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着几日累了,浑身没力气。”
汪如心靠在软枕上,又觉得身上开始出气冷汗来。
跟着进来的喜鹊转跑出去找到了秦嬷嬷,秦嬷嬷闻讯而来进了室内,果真见汪如心一副很不好的样子。
“姑娘不舒服?”
见汪如心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忙转身让喜鹊端来热水服侍着喝了下去。
“就是头有些晕,身上没什么力气,小腹有些不舒服。”
秦嬷嬷担忧的看着汪如心,回想了这两日的吃食,目光慢慢的移到了小腹,心下一动便问道:“是否是有些隐隐作痛,还有些涨。”
燕儿和喜鹊满脸焦急,转头看着秦嬷嬷问道:“秦嬷嬷,姑娘是怎么了,是不是要请大夫?”
秦嬷嬷得了答案,眉头舒展开来,对燕儿道:“让豆苗跑一趟请夫人过来。”
转头又对喜鹊道:“将茶水都撤了,换白开水来。”
“对了,让厨房的周管事过来。”
汪如心只觉得又一阵倦意袭来,慢慢的合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这边姜氏匆匆忙忙的赶来,一听是她闺女病了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秦嬷嬷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在姜氏耳边说了句话,姜氏霎时转忧为喜。
“我瞧瞧,最近正在为这事发愁,要是真的就再好不过了。”
姜氏看着睡梦中也不大安稳的人儿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
这丫头前两年亏了身子都十五了一直也没来月事,让她急的都已经在暗中打探擅长妇科的大夫。
面对国公夫人的想要提前婚期的要求她咬死不松口也这个原由,高门大户立足不易,她必须要在圆儿的葵水来之后为她调理好身体,完美无缺的嫁入国公府。
“这事应该差不了,只是姑娘气血亏虚,这一次怕事要遭罪。”
秦嬷嬷对此自然是比姜氏有经验,脸上一脸笃定。
这时周氏来了,听了她婆母的话眼神一亮连连点头,这姑娘假来葵水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秦嬷嬷叮嘱道:“这几日姑娘的饭食都要加一道补气血的汤水,一会儿就去煮一碗红糖鸡蛋水来,你亲自做。”
姜氏抬起头,说道:“要是厨房没有就找田管事去采买。”
周氏点头,欢欢喜喜的到小厨房准备去了。
第二日,汪如心觉得小腹胀的越发厉害,心里也开始变得焦躁奇拉i,也知晓了自己怕是要来月事了,只能躺在踏上哪里都去不得。
安璟礼让青松来打探了两次都被挡了回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终于到了第三日总算是来了,姜氏和秦嬷嬷具是松了口气,姜老太太更是欢喜,念叨着要找大夫来看看,好好的调理一番。
这边安太夫人和国公夫人得了消息,忙让送了好些的滋补品过来。
“这丫头这个岁数才来月事怕是身子亏虚的厉害,回头给她送一张调理的药方的,库房里的那些补品给多送些。”
国公夫人没有不答应的,恨不得把人接回去好好养着才好。
得了消息的安璟礼面色一红心里才放心下来。
汪如心在屋子歇息了三日总算觉得自己挺了过来,这才觉得这具身体只是外面看着不错,内里多少有些亏虚,是以对周氏送来的汤水统统喝了下去。
这个时代的医术有限,女子怀孕生子险之又险,没有一副好身体过不了那一关,她要更加的重视才是。
三日里也不算无聊,姜既然和安秋染两人没事就过来陪着她说话,又挥退丫头和她小声的说着自己当初的情形,院子里几日都欢声笑语,让汪如心也觉得不那么难受。
连着两个大晴天,地面又干爽了起来。
镇国公一家开始忙着打点行礼准备回京,同行的还有姜家一家和林先生一家,姜氏又开始忙碌起来。
这次镇国公一家给了如园极大的脸面,姜氏心里感激,整日都在为了回礼而忙碌。
有刘婶子和刘婆子和秦嬷嬷帮忙,汪如心自然是又做了甩手掌柜,身子爽利后破天荒的骑着灰兔出去溜了一圈。
摸着灰兔乌黑程亮的鬃毛心里满是不舍,这马儿买回来的时候还和大花耗子一般,能长成今天这样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没两日就要跟着走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见它是什么时候。
灰兔好似感受到了小主人的不舍,扭着头轻轻打了两个响鼻,亲昵的用脑袋蹭者汪如心的手。
汪如心抱着它的脑袋,小声的念叨:“你到了新地方老实一些,好歹你也是个姑娘家,别动不动就和其它马打架,好好学习本事。”
“要是有一天他们把你带到了战场,那时候你才要凶一些,争取要打胜仗,争取要活着回来,我得空了回会来看你的。”
“其实我觉得追影还是不错的,人家长的那样神骏,你别动不动就抢他的吃食,抢了还要凶人家。”
念着念着心里又难受起来。
回应她的是灰兔更加亲昵的磨蹭她的手。
“你要记的我,要是下次我见你发现你认不出来我了,我会不高兴的。”
远处安璟礼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一人一马紧抿着唇生生停住了想要上前说留下灰兔的冲动。
军中战马稀缺,灰兔这样的马更是可遇不可求,灰兔应该要发挥它更大的价值,将它留在这里,谁也不会允许。
只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心里酸涩的厉害。
他欠圆儿的太多。
不远处的大树后,杨田默不作声的站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人一眨不眨,舍不得移开。
如心妹妹有多想留下灰兔他知晓,也正是因为他知晓才觉得心里更加的难受,灰兔交给镇国公是最好的选择,就像如心妹妹嫁进镇国公府一样
---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向他撒娇求安慰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可以给众人遮风挡雨的掌家姑娘,他也接受了现实不日将返回军中,那是有属于他的一片天。
懵懂的童年,美好的期望,少年的爱慕都被珍而重之的埋藏进了心底深处,再也不会对谁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