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顾宁的意识慢慢地恢复了清醒，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
那是在承受了不可言说的压力之后，头脑所产生的本能防御反应。
这个梦……
他尝试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做出这个动作；
想要活一下四肢，却发现力气根本无法传递到肌肉上。
呼……
还好，呼吸还在。
顾宁呼出一口气，知道自己因为梦见特殊的存在，全身因为恐惧而战栗，整个人现在就像是鬼压床了，毫无知觉，毫无力气。
他索性放松全身，缓缓地运转丹田中的内力，来缓解因梦见不可名状之物后所产生的负面作用。
这件事做起来倒还算得上是熟练，因为小的时候总是会做奇奇怪怪的梦，不过那时候的梦可没有一次像这样给他留下如此明显的影响。
不过，最后那一幕，那家伙的衣袍……好像是从黑色中泛出了黄色？
尽管忘却了梦中所见之人的模样，顾宁仍能勉强记得两三个画面，其中之一就是最后的时候看到了那位旧神身上所披衣袍颜色的改变。
而光是回想这些画面，就让顾宁头痛欲裂，连忙平复自己的思维，尽全力将脑海放空，等待大脑将这些充满诡异气息的画面慢慢地沉入到潜意识的海洋中。
这同样是超凡者保护自身的一个方法，是防止理智继续降低的绝佳手段。
人类的大脑在骤然遭遇到强烈刺激之时，会自行将那些有可能伤害到自身的记忆扫入到潜意识中，这样能够有效地缓解自身的精神崩溃状态。
甚至有些人在特殊的时候，还会诞生出第二人格，以此来帮助主人格稳定情绪。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明明昨天布莱特还说自己的【圣光教堂】能够很好地抵御旧神的侵蚀，结果当天晚上就被狠狠地打脸了。
自己所做的那个梦，正是典籍中所描述的“沉沦之梦”。
“【沉沦之梦】
旧世界神明们经常施展的能力，通过高纬度的接触让自身以较为容易让智慧生命适应的形式进入到‘梦’中。
越是高阶的旧神，施展这一能力时的隐秘度越高，越容易侵入到等级较高的智慧生命的梦中。
强大的精神类超凡职业和意志坚定的超凡职业能够更好地抵抗‘沉沦之梦’。”
不过，这件事情也并不能怪布莱特的【圣光教堂】，毕竟一方面施展出【沉沦之梦】的显然是一名高阶旧神，甚至顾宁怀疑那位黄衣人很有可能是一名上古时期的老牌旧神。
另一方面，虽然说对方说的话就像是个谜语人，但是从只言片语中顾宁也能意识到，对方是来履行一场“交易”的。
如果是交易的话……至少还有谈判的空间。
顾宁深吸了口气，就像是之前面对盲盒店的管理系统一样，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接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毕竟现实不是游戏，没有删档重来一说。
这时候，随着内力逐渐恢复，顾宁的触觉总算是慢慢地恢复了。
他勉强地动了动手指，正要接着活动一下四肢的时候，忽然觉得胳膊上有点异样。
等等，这是……
尽管还没有睁开眼睛，但顾宁明显能感觉到右胳膊上似乎被一个软软的物体压着。
等等，这个触感是……
顾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间睁开双眼。
一只棕发兽耳小萝莉，正枕着他的手臂睡得香甜。
蒂……蒂芙尼？
饶是顾宁，一时间都有些发愣。
他不是没带过小孩子，实际上，在顾宁最早认识蒂芙尼的时候，两人是有过这样亲密接触的。
但那时候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尽管由于这方大陆比较催熟的原因（因为超凡力量的原因，男子到16岁便视为成年，那时候人的身体素质相当于地球二十三四岁的青壮年），在接触还是小女孩的多萝缇雅以及还是幼女的蒂芙尼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刚认识蒂芙尼的时候她也就七岁的模样，心智也和同岁小女孩的一样，在顾宁眼中，两人就像是小妹妹一样。
但是现在有些不同了……之前多萝缇雅的变化让顾宁意识到了对方已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少女了，而这几天蒂芙妮的表现也让顾宁认识到这小家伙也成长得相当迅速。
顾宁思索着，视线下意识落在了对方熟睡的小脸上，棕色的短发相当蓬松，小耳朵乖巧地闭上，看上去可爱至极；
她整个人都蜷缩着，小巧的身体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身上有一股清新的味道，闻上去很像是雨后的花田。
不过，小蒂芙尼确实是长大了啊。
顾宁心中想到，最初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几年不见，现在已经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她现在这个年纪，在另一个世界应该刚要上初中了吧？
只可惜在这边，蒂芙尼已经经历了很多年的战斗生活了。虽然说看上去她很适应这种危险的生活，但顾宁还是有些感叹。
虽说对方其实比自己能打得多……
顾宁忽然想到这件事，有些无奈地一笑，下意识宠溺地摸了摸蒂芙尼的小脑袋。
似乎是感觉到顾宁的动作，蒂芙尼轻微地皱了皱小鼻子，整个人蜷缩得更紧了，小脸上满是满足。
“好啦好啦，蒂芙尼起床啦。”
顾宁笑着说道，
“你再这样压着，我的胳膊可能就严重失血了。”
似乎是讲这句话听了进去，蒂芙尼吃力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顾宁，随即小脑袋一缩，整个人就像是忽然充满了电，直接坐了起来，元气满满地说道：“呀！顾宁哥哥早上好呀！”
“早上好，不过你怎么跑到我这边来了？”
顾宁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胳膊，笑着问道。
“喔喔，我是来叫顾宁哥哥起床的，不过进来后看到顾宁哥哥睡得正熟就没太好意思叫醒你~然后蒂芙尼等着等着就也有困了，下意识地睡着了。”
蒂芙尼吐了吐小舌头，笑嘻嘻地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
顾宁坐起身来，拧了拧肩膀，这时候蒂芙尼忽然跑了过来，乖巧地帮顾宁捏起了肩膀。
她的手法出乎顾宁意料地娴熟，让他很快就放松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再度闭上眼睛，隐隐作痛的大脑也逐渐平缓。
“嘻嘻~顾宁哥哥舒服嘛？这是蒂芙尼从爸爸那学到的按摩手法，据说是爸爸追到妈妈的法宝哦~”
一套手法下来，蒂芙尼笑嘻嘻地说道。
“德维特大叔的手艺吗？确实是没的说……等等……你妈妈……”
蒂芙尼点了点头，脸上笑盈盈的：“是的是的，是连兽人都称赞的技术呢！”
那确实很不一般……
顾宁心中吐槽道。
毕竟，蒂芙尼的妈妈，可是位真正的兽人，能够（在各种意义上）满足这样的存在，只能说德维特还是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