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去医院!”
一声断喝才算把司机给唤醒,踩了油门冲出去,边开还边直嘀咕,这年头越是漂亮的女孩子越是不能招惹啊,瞅见没有,三两正就把人给呼倒了,这麻利劲儿就是个大老爷们也不换哪?感慨的同时也在心里发毛,该不会是载了两个什么逃犯之类的吧?
纪岩都不需要多作解释,直接拿起了电话拨了110报了位置,让警察去抓人。挂了电话,冷着脸跟司机道:“快点儿开,没见车上有病人吗?”
司机哪还敢有脾气,加了车速的往前冲。
纪岩让简勋趴在车座上,不住的柔声道:“再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意识到她已经安全了,简勋最后的那根心弦终于再也绷不住了,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纪岩第一时间觉察到了,这样倒也好,明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晕过去反倒比硬撑着要好一些。简勋挨了那一木棱子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下子打的多重,当时他浑身就是一震前后晃了晃,本该倒下硬是挺着,可能就是担心她,哪怕他稍微再有能力些就不会一直不开口,所有的气力都在对抗着不晕厥,尽竭所能的保持着清醒,在听到她说要到医院,竟识到了安全这才松了最后一根弦。
出租车开的飞快,没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医院,纪岩把简勋扶进去开始急救,这其间警察也找到了医院,按例做了询问。
简勋经过特殊性的训练,即使晕厥过去也比普通人更快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医生刚帮他处理完伤口,呵嘱了一些日常的注意事项,末了还追加了句:“这是硫酸造成的伤害,一定可能会留疤,你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见惯生死,语气通常都很平淡,意料之外的是病人比他还要镇定,只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什么话都没说。
看他皱了眉,捂着半边脑袋的动作,医生又加了句道:“你可能有些脑震荡,等会儿片子结果就出来了。如果是的话,会有恶心头痛的症状,应该不算太严重。”
简勋挑挑眉,知道医生误会了,他之所以皱眉捂着脑袋,晕弦并不是主要的,刚才脑子里疾速闪过的即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片断让他感到迷惑不解。
这些画面实在快的让他抓不住,甩甩头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别摇头啊,有伤呢!”纪岩守在外面的走廓里,听见护士说人醒了,第一时间往处置室进,刚好看见简勋甩脑袋。
“已经没事了,别担心。”简勋冲她眨眨眼丢出记皮溜似的笑,却被他较于平时要苍白的脸色硬生生把无赖劲给打了折扣,有那点儿强颜欢笑的意味。
脑袋都给打破了又被泼了一脖领子硫酸,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哪能没事,估计现在那疼痛感还没怎么消退呢。明知道他这只是安慰的话,纪岩却像是相信了一样点点头:“嗯,没事儿了就好,医生开了点滴打完了再走。”尽管说的相当平静,可心里头像堵了块大石头,压抑的不行。
两人不管是对话还是表情都显的挺平淡,在场的医生护士一时弄不明白两人的关系了,瞅着是男帅女靓金童玉女级的般配度,看样子也像是小对象俩,可一个受伤了另一个不说掉掉眼泪,就连两句感动温柔的情话都不说,这女孩子漂亮归漂亮可也太没有情调了。
外人哪里又能知道此时纪岩心里简直成了一团乱麻,简勋直觉把她护在怀里那一刻,空气散发出硫酸烧焦皮肤刺鼻气味时,她整个人就都震住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这么做一样。
上辈子纪岩可以说是因简勋而死,这辈子却是被他一而再的舍身相救。第一次简勋身中两枪,用这个换了她的最后点头。两人在一起,纪岩不可否认除了感情之外还有份感动在其中,可即使是这样,在她心底深处仍旧保持着一份清醒,有过那样的经历想要完完全全的再投入感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哪怕她跟简勋已经做了爱做的事,有了这世上两人间最亲密的关系,可在处于这样的热恋之中仍然保持着这一分的清醒。也正是这一份心思,让她在面对简家人态度时风轻云淡,以着个旁观者视角随时都能做到抽身而出。
