短箭。
密密麻麻直冲华善而来,华善正朝乙索承山全力扑杀,哪里能躲开迎面而来的飞驰暗器。
他勉力一躲,但还有一两根短箭插在左臂上。
暗红色的血液瞬间喷出,华善大惊,这短箭有毒。
他真是小瞧了乙索承山。
他捂住左臂,怒气冲冲吼道:“小人,居然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乙索承山:“彼此彼此!”
华善中了毒箭,已不是乙索承山的对手,没几下,便被打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哈哈,外面都是老子的人,就算老子今日死在你手上,他们也定会为老子报仇,杀了你这个奸诈小人。”
“哦?”
乙索承山阴测测地看着华善,眼中的阴鹜之光似能将人吞噬。
“那我就先留着你一条狗命,让你瞧瞧,本首领真正的实力。”
乙索承山说完,拉开王帐的毡帘,外面的厮杀场景瞬间跃入眼帘。
“杀……杀……我们要赢了。”
闻言,奄奄一息的华善,眼眸中全是笑意,“瞧,我赢了!”
乙索承山冷哼一声,伸出血手,将华善的头扭到一边,好让他看清楚外面的情形。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黑衣杀手,正如割韭菜般,收割着身着遁甲兵将的性命,一时间,王帐外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承山,十有**都是遁甲兵将。
华善瞪大了血红的双目,完全不可置信。
刚刚喊“赢”的居然时乙索一方。
他张大嘴巴,颤着干裂血红的嘴唇,如鸭子被捏住了嗓子,断断续续道:“老子今日死在乙索,明,明日遁甲定会大军压境,到,时候,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乙索承山微微一个用力,霸占十天支盟主之位数十年,无下限欺压各部族的华善,最后的下场是死不瞑目。
可就算他死了,也不能平息乙索承山这些年压抑的怒火。
“让你欺负人,让你霸道,让你抢人,让你抢我的马,让你高高在上,让你坐我的位子……”
乙索承山疯了一般,拿起华善的三叉戟,疯狂地猛戳尸体。
看着自家哥哥刚刚还在耀武扬威,可一转眼却变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
华夫人泛着恶心,呆愣的看着眼前不断砍戳的男子,随着乙索承山动作,一阵阵抽搐,极度恐惧,仿佛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乙索承山砍累了,才想起华夫人,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又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看这个肥婆的脸色了。
华夫人见乙索承山瞪过来,浑身一震,心脏紧锁,眼神中全是恐惧,就像看怪物似的看向自己的夫君。
她惊惧的发现,同床共枕数十年的男人,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华夫人惊恐的往后挪了数步,地上留下一道深色的湿印,一股诡异的气味传来,众人纷纷皱眉。
华夫人居然被她自己的夫君吓尿了。
乙索承山厌弃地看了华夫人一眼,见她如此龌龊不堪,立刻后悔地转过脸。
他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看她一眼了。
“来人,华夫人受了惊吓,又有伤在身,不宜外出,将夫人送回她的大帐,让她在床榻上,好好将养。”
乙索承山将“床榻”二字,咬的极重,下人们哪有不明白其中之意的。
今日首领杀了华善,乙索便彻底与遁甲为敌了,未来几日,说不定遁甲大军便会反攻,这种情形下,华夫人自然要失宠了。
有侍从恭敬地将华夫人扶走,虽然华夫人失宠于首领,但乙索兆力还在。
乙索承山看向自己最中意的儿子,道:“你不会怪为父吧!”
乙索兆力从刚刚的杀戮中清醒过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带走,心中虽有怨,但更多的是解气。
遁甲欺人太甚,他早就想打一架了。
“父亲做的对,我们乙索绝不能这般让人欺凌,母亲不过是受一些委屈,想来过不了几日,她会明白父亲的苦心。”
乙索承山欣慰地看向兆力,眼中有期冀。
遁甲的一场乌龙大战,不但损失了不少精锐,还让华善命丧乙索。
自乙索逃出的遁甲兵将,狼狈地向遁甲方向疾行,而身后是乙索的追兵。
“不能让消息传回遁甲,杀!”
强悍的黑衣杀手穷追猛打之下,这些奋力逃出的士兵,一个个倒在了路途上。
等黑衣人撤离,荒凉的草原上只剩下风声的时候,自尸堆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
一名遁甲的漏网之鱼,自兄弟们的尸体中爬出,他呲牙咧嘴,心中恨意不绝,他望望天,又看向遁甲的方向,忍着身上的巨疼,步履阑珊地向前方挪去。
与此同时。
昏迷的华二正被抬着,与乙索的嫡女乙索怜星拜天地。
喜堂之上,一对新人,一个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任谁都能看出这场所谓的“冲喜”姻缘,绝对男不情女不愿。
遁甲的老夫人看着新人拜堂后,才对着祖宗的灵位,祈求道:“求祖宗保佑华家唯一的独苗能快点醒过来,万不可让遁甲绝了后啊!”
老太太念叨完,转身看向乙索怜星。
“给我灌进去!这可是巫医专门为你调制的药酒,若是我孙儿明日还不能醒,你就等着被献天狼吧!”
“呜呜……”
听闻“献天狼”三个字,乙索怜星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奋力扭动着身子。
她才不要被献给天狼,她才不要被凶恶的野狼活生生分食,她不要啊!
父亲,母亲,怎么还不来救她呢?
怜星的嘴被丝绢堵着,她只能在心底疯狂的呐喊。
但她的呐喊,此处无人能听到,更没人会去救她。
她心中恨呐!
早上还是乙索最尊贵的公主,却没想到会被人掳走,晚上就成了自己那个活死人表哥的冲喜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