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当时一见那尸体朝着自己这边追了过来,顿时吓得一愣。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心中莫名火起:“胖爷手下砸死的粽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丫算个什么?还敢追胖爷我?”
于是王胖子倒提了工兵铲,转身回去就要一铲子结果了那尸体。
那尸体见到王胖子不跑了,好像也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它就加快了速度,直接伸出两只长满蛆虫的双臂,朝着王胖子抓了过来。
王胖子大叫一声“来得好!”
然后他反手就是一工兵铲盖了过去,想要直接削掉那尸体的脑袋。
不料,那尸体仿佛极为灵活,直接一个蹲身躲开了王胖子的攻击,并且双手抓住了王胖子的脚腕,直接将后者掀翻在地。
王胖子当时心想:“我靠,这是僵尸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啊?”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主,虽然那时身体不受控制向后栽倒,但是在栽倒之前,王胖子卯足了力气,直接一脚蹬在了那尸体的胸口之上,把尸体踢飞出去老远。
王胖子那一脚用力十足,这要是换做普通人,说不定胸骨都被弄断了几根。那尸体估计也不好过,直接被踢出去了好几米,然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王胖子骂了几句,提了工兵铲就要上去查看一下。不料,他刚刚走到尸体面前,那尸体张口就吐出一堆蛆虫,直接盖了王胖子一脸。
王胖子大怒,顶着恶心就要结果了那尸体。不料他刚刚抬起手,就听见尸体“咳咳”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嘴里发出了“嗯嗯啊啊”的呻吟声。
王胖子一愣,随即就发现这声音他十分熟悉,于是急忙上前,反手拉过尸体,在尸体后背用力拍了一下。
随着他这一拍,尸体嘴中吐出了大量的蛆虫,然后尸体竟然慢慢活了过来,张口就吼道:“胖子,是我!”
王胖子再次愣住了,因为这一次他已经听出来这个声音是谁了,那是之前掩护他们后退的李孟凡教授。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么?而且他此时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这样,简直都快被蛆虫吃完了,怎么还能活着说话?
正当他怀着疑惑,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整条隧道“咚”的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之前弄塌陷的那些泥土开始翻滚,露出了追击他那条大蜈蚣的脑袋。
胖子气得咬牙切齿,不敢他也不敢正面硬抗。这隧道里面面积不打,要真是打起来,吃亏的反倒是他自己。于是他急忙扛起李孟凡,顺手拿起一把步枪就开始往前面跑。
跑着跑着就跑到了隧道的尽头,那里是一个穹形的天然洞穴,洞穴也不怎么大,大概有一两百平方米。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围着这洞穴一圈,是一个挨一个的隧道,规模形制都与他们进来的那条相同,身处其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王胖子当时心想:“这他娘的简直是个地下迷宫啊,为什么所有的隧道都通向这里?”
洞穴周围的隧道,是呈放射状分布的,他抬眼粗略的看了一下,总共是十条不多不少,随即他就觉得这洞穴布局奇特,这洞中立着一面石墙般的天然翠石屏,围着石屏地面的泥土中,半埋着许多巨石,石头的形状不一,大小也不相同,埋得杂乱无章,瞧不出其中有什么奥妙。
正在此时,那条大蜈蚣已经追了过来,距离王胖子已经不足十米。王胖子咬牙,就要跳到洞穴当中去。但是他背上的李孟凡却一把拉住了他,然后神色紧张的说“去不得,去不得,那里面有!”
王胖子刚刚说到这里,他兜里的手机就“叮铃铃”的响了一下,好像是来了短信。
王胖子有点疑惑的掏出手机,然后低头一看。随即,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直接起身就往外面跑。
“胖哥,你干嘛去?还没有讲完呢?”我见状也急了,好不容易等到他说起以前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让他找借口逃避。
王胖子头也不回,一眨眼就冲出了房间:“我出去几天,你别跟来!”
“我靠!”我大骂一声,抬腿就追了出去。可是这货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出去那会,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我顿时无语,只得再次回到病房。
接下来的几天里,内森前前后后一共来了三次。一是帮我交住院费(我的钱已经被王胖子全部付给明叔了,现在账户上面就只剩下几毛钱的利息了!),二是转告我一些王胖子的动静。
根据内森所说,王胖子好像去了湖南,中间还在他长沙的公司里面拿了不少装备和资金。但是现在他也联系不上王胖子了,估计是进到山里面去了。
我听完之后,又在心中将王胖子骂了好几遍。但是就在当天晚上大概六点多钟的时候,我的手机一响,竟然也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打开短信一看,那是王胖子发给我的,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速来凤凰县杆子秤,你一个人来!”
