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国,副都华泽。
入夜时分,街上人影渐浓,夜色下的华泽更如淑女般的文静,那淡淡的雾霭像披着薄纱般的新娘,美如仙子。
西侧沿河边的一座小楼上,此时应是满座时分,今日却是只坐着一桌陌生之人,店家在此地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却从没遇到过这群人,出手宽绰,给了十倍的银子包了小楼上所有的坐席。
上好菜没有我们吩咐不许上来。
这群人中有个很高大的汉子脸色凶恶的说道,那样子让店主不寒而栗,连连点头。
店主上满了菜,丰盛的花儿国美味佳肴让客人们赞叹不已。
小楼一面临水,一面临街,临水面横亘着一条静静的人工河,河水白日里看去清澈见底,此时在夜色的笼罩下,倒显得有点幽暗来,河边垂柳青青,在这浓春季节里尽显春意,那垂柳是花儿国最有名的金丝垂柳,树干本是弯曲,但在人工的精心培育下却变成了笔直如笋,高高向上而后又垂然而下,枝条随风轻点着河水,荡漾着绵柔的情怀来。
真美!
小楼上一脸凶样的高个子凭栏远眺花儿国的繁华,终于是发出了一声感叹,不远处一座拱桥静静映着水里的倒影形成了一个满圆的月形,拱桥上人们伫立良久,春风徐来,轻拂着淡淡的胭脂香味,花儿国的美女们妖娆到了极致,浓妆淡抹,穿插在人群之中。沿河边的金丝垂柳上,都悬挂着一个大红色的灯笼,如那浓妆的熟女,托春而出。
真美!
随形的人也都发出了一声感叹,那是发自心底的赞许。
静静的小河上,远处却突然的多出数条小船来,艄公清一色的穿着粗布青灰色衣饰,扎着金色的头巾,卖力的摇着桨橹,每划一下,那船就向前疾驰一下,摇桨的吱吱声很清脆得传进了小楼上一众人的耳朵里,小楼上的人们看似没什么见过这样的船儿似的,都忍不住探出头去,看个究竟。
这一看不打紧,只见每个小船上都有个破瓜之年的少女,端坐船中,静得如同雕塑,但那鲜艳的衣饰在灯笼的映照下更加艳丽,大红的色调,头饰闪闪,像天上的星星般,忽然间就会亮迎着人们的眼睛来,让人忍不住的多看一眼。
店家!
高个子突然高声叫道,却没见店家应答,也难怪,这当儿是吃夜饭的黄金期,小楼上但就一桌,小楼下却是人声鼎沸,络绎不绝的热闹。
店家!店家……!
高个子又狂叫了几声,声音终于还是没引来店主,却引来了店里面的一个小二,咚咚的上了楼来,众人抬眼看去,脸上都不由得起了怒色。
客官,有何吩咐?
声音如翠鸟鸣叫般,将本是要发怒的众人的火气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高个仔细得打量着店小二,一身青蓝带点的衣饰,就连那扎在头上的布巾,也是青蓝带点,脚上的布鞋儿,更是用青蓝带点的布勒就的,胸前围着一个下摆稍圆的围裙,也是那青蓝带点的色调,若不是那两根鲜红的吊带,倒是很难看出她围着围裙来。
怎么这么慢?
高个子还是忍不住的责了一句。
店小二微微得抬起了身子,露出了她那漂亮的脸蛋。
客官,对不住,对不住!小店熟客本来就多,又恰逢今日喜庆,下面可真忙得很。
她的话刚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吓得店小二打了个寒抖,高个子身边的一个虬髯大汉猛的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
难道给你们银子少了吗?
不是,不是!是客人真的很多,人手不够使唤。
店小二连忙答道,或许她是新来帮忙的,没见过客人发怒时候的凶样,又或是给那虬髯大汉的样子吓着了,不知所措得回答着,细腻白净的笋手捏捻着围裙的裙带。
让你们店主把楼下的人全赶出去,我们要包了你整个楼。
虬髯大汉紧紧盯着眼前漂亮的花儿国店小二,豪气冲天的说。
这……这……?
店小二面带难色。
这什么?难道我亏待你们不成。
虬髯大汉说着,起身站了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锭沉重重黄灿灿的金子,他将金子在手中颠了颠,得意的笑容从脸上挤了出来。
店小二从没见过这么贵重的金子,眼神惊愕,但却是带着初生于世的少女懵懂,低垂着头,不敢正眼看那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突然拉住了店小二的手,将那锭金子按在她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