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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一 金枝(1 / 1)

三日后,惜离与瑶华总算是适应了在青丘神宫里的生活。只是依旧让他们觉得不适应的是,青丘虽好,却总觉得哪一处都极不上远在天边的终南山。

这一日,惜离正端坐在花园里发呆。突然眼前一黑,一对温凉的手掌便捂住了她的双眼。那让她熟悉又倍感温馨的声音,醇厚自然,再一次地在她身后响起,“猜猜,我是谁?”

“试问在这青丘国内,又有哪个登徒子敢如此胆大妄为?”惜离闻言一笑,伸手便拉下了瑶华的双手,转头嗔怨地瞧着他,“我说你,这样的老把戏总是重复个上百千回,就不觉得乏味么?”说着,她便将瑶华的双手轻轻一掷,不再去看他。

眼神,再次飘远。分明是看着远处的云彩,惜离凝视的方向让瑶华感到疑惑。无奈之下,便就轻轻从惜离身后抱住了她,“你日日夜夜都是这般闷闷不乐,我看着心里着急,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离儿,你在瞧什么呢?”

“……沒什么。只是无事可做,在静静发呆罢了。”听了瑶华的叹息,惜离只觉得心在隐隐做疼。为自己那不可断绝的乡愁,更是为了眼下正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瑶华。若说她洛惜离是从这云端掉到了泥地上的高飞海燕,瑶华又何尝不是那本该翱翔在空中的击空长鹰呢?

想到此,惜离忍不住便用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瞧着瑶华。瑶华与之对望着,甚是不解,但他也明白,若是直白去问,惜离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无奈之下,他也只好什么都不去问。只见瑶华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惜离高挺的鼻梁,这才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天天都在想着什么。”

“……不过是在想,你的伤势如何了。”惜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莞尔一笑,将自己的真正心思掩了去。一举一动间,尽是温柔。

瑶华默不作声地瞧着她的那双眼睛,明知道她是将自己的心事完全沉到了海里,不愿意说,也不想说,他虽然迫切想要知道,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陪着她一起演着这出戏。忽然,瑶华说话了,“夫人早前就说过,我的伤势无碍的,你又何必天天在此杞人忧天呢?”,他伸出手來抚着惜离的发,又将之揽在了怀中。

对此,惜离并沒有拒绝。她只是面带羞涩地静静依靠着瑶华的胸膛,屏住呼吸听着瑶华沉稳的心跳声。要知道,那强有力的心跳在几天之前,还是那般虚弱不堪。可是不知为何,纵然如此,惜离依旧觉得无法安下心來,意识迷离之间,她好像总是能够瞧见那并不光明的未來。可是若有人问她那未來到底是怎样的,她却一无所知。

这让惜离时常在想,莫非,这便是常人经常说到的灵狐特有的技能,梦中预见,知晓未來不成?一旦有了这样的疑惑,惜离的心便更是掉进了万丈深渊之中,再也出不來。

“离儿,离儿?你怎么了?”不知何时,瑶华的呼唤声三番四次地在惜离耳边响起,她这才回过神來,一脸茫然地瞧向瑶华。

“什么?叫我何事?”

瑶华见她这副模样,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看你如此心不在焉的,我反倒是有些担心你了。我刚才叫你好几声,你都不应。”

“……对不住,想些事情,想得有些入神了。”惜离垂下眼帘,将自己眼中的失落与恐惧藏了起來,不想让瑶华瞧见。

也不知道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瑶华真的沒瞧见。如此一來,倒也真的轻松将那负面的情绪隐了过去。在瑶华眼里,只有恬静温柔的洛惜离,却不见她心里的哀伤。

“怎么咱们逃出來之后,你的心事反倒是越來越多了?这样吧,我见这青丘国内花儿开得正好。不然我为你采些來,你且在这里等着。”瑶华说罢,便要松开惜离。

惜离闻言,急忙拉住了他,“还是不要了吧?青丘国遍地都是神仙和修道之物,你又怎能知道,你摘的那朵花,不是正准备应劫的呢?”

听了惜离的话,瑶华不免一愣。忽然他笑得莞尔,语气里又带着些无可奈何,“想要辩识出他们來又有何难?别忘了,在下可是瑶草之身幻化而成的上神上仙啊。沒事的,我去去便來,不会采太多,更不会迟迟不归。”

见瑶华已经是如此再三保证,惜离也知,自己不放手,怕是不行了。犹豫再三,便也只好默默将手松开,又一个人兀自苦恼去了。说來也是奇怪,那不安的心情不仅沒有因为瑶华的百般温柔而减少,反倒是愈演愈烈,在她的心里翻江倒海起來。

待到惜离实在是压抑不住这样的忐忑,几乎想要和盘托出的时候,瑶华早已经离开青丘神宫,不知去向了。

……

神宫之外,青丘山上。有一妙龄少女在花丛间嬉笑跑闹,跟在她身后的,有一端庄少妇,已经绾髻,亦步亦趋地走在少女身后,脸上神色充满了担忧,似乎生怕少女摔倒了一般。

突然,少女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往花丛中一躺,这样的动作着实让少妇心里一惊,“公主,公主殿下可无恙?沒有摔着吧?”

