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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灵，一速。
一敏，一迅。
一前，一后。
从一个人平时的动作，就能够体现一个人的性格特点。在高手眼中，这种性格特点也能够演化成武学特征。
莫问一路朝着市郊疾奔，动作灵活敏捷，如狡猾的狐狸，威廉则截然不同。这家伙直线疾行，如一道迅雷，路上若有石块等物阻挡，也不做躲闪，一脚直接踢飞。
是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之人。莫问在心中做出评价。
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性格，过刚易折。可如果是作为影子，尤其是作为那个女人的影子，这种性格就堪称完美。
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将近十米的距离，威廉似乎并不着急追上莫问，脸上反而挂着一副猫抓老鼠的表情。
一路上，莫问不断用眼角的余光扫向身后的威廉。当他看到对方皱着眉头，满脸嫌恶的躲开一只从树上垂落下得毛虫时，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家伙居然有洁癖！
嘎——
莫问的身形急骤而停，没有任何征兆，也不符合任何物理定律，像是一颗铁球撞在了磁力板上。而后，如同鬼魅般朝身后扫出一腿。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莫名其妙的被找上门，莫问也没准备跟对方客气。
威廉的瞳孔急骤收缩。
十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短跑冠军眼里，十米的距离在一点几秒之内便能到达，而在武者的眼中，也不过是半个呼吸的时间。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算威廉有所反应，但身体的惯性切却仍旧控制着他继续向前疾行，狠狠撞在了莫问扫出的腿上。
关键时刻，他只能用双臂稍作阻挡，但仍旧被这一脚踢的飞了出去。
“奸诈！”威廉从地上爬起来，气愤的叫道。他没有想到莫问居然会忽然偷袭。虽然及时减速，并用双臂卸掉了大部分力道，但仍旧震的他小臂酸麻无比。
最重要的是，地上的泥土脏了他的衣衫。他现在觉得全身都奇痒无比。
“奸诈？不不不，我不这样认为。”莫问翻着白眼说道。“你并不是我的朋友，所以这场战斗也不是切磋，而是厮杀。难道在厮杀开始之前还要行君子之礼，然后提醒你一句‘喂，我要开始了，这一招我要出脚你小心点’？”
白痴才会这样做——
一边说着话，莫问便首先朝着威廉攻去，拳风呼啸，如雨点般朝威廉的脸上打去。
先下手为强，既然小胜一招，就必须一鼓作气，趁着对方的臂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要进行连续的压制。
威廉显然知道莫问的企图，随便一巴掌就能把人的手抽肿，明显是懂得使用内劲的高手。如果在被击中一次，这场架也就不用打了。
伸手入怀，八柄精致的银色餐刀他被夹在指缝间，横切竖劈，招式刁钻毒辣，专挑莫问的手筋处削砍，看似是在猛攻，却也同时将他周围一米内的位置都牢牢护住。
他是影子，影子的作用除了保护主人的安全，必要时也要代替主人进行杀戮。主人不能想的事情，他想。主人不能做的事情，他做。
两人的身体一碰即散，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斗了好几个回合。
莫问一时也没有办法接近，只能暂时放弃压制的打算。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武器呢——像是一些武侠影视中动不动就赤手空拳干掉一群亮出家伙的人，简直就是扯淡。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你用手攻击，人家砍你的手，你用脚攻击，人家就砍你的脚———实在不行，人家几十把刀铺天盖地的同时朝你扔去，你怎么办？还不是分分钟就被捅死？
近身占不得便宜，莫问只能选择拉开距离，手腕飞速抖动，以断枝劣石当做暗器攻击。
嗖嗖嗖——
锵、锵——
威廉疯狂的舞动双臂，八道银色寒光闪烁，如同一双野兽之爪，将袭来的物体尽数削成数段，寸步逼近。
虽然被莫问抢得先机，却也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破出一股势不可当的锐气。
※※※
莫问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算知道他是个会功夫的人，可那种鬼魅般的速度还是让沈若灵吃了一惊。
