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逍看着旁边的王妃,脸上同时出现了好几种情绪,从一开始的愤怒,逐渐转变为平静和沉默,到后来明显的衰败之色,整个人都好像被抽走了力气。
突然,凌逍看着这样颓废的她,丝毫没有了刚刚那个剑拔弩张的气势,内心没来由的软了一下,试探,“王妃,您要属下交代的都交代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用了,你就安心的当你的怀王罢,只是烦请为本宫准备马车和盘缠,本妃要回长安。”
“王妃.....王妃,外面还下着雨,您还怀着身孕可不能着凉了.....”身后的鸳鸯手里拿着火红的斗笠和披风,呼喊着,苏瑾出了营帐便头也不回的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她是习武的女子,平日里步子本就快,现下加了些怒气,不由用了轻功,鸳鸯又怎么能赶得上,苏瑾想,若是现在能见到萧聿,她定要拿了手上的匕首和他拼命,可是见到又能说什么,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不是么?
运了轻功,回到房间,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整理盘缠,收拾包袱,她再也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一天,即使回到长安,会被皇后和爹娘责骂,可那里终究是她的家,有她牵挂的人。
鸳鸯急急忙忙赶了回来,看到王妃大人正将屋子整了个大乱,“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本妃要回长安了,鸳鸯,日后你不用服侍了。”
看到床边的花瓶里一束已经有些蔫了的水仙,想要扔掉,鸳鸯惊叫起来:“哎王妃娘娘,那可是王爷特意让奴婢摘了花插来供娘娘观赏的,可不能丢啊!”
听了这话,苏瑾更气了,径直将花瓶朝门口丢了出去,“爱送谁送谁,去他的水仙,本宫才不要!”
话音还没落,眼看着花瓶就要将人砸中,门口处一个人影闪过,挑了帘子,定睛一看,原来刚刚闪躲花瓶的是凌逍,身后跟着若溪和铁叔。
鸳鸯看到差点被砸中的‘萧聿’,大惊失色,想象方才这王妃主子的举动,万一王爷震怒了,后果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便立即要跪下来请罪。
凌逍并未动怒,制止了她,扬了扬手,鸳鸯福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他还没开口,‘萧聿’身后的若溪倒是翻了白眼,发话了,“王妃娘娘倒是好大的脾气呢,可是我们下人伺候的不顺心,不如,在下护送您回了长安?”
苏瑾实在不明白,这个若溪到底是什么来头,就连凌逍也不得不因身份对她恭敬,可她却次次出言嘲讽,平日里苏瑾便不愿和她一般见识,可今日实在是无法忍了。
冷笑几声,“本妃还以为若溪姑娘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本宫如今还未和王爷说话,你一个下人插嘴,可真是王爷**出来的奴婢,如此便想决定本妃的去留吗?”
若溪顿时脸涨得通红,无从反驳,从她在爷身边呆的时候开始,还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即便再得宠也只是下人一个。
凌逍见状,开始打圆场,“王妃莫见怪,若溪便是这般的刀子嘴,她不过是担忧王妃罢。关于回京之事,本王已开始着手安排,不日启程。”
冷哼一声,看来,萧聿不在这件事,连若溪和铁叔都没有告诉,他们面前,苏瑾也不能把这戏给拆穿了,只得淡淡道:“臣妾知道了,劳烦王爷了。”
长安,凤栖宫,密室。
阴冷的青石地板上,跪着一个人,蓬头垢面,双腿膝盖间有殷殷血迹晕出,却还是直挺着背,望着面前站着的,华服委地的,高贵的女人。
头上凤钗微微颤动,女人看着身前跪着的身影,不时传来一阵血腥和臭味,嫌恶的开口:“你可知自己错在了哪里?”
有声音响起,“奴婢知错,不该隐瞒王妃的去向。”
“哼,知道就好,别忘记,本宫是派你去监视她的,怀王妃只是颗棋子,她虽然是本宫侄女,可毕竟不是一家人,这孩子心智早熟,心里想法多着呢,不要被她迷惑和收买,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恶毒,她也不例外,等衡儿登上皇位,本宫还是会留她一命。”
这女人,便是皇后了,拨弄着手上的丹蔻,语气冰凉,刚才的话漠不惊心。
恶毒的女人,皇后便是吧,墨笙如此想着,利用自己的亲侄女,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