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Episode 48(1 / 1)

今天略忙乱,睡觉前终于想起了这个事,连忙补发一章。各位记得捧个场啊23333

这一章当时写的那叫一个揪心。我好像陷入了一段瓶颈期,那可比吞了一只苍蝇还难受。

梁深深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像怕惊扰某种易受惊吓的小动物。没有比沉默更好的方式,也没有比“下次会好的”更干瘪瘪的话。

我佯装没事,强扭过头,勉强露出了一个干涩的笑容,“没事,反正还有两年,再说了,凡事又不能光看成绩。”

我终于也沦为了自欺欺人的一类,连我自己也不能被说服,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单调空洞的只有一个目标,所有被视为不务正业的梦想全被剥夺,只有分数和排名成了日以继夜坚持下去的理由。

班里的人群依旧躁动地传看成绩单,我回头瞥了一眼,远远的,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那薄薄的一张纸上,我在哪里,柴敏在哪里,于未然在哪里,还有梁深深在哪里。

我依旧没能考好,好像被卡在了第一次的成绩那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上下乱撞。连梁深深都比半期考得更好了,柴敏和于未然更是不必说。

当心情沉下去,我有气无力同梁深深打过招呼后,逃也似的离开教室回家去。

公交车上,大妈开足大嗓门讲话,声音甚至大过了报站的广播。司机一个右转弯,有没有扶好扶手的乘客,冲着司机一个劲谩骂,夹杂着方言,越骂越恶心。旁边抱孩子的妇女怎么也哄不好小孩,一阵的哇哇乱哭,哭得人心烦意乱。我挤在狭小封闭的车厢里,那一刻我发誓,真想冲出去对着所有人大吼一声,“都他妈给我闭嘴!”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宋阑珊也无可避免的变了,从来无视一切,活在自己世界的宋阑珊,变得更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从来不会为自己喜欢以外的东西带半点喜怒哀乐的宋阑珊,变得更关心成绩,不经意也会留意那些小女生谈论的话题里的年级某某大神。

有个与我同年的男生匆匆从我旁边挤下车,没注意踩了一下我的脚,我从自己的思路里茫然地抬头,恰好看到一个坚毅而棱角分明的轮廓一闪而逝,仿佛与记忆里的人重合。

我想起那年的伞下,我对着师述言郑重其事的说,我喜欢那种隐居的逸士生活,喜欢过枕流漱石无拘无束无人打扰的生活,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了。我不禁扬起一个苦笑:师述言,你一定想不到,当年如此疾声厉色否决你的女生,也沦为了生活的试验品,开始汲汲名利。

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是看完一部名著并且写个千字左右的读后感。我每天下午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僵硬地翻书,竟然能从我喜欢的阅读里沉入梦乡,我觉得很无趣,好像一时间我失去了所有生活的激情。

过年的时候回了趟老家,母亲陪着舅舅姨妈搓麻将,以前回来我们总喜欢去山后面的池塘钓鱼,然而现在冬天,鱼都沉下去了,不好钓,父亲就在院子里晒太阳打盹,至于我,搬了根躺椅,把自己瘫在上面面无表情戴着耳机听音乐。

吃饭的时候母亲过来叫我们,喊了我两声我大概神思已飞往远方,一句也没听见,她就恼了,径直过来拔我的耳机线,“听听听,一天到晚就听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你那些没用的东西就带劲,学习没看你那么专注呢。说你还不适应高中的快节奏,你都适应了一个学期了,要不要再让你适应三年!”

“柴敏你考不过,我也就认了,反正脸也没搁的,那个跟你很好的梁深深,我看人一天到晚还活得滋润,人家不也玩了学了,你再看看你,狗屁。”

不明所以的亲戚听见外面闹哄哄地,都趴在门框上扫两眼,只有外公拄着棍冲出来,我这个工人出身后来退休回乡下没事种地养花的外公,并没有多大学问的外公,在我印象里只有朴实几面的外公,就这么径直冲出来,举这拐杖扬在空中,怒瞪着母亲,“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外公,难道要打母亲么?