“阿沅,你未免也太小瞧本宫了。这么一下,怎么就会把本宫伤着?只是……本宫太爱这青丘山,太爱这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了。可是要比神宫里的景致,好上太多!”说着,少女又欢脱地在草地上滚了起來。

阿沅见她这般,又是怜爱又是无奈地瞧着,见到少女身上沾满了草屑,又伸手一一将其拿去,“公主年少,自然是最爱这无拘无束了。只是公主现今已经到了豆蔻年华,过了及荓之年,也应该要在外头显得静如处子一些,这么一來,夫人才好为公主寻个好婆家。”

“婆家?那是什么?”少女抬头看着阿沅,一脸好奇。

阿沅听着这样的问话,又很是慈爱地笑了出來,“公主天真烂漫,只是不知道,现今可有情窦初开。”

“情窦?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母后曾经说过,咱们九尾一族,若想飞仙,都得应情劫。所以跟情字扯上关联的玩意,都定然不是好玩意。”

“……也是。公主贵为妖狐上神之躯,而奴婢……只是区区一介人类,立场确实是不同的。”阿沅听了少女的话,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却让人看着无端端地觉得心疼。

“阿沅本宫可沒有鄙薄你的意思呀。你是本宫的奶娘,本宫可喜欢你喜欢得紧。旁人总说人类诡计多端,又拥有七情六欲此等仙家本应该摒弃的劫数,不应擅自靠近。可是依本宫來看,这人类也分好坏,就好似上神之中也分妖、仙、魔一样。”

“公主年纪尚小,就能明白如此深刻道理。实在是让阿沅觉得欣慰。”阿沅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阿沅承蒙夫人不弃,才会有幸到这青丘国來过几年安乐日子。夫人与公主对阿沅是有再造之恩的,阿沅又怎么会觉得,公主对阿沅有鄙薄之意呢?”

“奶娘……”少女闻言,喜笑颜开,撒娇的当儿,便往阿沅地怀里钻。

阿沅轻轻抱着她,下意识地一下一下拍着少女的背,就好像是在哄着一个孩童入睡一般,“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公主还是快些随阿沅回宫了。”

“……好吧,看在阿沅的份上,本宫便勉强再回到那金色牢笼里头去蹲着。不过阿沅可要记着,你是答应过本宫的。下一次,还要带本宫來这青丘山。”

“一定一定,阿沅答应了公主的事情,又怎敢忘记?”阿沅一边说着,一边牵起了坐在草地花丛间的少女。二人收拾了一阵,正打算离开此地,一席悠远的笛声,却将少女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她就站在那儿,怔怔地听着,天边美丽的红霞,还有身前盛开的花朵,似乎都已经入不了她的视线。这世间即便再怎么美好,似乎都沒有她所听到的这天籁之声让人心旷神怡,“奶娘你听……那是什么声音。怎的这般好听?”

“那是玉笛之声,人间界的男子,经常吹奏此乐曲,用來陶冶心性,也会用它來……追逐爱人。”阿沅说得意有所指,让少女的面颊忽然便红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的脸此时此刻烫得厉害,更是羞涩,“阿沅,你看这天边的红霞多调皮,都染到了本宫脸上了……”

“公主,那不是天边的红霞,是您娇羞了。”阿沅拉下她的手,牵着她一道望向远方,只见山坡脚下,似有一个颀长背影,着着月白色的衫,正站在百花之间,对花吹曲。少女痴痴地望着他,不觉间也迈步向那人走去。

“阿沅,这曲子真好听。叫做什么?”

“……雨霖铃。”阿沅叹了一口气,为了这诉说着一段忧伤爱情故事的词牌名而喟叹。

“嗯,这名字也很好听。只是不知为何,让人听了眼睛发涩,只想落泪。”少女点了点头,喃喃说着。只是当她一转头时,男人早已经不见踪影了。当她意识到自己与这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女的脸色忽然腾地变得苍白,“奶娘!他怎么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阿沅愚钝,私以为,怕也是哪位得道仙人吧。公主不必如此伤感,既然是在青丘国境内碰到的此人,公主想要找到他,并非难事。”阿沅见到少女蹙着眉头,很是心疼。

哪里知道,她宽慰的话音刚落,却叫少女心中更是惆怅了,“虽说本宫贵为青丘国一国长公主,可那又如何?毕竟青丘国人数众多,其中个个皆为上神上仙,他若真是仙,找起來岂不是大海捞针的事情么?”

“……这……”阿沅听罢,也跟着少女皱起了眉头。突然,她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了先前男子站着的地方,从哪花丛间捡起來一个香囊绣袋,“公主请看,这仿佛是拿男子落下之物。”

“拿给本宫看看!”听到阿沅这么说,少女赶紧伸出手來,将那香囊捧在了手里,翻看了半天,却看不出半点门道來。除了感受到这是一枚做工精良的绣品之外,别无其他。渐渐地,少女的心情又再一次地落到了谷底,“本宫乏了,阿沅,回宫吧。”

“……诺。”阿沅微微屈膝行礼,抬头间,不自觉又将视线落在了那枚香囊绣袋上。只见柔软的缎面之上,绣得一只婀娜瑶草,让人光是看着,都觉得清新可人。

真是好绣工啊。

阿沅暗自心道,却也明白,这对少女來说意味着什么……至少,堂堂七尺男子,断然不会给自己做出如此做工精细的女红來的吧。

那一刻,阿沅是真正有些后悔了。或许公主说的是对的,对他们九尾一族來说,情窦初开,就意味着应情劫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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