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找到殿下?”李积搜寻整个牙帐未见李宽身影,薛万彻亦是寻找了半天也不见其影,至于大度设比之李宽而言显得无关紧要,如今大战已经结束,联军大获全胜。
“可找到大度设?”薛万彻咬牙切齿地懊恼道,“末将有罪,大度设已经率领寥寥数人仓皇逃脱,末将追之不及,实在无可奈何!”
李积没有责备薛万彻之意,要不是他今日之功,哪里会如此轻易解决此战。突然,李积回过神来,诧异道:“你刚刚说大度设率领几人逃走,殿下会不会在其中?”
“这个末将就没注意了!”薛万彻很尴尬,他一股脑子的冲杀,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事情,现在回忆起来印象也十分模糊,不论着装还是铠甲都是薛延陀军装束,要是李宽的话怎么可能会是薛延陀军装扮。
“禀报元帅,赤霄军领军张冲前来有事禀报!”李积点头答应下来,张冲与李珍一前一后进了牙帐,两人躬身行礼,李珍开门见山地说道:“禀大帅,殿下有话让我转达。”
“什么话?”李积、薛万彻不禁有些好奇。
李珍躬身回道:“殿下的原话是说,‘大度设由我亲手擒获,届时请功时还请大帅莫忘了提。’”
顿时,李积、薛万彻两人哭笑不得,他们两人还担心乱军中误伤了李宽等人,未曾想他们居然不仅安然无恙,反而浑水摸鱼,趁此机会紧随大度设身后而走,这也让薛万彻恍然大悟,猛然想起其中一人腰间佩刀正是李宽独有的。
李珍将原话一字不漏的带至,而他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消除李积、薛万彻的担心,还有他要为李积、薛万彻带路。因为李宽、史锐两人已经紧紧跟随大度设逃跑了,以防万一大度设还有后手,不得不需要一支兵马前去支援。
于是,李积当即下令,让赤霄军前去接应,薛万彻是副帅,必须留在此地指挥,抽不开身。即便如此,张冲等人还是感激不尽,赤霄军随着李珍一起前往,张冲、冷锋等人自然也前去,因为他们是赤霄军的领军。
大度设策马奔腾,一路向北疾行,己方大军惨败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死活,保住自己的命才是上策,至于麾下将士的性命无关紧要,他还要回去继承可汗之位,心里发誓绝不能死在这里,一心只想逃命。
大度设见战乱不妙,早就溜之大吉,想都没想就抛下一切独善其身的逃走了。若不是史锐提醒,李宽也被大度设骗了,这人不仅怕死,还懂得乔装打扮,趁乱逃走时脱下自己的狐皮裘衣,穿上普通衣服逃之夭夭。
大度设前脚骑马离开,史锐后脚就追了上去,李宽也紧随其后,在后方看着史锐拼命地追击者,完全不顾一切后果,而且他感受到史锐眼中的杀意,没有丝毫隐藏。
李宽心知史锐与大度设之间必有仇隙,至于是何仇恨,李宽没来得及追问,不得不快马加鞭的跟了上去。整整奔驰了一个时辰,大度设胯下战马已经累了,直接摔倒在地,而他本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大度设看了一眼累倒的战马,怒火中烧,又是一阵说了一堆突厥语,就在此时史锐已经追了过来,而跟随大度设一起逃走的远不止他们两人,还有四人是大度设的护卫,以及乱军中逃窜出来的士兵。
虽然他们的胆子都被吓破了,大度设停下以后,他们也不敢继续向北走,李宽也追了上来,胯下的战马并不是小黑,要不然早就追上,飞速从马背跳下来,朝着大度设走去。
史锐的双刀趁此机会架在大度设的脖子上,一股森然的寒意从脖子处传来,大度设吓得浑身颤抖,全身僵硬的不敢动弹,大度设的护卫见状赶紧走了过来,想要救下大度设却被李宽三拳两脚给解决,至于余下的士兵则是动都不敢动。
直到李宽走来,史锐方才收起双刀,而大度设依旧不敢动弹,李宽走了过来,淡淡的说道:“若是想杀了,那便杀了,不必犹豫!虽然陛下有敕命擒获此人,也没说一定要活捉,死的也可以!”
史锐闻言眼中的杀意再次涌出,收起的双刀再次取出,通红的双眼满是血丝,浑身止不住的杀气,冰冷的目光下没有任何温度,就在此时感受到死亡威胁的大度设连忙求饶,用他蹩脚的雅语说:“若将军绕我一命,他日必有重赏。”
大度设知道李宽的话史锐不得不听,所以他没有去看史锐,反而直接向李宽求饶,李宽微微一笑道:“咱们不熟,你求我没用!”
大度设连忙懂得李宽话中意思,急忙跪地向史锐求饶,“我与将军素不相识,为何您要取我性命,我父汗乃是真珠可汗夷男,我是其长子,只要将军饶了我,一切要求均可答应。”
性命攸关之时,什么威风与面子都可以抛掉,只要能活下去忍受屈辱又何妨?
“曳莽,你真不认识我了?”史锐与大度设四目相对,两人相距不足十厘米,他就是想让对方看清楚自己是何人,一字一句的追问:“现在能想起我是谁么?”
大度设细细打量许久,史锐冰冷的声音犹如利刃似的心脏,那一刻他终于认出来眼前之人是谁。顿时,大度设愣在原地,大惊失色:“你……你是锐察?”
“看见我没死是不是很意外?”史锐疯狂的大笑。
大度设完全呆住了,他做梦都没想到取他性命之人居然会是自己熟悉的人,除了震惊还有深深的恐惧,连忙说道:“当年陷害你的并不是我,而是拔灼命人做的!”
“是吗?”史锐冷冽的笑容让大度设不寒而栗,“当然真的,这事真的与我关啊!”
大度设继续求饶,他在做最后的挣扎,没想到他最后的希望还是破灭了,史锐冰冷的目光直视大度设,疯狂的质问道:“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你与拔灼合谋,我会被逐出部族,又被人追杀,这一切都是拜你们两人所赐。”
李宽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因为史锐说的是薛延陀部的语言,而不是薛延陀通用的突厥语,这更让李宽不明所以。不过周遭的人倒是瞠目结舌,像是得知惊天大事似的,而且看着大度设与史锐两人的反应来看,李宽确定两人必有深仇大恨,尤其是史锐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愤怒,状若疯癫仿佛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