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儿再三回味着昔离的话语。她的傲气让她对那句话耿耿于怀,她所能做的回击就是用冷漠去还击冷漠,于是当她捧过热气腾腾的粥,根本不顾那个温度根本让手握不住,她强硬的忍着,稳稳的拿着粥碗,淡定自如的吃起来,然后冷冷的对昔离说道“我知道了,喝完我就会走了,谢谢。”
其实她并不是想这么说的,她想友善的询问关于这里的故事,她想告诉他们那天她真的有看见一个人准备向芸儿行刺的。但是昔离这么一激她,她也就只能伪装起来,淡淡的说几句。
昔灵芸看着他们俩好似敌人的对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哥哥这般的冷漠也是极其反常的,平时就算他再怎么厌恶,也不会这样的冷漠。昔灵芸又偷偷的看向昔离,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好像在刻意的掩饰着什么。
昔离微皱的眉头,是因为他知晓那碗粥的温度,那个女子若是没有一定的功夫是做不到这般的。这个细节,又让他开始怀疑,那个女子是否如老三说的一般,是在利用他们对她的同情心。
昔灵芸耐不住性子,起身来到昔离身边,扯了扯昔离的袖子,示意他伏下身子,她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姐姐生的这般好看,必定不是坏人。哥哥,你不要这样冷淡。”昔灵芸却觉得凤来儿一脸面善的模样,不像是什么坏人。
昔离皱了皱俊眉,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他又宠溺的捏了捏昔灵芸的鼻子的说道“丫头,你忘记她昨日怎么对你了,还有哥哥说了多少遍了,不能以貌取人。”昔离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般尖酸刻薄的话语,大概是刚才那个女子的表现又让他生疑了吧。
昔离说话的声音不小不大,凤来儿自然也是能够听见的。这温柔的语气,带着磁性的嗓音,让凤来儿觉得这声音她要是能听上一辈子就好了,但是昔离话语的内容却是在针对着她,让她难以忍耐。她昨天也是逼不得已的嘛,怎么一定要抓住一个细节不放,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
于是凤来儿有些恼怒,她放下碗和筷子,站起来,直面面对着昔离,带着点狠劲盯着昔离的眼睛,毫不示弱的说道“请你也别忘记,昨日,你们又是如何待我的!”好像错的就她一个人似得,分明不是这样,他们怎么待人,她凤来儿也将怎么待他们。不待见她就算了,什么破山贼窝子,她去找官府一窝子端了,本来还想以礼相待来着,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必要了。
说完,凤来儿拂了拂袖子,生气的准备离去,转身的瞬间才觉得心跳没有那么厉害了,刚才她盯着昔离清澈如水的眼眸,她紧张到不行,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般坦然的面对她的一切质疑,她也只有竭力的撕声怒吼才给她直面他的勇气。凤来儿转身的时候才慢慢的摊开手掌,才发现掌心都是汗淋淋的了。
刚开始的时候凤来儿脚步踏的急促,因为她的真的很恼怒。但是她后来又缓下来,她又觉得自己不能这般意气用事,如果自己那天看到的那个人的行凶是真的,那么芸儿姑娘还有昔离,他们可能会有危险。
昔离被那个女子的怒吼震惊到,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子,仔细的打量这个女子,长的确实漂亮,五官精致,而眉目之间,似乎也带着善良的韵味。但是她眸子里的怒火,让她的脸色显得不是很好。
昔离被这样的怒吼,反而觉得平静,觉得这个女子刚刚接住那碗滚烫的粥,是在和他怄气呢。思及至此,看来这个女子的城府可能没有那么的深。
昔离又看着那个女子风风火火的离去,但是到后来似乎又不那么的想走了,看来她的内心也有所矛盾。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那个冷漠的面具不知何时被撤下,笑竟然带着一点暖意。他也同时在想,那个女子此刻的倔强真的有些如同当年什么都不懂的他一样。
他们兄妹从小没有父母,只能寄人篱下,然后受够了别人冷眼相对,也是这般倔强的出走。也有过犹豫,不过最后还是走的决绝。之后他们自食其力,再也没有回去过。
凤来儿就这样一顿一顿的往门口走去,然后如愿以偿的被挽留住。凤来儿顿时舒了口气,还是芸儿姑娘好,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不想这么快走的。
昔灵芸见凤来儿马上就要走出去了,就再也坐不住了,她慌忙站起来,前去拉住凤来儿,满怀歉意的说道“来儿姐姐对不起,寨子里的人都不是故意伤害你的,他们只是怕你伤害他们,他们只是不清楚你的来意。还有哥哥的意思也一定不是那样的。”
昔灵芸是担心凤来儿就这样走掉了,路经山寨的时候,万一寨民们发现了她这么快就走了,搞不好就又把她抓起来了,那这样她和哥哥做的就功亏一篑了。
寨子里的寨民一开始对待昔灵芸和昔离时,也是这样的具有防备。但是时间一久,他们骨子里的善意,热情都流露出来。日久见人心,这话不假的。一个人的好坏,只有经过时间的磨练,才能看的出来。
凤来儿心里面是有一丝窃喜的,还好昔灵芸将她留住了。这是她有悄悄的去看看昔离的表情,却发现那个男子根本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在那里淡然自若的在那喝着茶。她突然很介意这个,那个男子的不管不顾。于是她慢慢拂去昔灵芸的手,悄悄的观察着昔离的表情,然后假装冷冷的说道“我要是能伤害他们,还会被绑住嘛?”
凤来儿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昔灵芸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词汇,只能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她的内心矛盾极了,回去也不是,站在这又觉得毫无用处。
昔离对于凤来儿歪理来了兴趣,他放下茶盏,看向凤来儿,却发现那个女子目光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躲闪,似乎有些心虚。他刚开始的时候,听不清情绪的说道“姑娘的反驳倒是理由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