如果问她喜不喜欢简勋,那答案是肯定的,不喜欢就不会同意跟他在一起。可这份喜欢却没有达到一定深度,跟上辈子比起来差了很多。
纪岩以为她会一直持续着这种喜欢,即使是跟简勋以后结婚在一起生活,这份清醒也会始终埋藏在心底里。这就好像是人们事先接种某种预苗,身体在被侵入了一次病菌伤害后,自动自发的升起了一层保护屏障,这种病菌不侵袭则跟平常一样,一旦侵袭就会形成保护,为的不让身体再受伤害。
然而,简勋这再一次的爱护,却像是一把锋利的锥刀,直击纪岩心房的这量后一道保护屏,把她的这份清醒打乱掉了,瞬时间各种情绪都失去了控制,蜂涌而至,让她心潮起伏澎湃,再不能平静。
片子的结果出来了,可能是平时高强度训练的关系,身体的抗击打能力比较的强,简勋后脑上的伤并不算太严重,除了流血肿起来一块之外并没有脑震荡的迹象。脖子上被硫酸泼到的地方也因为就医及时情况比较乐观,留疤的可能性只占了一半儿。
简勋对此并不在意,男人身上有疤也没多大影响,庆幸的是当时他反应够迅速,没让对方泼到纪岩脸上,想起来也是后怕,要真是给泼个正中,后果会比现在严重十倍,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觉着抑制不住的怒火,直想弄死那几个人。
加上伤口的疼痛带来的焦燥,几乎是在出了医院大门的那一刻,简勋就连打出了好几通电话,除了被纪岩敲晕在马路牙子上的那棉衣男当场被赶过来的警察抓个正着之外,最开始动手那拨人在十二小时之内就全部被逮了起来。
对于那几个小年青来说,换了普通人这可能就是一场打架斗殴,对方见了血也就是个外伤,顶多赔点儿钱,再不就蹲个十天半月的就完事儿,可以也是出于这种心理才动的手。这种街边儿性打斗在他们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局子里也是常来常往,哪怕被逮着了也没太当个事儿。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看似挺普通的寻衅挑事被扣上了顶挺老大的帽子——袭警,而且被袭的这位还是个大校,这性质一下子可就完全不同了,这些那都是老油条了,深知这个罪名一旦落实了那可就不是拿俩儿钱蹲几天就可以了事儿的。
被告之这个罪名的那一刻,手被撅折了那个小年青当时就慌了神儿,再经过专人一突击审训,立马就都交代了。
这看似偶发的事件,背后其实是受人指使,有人出钱雇这几个小年青,为的就是堵一对小对象俩,确认目标后想办法把人打一顿,这就算完。
小年青被问到后来冒出的棉衣男时,直说泼硫酸这种事他是真事先不知情,可不管他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两者显然是有所关联,并不是他想撇清就能够撇清楚的。
相比起来,棉衣男在被审训时就显得顽强多了,他脑袋上挨了纪岩那两下,之前又有简勋的那记窝心脚,可以说是没少遭罪,可就是这样愣是不吐口,一口咬定自己是因为气愤女朋友跟了别人,心里受不了就弄了瓶硫酸,逮着好看的女孩子就想泄愤的泼上去,遇着纪岩和简勋那就是纯属意外,不存在提前预谋之说。
貌似这审训遇到了瓶颈,就算真的追究起来也只是这几个小年青和棉衣男,至于那出钱雇佣者也只是电话联系,到目前还没有追查到进一步的线索。
纪岩开学的第三天简勋过来的时候顺便带来了这些消息,两个人都认为这件事并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当天的情形太过凑巧,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说是棉衣男为了一时泄愤,把碰到的路人当了报复的对象,这种借口根本就站不住脚。
以两个人的身份而言,简勋最可能招来危险,毕竟他特殊的职业摆在那里,一如当初在小饭馆被暗杀组织头目计划设杀,可是对付他那向来都是致命的狠招,找几个小流氓打架泼硫酸相比起来就显得不入流了。
这男人和女人相比,后者更注重外貌,拿毁容来说事儿的多半都是对女性的打击报复,男性者还是占了较小的比例。两者放起来一分析,不难得出结论,这次的事件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冲着纪岩来的且早有预谋。
事后经过调查,当天晚上公园其他门口并没有发生任何可疑人群,打架两起也是个体形为,排除群体性质。跟西门这边联系不到一块儿去,或者可能说这些人是专门守在西门的,其他门根本就没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