等她跑到莫问原来站的地方，那条路上早已不见了人的影子。
幸运的是，这是一条单行道，没有交叉口，径直通向市郊。不久之后，她便找到了两人战斗的地方，也亲眼目睹了战斗的整个过程。
这就是真正的华夏功夫？
她拍过武侠剧，也跟着武术指导练过几招，知道那都是假的把式。临时抱佛脚学到的东西，能有几分杀伤力？虽然在镜头上展现出的效果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凶险与刺激，也不过是镜头的摆动及剪辑过的特效。
大家看着热闹，看着看着也就忘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东西。
可当她见识到眼前这场虽然没有任何特效任何处理，但比电影画面更加逼真更加刺激的战斗时，内心也着实被震撼了一把。
直到那个金发的男子仰天怒吼，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在心里偷偷为莫问捏了把汗。
可就在这时，一把尖刀悄无声息的从她的身后绕了过来，抵上了她的脖颈。
来不及惊呼，她的嘴巴便被一张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
※※※
“可敢与我一战！”威廉愤怒的嘶吼道。
他被莫问接连不断丢来的东西弄得有些烦躁了。
这家伙可真贱啊，猥琐的躲在远处丢一些没用的垃圾，可是不挡又不行。他可不想让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脏了他的衣服。
“我正在打啊。”莫问无耻的说道，又随手丢过去几块石头与一滩烂泥。莫问知道这种攻击一定会凑效，因为——对方有洁癖啊。
洁癖虽然不是什么坏毛病，但却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懦夫。”
威廉被他气坏了，原本俊美的脸上多出几分狰狞，又在脚下加了几分力道，如一条银蛇般加速。左手一抬，四道银光从他指尖迸射而出。
“白痴。”莫问反骂一句，忽然改变了攻击方式，身体下俯，躲过了袭来的四把餐刀，而后找准机会扫出一腿，直袭威廉下盘。
威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右手四把银色餐刀直刺向莫问面门，如果莫问扫中他的腿部，他也会在一瞬间刺穿莫问的脑袋。
这就是有武器跟没武器的差距，我不用见招拆招，我只用一招换一招。
我伤，你死！
就在这时，莫问不但没有躲闪，反而直挺挺的用身体朝着餐刀扑了过去。就在刀刃即将刺破他身体的一瞬间，闪电般抬起右手，一把抓出了威廉的手腕。
然后用力一扭，咔的一声，那只手腕便被扭的脱了臼，四把餐刀应声而落。
“这么爱干净？那么——”莫问阴阴一笑，将另一只手里捏着的一团黑乎乎的，似乎还在胡乱挣扎的活物，劈头盖脸的朝着威廉的嘴里塞去。
“喂你吃只大老鼠！”
于是，在威廉惊恐万分的眸子中，那一只活蹦乱跳的大老鼠，就这样硬生生的被莫问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只留下一截还在胡乱甩动的尾巴。
他惊恐的挣扎着，几招猛攻将莫问逼退，剧烈的将那只老鼠咳了出来。
“混账，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威廉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咆哮着，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原本英俊的脸庞上青筋凸起，杀气弥漫。
这个无耻的家伙，居然用———威廉不敢再想，一想就感觉腹中翻腾不止。
“你还有力气杀我？”莫问站在一边，嘴里嚼着一条不知哪里弄来的茅草根，想了想说道：“好吧，我认命了。你过来吧，我这次一定不反抗。”
“我——”威廉挑了挑眉毛，拾起一把餐刀就要朝莫问捅去。可是还没走几步，他便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莫问的上衣口袋。
那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蠕动，半截灰溜溜的尾巴从口袋里探了出来。
呕——
呕——
威廉再也坚持不住，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跪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
吐了半晌之后，恶狠狠地瞪了莫问一眼，然后落荒而逃。
他赶着回去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