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路,田埂上枯草满目,一片泥黄。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nsxs.org
云初见和邱池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田埂上,枯草的味道扑鼻而来。
云初见穿一件大红色毛衣配条加厚短裙,再罩一件褐色毛呢大衣,脚上仍然是一双长靴护腿,在乡村里出现显得十分突兀。
这还不止,她身侧的邱池,一件褐色修身短大衣,质地考究,衬得他身姿更加修长挺拔。
两人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亮眼又搭配得天衣无缝,这一路走过,便引来村里人议论纷纷。
“啊,小草都开始发新芽了!”云初见看到地上冒出来的嫩绿,无比欣喜。
“是啊,要不了多久,春天就要来了。”邱池走在云初见身后,随时提防她在狭窄的田埂上摔倒。
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将拐了这小丫头来当老婆,喜气洋洋地办一场婚礼,尽管婚礼会有些俗,但他还是想让她为他穿上婚纱,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
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已经再没有阻碍。一切,令得邱池对春天的到来无比憧憬。
云初见可不这么想,听到春天到来便眼光黯淡,也许,连春天都等不到,便要离去。
她不会让自己总在这么尴尬的境地中挣扎,这不是她所期待的完美爱情。她已经暗自在作离去的准备,约了曾经的同事过几天见面,这帮“影”机构的人太厉害,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他们知道,所以她得早作准备。
她真的决定要离他而去,尽管无限不舍,但她十分清楚,邱池不会愿意离开那个女孩,不然,他决不会将女孩带到自己面前以示清白。
这么想着,云初见不禁回头去看邱池,眼神里,有些埋怨,也有些不舍,却终究没问什么,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又转回头去。
邱池抬手搭在前面云初见的肩上:“丫头,我们找到的那个外科大夫也有了消息,说当年妇产科的一个女医生也找到了,不过,那女医生现在正在医院,很严重的病,我们得连夜飞过去。”
云初见非常疲惫,忽然问:“邱池哥哥,你说,我们找到了真相,就能将他们绳之以法?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光凭几个人证,恐怕根本不会受理。”
云初见忽然对找寻真相失去了兴趣,她的梦,已经明明白白说明了一切,所有的事,都是阴谋,从郑唯儿食物中毒开始就是个阴谋。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得太久远了,久远到就算找到刘妈作证人,这个案子都不见得会赢。
她来找刘妈,抑或是邱池口中找到的那个医生,其实都只是还大家一个真相,了却一个心愿,或者说,印证她梦的真实性。
对于将乔祖文和钟琳芳绳之以法,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丫头,你近来心思太重了,放松点,交给我们去做就好。”邱池感觉云初见一天比一天显得心思沉重:“过两天,公司新年聚餐,我们一块儿回去,你不是答应叔叔去看依依吗?回去好好休息两天。”
云初见点点头,是要回C城去一趟,好多事都还没交待清楚。冷风呼呼吹来,刮红了她的眼睛,似乎,真没几天可以停留了。
一路问一路找,总算找到了当年的刘妈。
那刘妈已经八十几岁,满脸的皱纹,身体还算硬朗,听闻当年小姐的女儿要来找她,这便早早就守在村口望眼欲穿。
邱池手里提着一些高级营养补品,和云初见随刘妈回到她的家。
那是一个农家院子,房屋已经老旧,斑驳的痕迹四处可见。
“婆婆,我是乔依舒的女儿,我叫云初见,你叫我初见啊。”云初见亲热地扶着老人,她一向对老年人自来熟。
刘妈的牙齿已掉得稀稀拉拉,说话早就不关风了:“好,好,依舒小姐的女儿,好。”
她说起依舒小姐,自然就想到了夫人。夫人当年对她恩重如山,大事小事都替她操心,脾气又好,从来不曾对下人无端发火,那样好的夫人,竟然遭了毒手。
想到此,昏浊的眼睛,渐渐留下热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滴滴落下:“夫人真不该收留那女人啊,那女人心肠太坏了,比毒蛇还狠……”她本来老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却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一字一句,字字有力。
云初见自从知道这件事,早已心痛难忍。她从来就是个路见不平都要去吼两嗓子的人,而今,这种憋闷的事,居然接二连三出现在她的亲人身上,怎不令她伤心又气愤不已。
特别是外公,一个男人一生最美好的爱情如昙花绽放,只因好心收留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而从此便生活在谎言与阴谋中。
云初见含泪道:“婆婆,你亲眼看见我外婆被人害死的么?”
刘妈泣不成声,不断点头:“我那天刚从外面回来,是夫人允许我出去看我生病的丈夫。我看见二老爷递了一包东西给琳芳丫头,琳芳丫头悄悄把那包东西放进一碗鸡汤里,让舒儿小姐端去给夫人喝的。当时我只以为那是什么补品,也没在意,结果夫人当晚就死了。”
邱池知云初见听了难受,不由得去握紧她的手,只觉得那手凉浸凉浸,仿佛从心里透出来的寒冷。
刘妈又继续道:“我悔恨交加,却不敢说,再加上那是舒儿小姐端去的,就更没证据了。再说老爷见夫人死了,当时就崩溃了,主事的便是二老爷,我能跟谁说去?”
一切都水落石出,邱池临走之时硬塞了五万块钱给刘妈,让她保重身体,便带着云初见离开了。
云初见听完刘妈的回忆,一路沉默,消沉得连话也不说了,只任由邱池牵着,茫然走了出去。
穿过那细长蜿蜒的田埂,上得停在路边的车,云初见一语不发,茫然的表情。
邱池发动车子,开足暖气,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拉过云初见:“丫头,很快就过去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现在已经不适宜参与这件事,要不你先回C城等我,我去见医生。”
云初见摇摇头,无比疲累,却轻轻吐出一句温柔迤逦的话:“邱池哥哥,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邱池从未听到她如此肯定的语气,那么明目张胆的表白,心内激动不已,却没有听出,那话里的绝决和渗出的点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