这样的场面我见所未见,不是他有多可怕,而是从我心里感到震动。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每年回老家的次数少之又少,对外公感情自然没有那么深刻。我没有想到,在我辉煌时只记得跟奶奶报喜的我,落拓时,却有人冲出来如此维护我,当着一大家子和村子里左邻右舍的面。

什么是血缘,就是无论贫穷富贵,聪明愚昧,都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那些认为理所应当被爱的人。

我再也忍不住,落下滚烫的泪来,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心里的郁结爆发,还是为人世的渺小而深情的爱所打动。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吃完这顿饭的,宋阑珊没资格板着脸,也没资格把负面的情绪带给那些无辜的人,所以我一个人躲到了山上。

一个人坐在树下,这个时候不是农忙,四面山丘田野都没有人。村里的年味总是比城市里更浓厚,家家户户摆几十桌,院里是极度鲜明的热闹。

正好,没有人打扰真好。

要问我当时想了什么,我其实脑子一片空白,但看起来就是在很专注认真的思考。

还记得有一回测跑步,梁深深跟我打趣,“你就想想最近你喜欢的男明星,或者想想哪个小说男主角,实在不行,你想想公交车就在你前面快开走了也行,你就有动力了。”

可是当我真的跑起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来不及想,脑子里只是盘亘着一个念头:保持节律,千万别岔气!

真正的事到临头,你反而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忽然一跳两指宽的藤蔓从我头顶上落下来,我吓了一跳,却没有像正常的女孩那样张开嗓子尖叫,只是像噎住了什么一样,心中憋着口气。

我抬头,二哥正坐在树上,有些局促和不安的看着我。

他连忙解释:“我看电视上,上说,人不开心的时候就,就啊啊两声,本来想吓你一下,你吼一嗓子可能就舒服了嘎。结果你们城里的女孩胆子都大,没吓到你。”

我讪笑两声,“我只是比较耐吓而已。”心中却蛮不屑这种逗小女孩的方式。

二哥蹭的一下从树上跳下来,“你跟我来,”他穿着筒靴,在田埂上走得飞快,奈何我的鞋子不防滑,并且鲜少走这样的路,一时间跟在后头小心翼翼。

我们溜进了一片林子,我还要往前走,二哥却及时拦住了我,嘱咐我在这里等他。他一溜烟进了林子,我心里打鼓,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过了会,他摘了两朵山茶扔给我,“可惜冬天没什么花儿。”

我纳罕,用手捏着花萼,摩挲了两下,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送花给我。”

“你是我妹妹嘛,再说女孩不是都喜欢花么,看到花不就会开心么。”二哥叼着根草,诧异地望着我,仿佛不明白为什么我还是不笑,“可惜二哥这辈子没本事,也就技校里学个技术混口饭吃,不然我也能承包一片花田,四季都开着不同的花。”

他虽然说得语气随意,但却一字一字像敲在我的心坎上,我的眼睛忽然微微有些润湿。

“等你夏天来了,二哥就爬到那边的树上,能摘好多黄果兰呢,可香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边的树一层一层的,我分不清哪一种才是黄果兰,但我看着入目的绿意,心中忽然有些动容。

开学后,聂老师反反复复强调,表彰加批评。本来已下意识忘掉的不安,就像在结痂的伤口上,被一层一层撕开。我那个时候才真切的明白,过去的时光里,那些被否定的人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在我不知觉间,我似乎有意避开梁深深,她找我一起去厕所的时候,我总是用各种写作业问题的借口推脱;她跟我说有趣的八卦,我也没有多大兴致只是装作好笑捧场笑两声。她再找我借作业,我却犹豫了不想借给她,心中总有个声音响在耳边:你既然扮猪吃老虎,我干嘛要成全你,我的劳动成果为什么要无条件给你。

可是每每想到她曾经的种种,我心里又十分的难受,我的心告诉我,梁深深只是无辜被卷入了你的情感漩涡,她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忍不住的时候,又会看准了她的抓耳挠腮然后主动凑过去给她讲题。

我就在这样反复纠结的情绪中,过了好几个月。

最后所有人都惊奇,我在平时和考试所展现的,简直判若两人,一到大考就掉链子。

奇怪的是,于未然竟然一直一个人住,每天都吃食堂,又坚持不住校。他的父亲已经不在小城了,三年前就搬到省会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同意于未然在这里念书,一个人,既不方便又不安全。

