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已到戌时。
李宽迷迷糊糊间听见敲门声,猛地睁开眼睛朝外看去天已黑了,连忙起身打开房门便见郑公公躬身施礼,恭敬地说道:“殿下,皇上与诸位大人均已移步至望云亭,命奴才前来传殿下前往!”
李宽点头称是,跟随在郑公公身后直奔望云亭而去。此时,李宽脑中浮现出昔日穿越而来的场景,莫名其妙的掉入湖中,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他记忆犹新,久久不能释怀。
曾经不知宫廷内为何会有湖,事后才知太极宫内后院,以天然湖水为基础,人工开凿的情况下使得宫内拥有四座湖,分别以东海、西海、南海、北海命名,望云亭便在西海、南海、北海中间位置,亦是风景最佳的地方。
李宽再次故地重游,心里泛起一丝涟漪,这里是他重生之地,亦是他新的开始。当李宽出现在望云亭时,众人早已落座,李宽躬身施礼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晚上的大臣比之白天要少了不少。
除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李靖、李勣、尉迟敬德、萧锐、屈突盖等开国功臣及功臣之后外,还有六部尚书在内的官员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人。
至于皇子只有太子李承乾、晋王李治,还有他出席,其他几人全都没来,公主等也全都不在,这让李宽十分奇怪。李泰、李恪等人未能出席,李宽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虽说李泰、李恪等人也喝多了,也不至于这样的大日子不出席,况且爱子心切的李世民不可能对李泰视而不见,萧锐、屈突盖二人也喝多了,依然参加了,为何李恪、李泰不见踪影?
望云亭顾名思义,此地欣赏月圆绝对是最佳地点。
望云亭顶部是八角形状,亭柱以上好的楠木建造,四面通透没有围墙可以观赏四周美景。正前方便是以青砖铺设的宽阔之地,西、南、北三面朝水,东面则是一处长廊连接着景福台,左侧是天然的石山,右侧则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李宽对于这个地方十分熟悉,哪怕是晚上烛火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一副美景如画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此时,天色已黑,众位大臣均是坐在空旷的地方,唯有李世民端坐在望云亭内。
戌时,正月十五的月亮已经悬挂在夜空之中,旁边的星光暗淡了许多,这个时候就算是星光也无法与月光相提并论。众人每人面前都放置着宫饼,还有宫廷美酒,有些则是李世民亲自酿制而成的。
李宽之前赢得胜利,所以他的席位就在李世民下首,相当于他也坐在望云亭内。从望云亭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得;月光下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月亮静静地躺在湖水中,刹那间像是多了好几个月亮。
银白色的月光撒在大地上,就连烛光都没有月光强烈,众人均是沉默不语,满脸陶醉的欣赏着圆月,仿佛看见了嫦娥奔月,也看见了月亮之中有一颗桂花树,一人拿着斧头昼夜不停的劈砍。
“此酒我敬诸位臣工!”
众人赏月意犹未尽时,李世民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收回目光,恭敬地端起酒盏举起与李世民共饮,第一杯酒自然是桂花酒,乃是用桂花酿制而成,酒中带有桂花的香气,李宽不得不举杯一饮而尽。
李世民今天心情格外好,笑容时常挂在脸上,微笑的说道:“今日我大唐盛世若非诸位臣工鼎力相助,‘文能安国,武能定邦’,我大唐有今日繁荣均因安国定邦之功劳,非我李世民一人之力也,再敬诸位臣工一杯!”
众人再次一饮而尽,李世民同样一饮而尽,又接着说道:“今日乃中秋佳节,是个团圆的日子。身为大唐皇帝,我李世民祈祷上苍保佑我大唐国泰民安,国运昌盛,百姓丰衣足食,还需要诸位臣工继续尽心竭力为我大唐效命。”
众人又再次一饮而尽,连续三杯乃是李世民敬朝中文武大臣的酒,这是李世民对他们的认可与信任。文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徵等,武有李靖、李勣、程咬金、尉迟敬德、段志玄等。
可以说,大唐的繁荣与昌盛离不开这些人的努力,李世民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离开水的船就算是再庞大也会被搁浅,直至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三杯过后,李世民嘱咐众人尽情享受这美好的时光,李承乾作为太子他自然要替代李世民继续撑下去,反倒是李世民这个皇帝则是静静地欣赏着十五的月亮。
李宽则是闷着头喝着酒,目光没有看向圆月,反倒是看向了西海,也就是望云亭的西面那片湖水。在这里发生了太多让人难以忘怀的事情,他是从西海中来到这个世界,高祖李渊是在西海泛舟时突闻噩耗,最后更是被逼退位让贤。
曾经的种种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李宽一直想要追查当年自己失足落水的事情,这事一直在暗中调查却没有丝毫结果。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而且那个时候他的记忆错乱,有些事情始终想不起来,还有他的生母到底是何人,李宽到现在都没有眉目。
李宽若有所思的低着头,越想脸色越是难受,心事重重的模样被李世民看在眼里,笑道:“宽儿,不放再作诗一首以示庆贺如何?”
“作诗?”李宽从沉思中醒来,受宠若惊的看着李世民满脸含笑的点着头,心里苦笑,恭敬地回道:“父皇,还请稍等片刻!”
李世民笑着点头答应,片刻后,李宽从记忆中寻遍一首苏轼所写的《水调歌头》,抑扬顿挫的朗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顿时,万籁寂静,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诗的意境之中!
众人再次抬头看向圆月时,每个人的眼神与之前的欢快不同,眼中多了一丝思念之情,还有那萦绕心头的抑扬顿挫的声音直击心灵,就连李世民都被这首诗所吸引,恍恍惚惚间从李宽身上看见了一个长发及腰,美得动人心魄的女子,正对着自己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背后却有一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