当然,我是不知道于未然这当中做了多少周旋。

难得他母亲那边还有个姨婆在这方,隔三差五周末会过来给他熬个汤炖个肉,打扫一下屋子。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于未然把饭菜里难得的瘦肉挑出来给我,又把那些肥得腻的肉捡进自己的碗里。食堂的菜能有多好啊,我看到那些皮上还有没捡完的毛,简直要吐出来。直接一筷子夹到他盘子里,“你别吃了,别吃了,肥肉吃多了不好,而且看着好恶心。”

于未然却用他的筷子死死夹住我的筷子,眼睛亮亮的,“我可以理解你在关心我么?”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低着头不自然地看着大白菜,“那就算把这些全吃下去也值得了。”

还是梁深深出来打的圆场,“我靠,闪瞎了我的眼,以后再陪你俩吃饭是小狗,啊呸,于未然,明明是我跟阑珊的晚餐,你插过来干嘛,我告诉你,阑珊是我的,你可别破坏我们的感情。”

吃了饭,梁深深凑到小卖店去排队买烤肠,我放了盘子,一个人埋着头往外面走,像是在跟自己置气。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我那么好,可是宋阑珊不是神,只是个一点都不完美的人,我什么也给不了他们,什么都给不了。和梁深深依然说不清楚,和于未然依旧不清不楚,还有外公,二哥,甚至还有夏戎,可是就这当中还隔着两代的恩怨。

“阑阑,你最近都不开心。”于未然追上来,扳着我的肩膀,“发生了什么事,自从开学以来,你好像都没怎么笑过。”

我嘟哝着,“谁规定要天天笑,”但看着他,我就突然丢盔卸甲,“没事,真的没事。”

那一刻,我张开的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

宋阑珊,你能跟他说什么呢?说你其实很讨厌柴敏,就是无来由讨厌她。说你其实很嫉妒梁深深,嫉妒她可以活得那么随意又开心。还是说,于未然,其实我们都不再是当年那个样子了,三年可以改变很多,曾经的宋阑珊可以借着年龄小,忽视那些扎人的性格,可是现在呢,我有太多不能说,那些藏在心底的黑暗,是我怕呈现在你面前的。

我怕你不会再喜欢这样的宋阑珊,不完美到缺憾,不是可以昂起头骄傲得如同光芒万丈的女神。

我更怕,你会不要这样的我,留我一个人在绝望的深渊。

于未然没有再问我,他忽然冲过来,深深地拥抱我,“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但是我一直都在这里,阑珊依旧,良辰可待。”

“但是,哪怕是眼泪,也请留给我好么?”

我心中震动,手足无措地推开他,下意识往周围看,才发现这个地方不过是偏僻的小角落,根本没有人。但心中就是狂跳不已,“我,我现在还不想想其他的事情。”

宋阑珊,你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一天,可是你难道敢说,刚刚,没有一点心动。有个少年,像一束光,毫无预兆地照进你枯涸的心。

“宋阑珊,我刚刚在收发室看到有你的包裹。”

我一面疑惑怎么有人寄东西给我,还是寄到学校,一面往教室外面走去。梁深深在第一时间缠了上来,谄媚地笑道:“我也去,我也去看看,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人给我写情书呢。”

拆开包裹,却是新鲜的黄果兰,顿时满室馥郁芬芳。

二哥并不是我的亲二哥,当年膝下无儿的外公从别人那里抱养了舅舅,然而极度贫穷的年代,因为家里多了口人而备受苦楚的母亲并不是特别欢喜他们,只是随着时间过了,大家都年纪大了,生活好了,便不再提起而已。

这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对我来说并没有过多的感情。

后来,我渐渐在想,为什么人的感情天平永远无法持平,我们把一大部分都给了一个人之后,对其他人连一丁点都吝啬,可是他们没有错,他们应该是平等的。

直到这一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身边默默关心的人,难道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会珍惜,可是那个时候,追忆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知道,我这一个哥哥,因为偷偷摘别人承包的花,被外公罚跪了整整一天。最后他却一点也无所谓,赔钱道歉后,干脆把那一整棵花树都买了下来,外公虽然骂了几句,但似乎知道了个中缘由,已然帮着忙,亲手种在了院子里。

是的,他们没有钱,只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可是他们有比有钱人更诚挚的爱;在这里,这个山村里,也许什么都没有,但是独有世间缺少的一点真心。

看!等来年,一定会有满树繁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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