我心中一凝,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已经跋山涉水来到了短信当中的凤凰县杆子秤村外。这期间,我一共交换了无数种的交通工具。先是飞机,其后是汽车,然后是拖拉机,最后又高价租了一艘牛车才到达这里。
将我送到这里之后,赶着牛车的老乡急急忙忙的就开始往回走,并告诫我说:“最好不要惹这里的苗人,他们会放蛊毒,一旦中招,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临行之前,我已经百度过了。凤凰县是湖南出了名的“苗族自治州”,东与泸溪县交界,南与麻阳县相连,西同贵州省铜仁市、松桃苗族自治县接壤,北和吉首市、花垣县毗邻,史称“西托云贵,东控辰沅,北制川鄂,南扼桂边”。
它建于清康熙四十三年,已有3年的历史,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首批中国旅游强县、国家AAA级景区,以深山老林著称于全国。
而那“杆子秤村”,又是深山当中的深山,它林深岭密,是片夷汉杂处的三不管地方。传说这个村子附近居住着很多苗洞蛮子,他们会放蛊施毒,甚至还有人在这里见到过赶尸一类的妖异邪说。
这里地势复杂,山岭崎岖艰难,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自古人烟稀少,政府统治能力薄弱,匪患严重。
和送我进来的老乡分别之后,我就开始朝着村子里面前进。只见这大山里边“峰林重叠,溪谷纵横”,漫山遍野开满了湘西独有的巴茅花,好一派与世隔绝的原始风光。
走着走着,我就见到了一片村寨,那寨子坐落于奇峰翠谷间,景致幽美如在山水画中。寨中大约有百余户人家,因为当地土气多瘴疠,山有毒草及沙蛰蝮蛇,所以当地人不分夷汉,一律并楼而居,蹬梯而上,称为“杆栏”。而他们所有的民居住宅,全部依山而建,取坐北朝南的方向,为了避免毒蛇毒虫,复式结构的木楼底部都采用九柱落地,横梁对穿,使楼台悬空,这样的建筑也叫“吊脚楼”,每家吊脚楼下,又都供了个玄鸟的木雕,神秘中透着些许诡异。
这些事情,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在这种吊脚楼里面居住的苗人,又称作“古夷人”,他们以前喜欢居住在岩洞之中,所以也称洞民。按部族区分,共计七十二洞。不过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苗人已经和外界社会接轨了,大多都已经摆脱了茹毛饮血的野性。
那寨子看着虽然近在眼前,但是走起路来,却是让我觉得遥不可及。而且这里大多都是山路,我走得十分缓慢,所以到达寨子口的时候,天色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看显示信号的地方,心中这才稍稍好过了一点。
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是依旧有着一丝半格的信号,看来移动公司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于是我再次拨通了王胖子的手机,想要和他取得联系。让我失望的是,和前几十次一样,电话虽然能够打通,但是却没有人接。
我无奈,只好先打算找到一处吊脚楼过夜,等到明天天亮,再去寨子里面打听王胖子的消息。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惊讶的发现这个寨子竟然黑乎乎的一片,连半点的灯光都没有,显得格外的诡异吓人。
虽然这里还没有通电,但是到了晚上,总得有人点个蜡烛或者烧个油灯什么的吧?可是眼下整个寨子里面漆黑一片,几乎没有一点光亮透出。
“或许是这里的人习惯了,天一黑就开始睡觉!”我安慰了自己一下,然后拿出手电筒,开始朝着最近的一处吊脚楼走去。
当我推开第9扇门的时候,我终于确定自己是来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寨子里。没有上锁的门扇在黑暗当中“吱呀吱呀”的晃动,搅起带着奇怪腥甜的空气和发霉的味道。
我大声喊了几句,也没有听见有人答应,于是干脆就走了进去,然后四处查看。不出所料,破落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地面的灰尘堆得老高,显然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所以我当时就断定,这是一座已经废弃了的寨子,里面的居民说不定早就搬到外界去居住了。
随即我走到吊脚楼的里屋,看见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只蜡烛以及几个瓷碗。于是我点起蜡烛,决定就地歇息一宿,到明日再上路。
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之后,我就端起蜡烛准备去找一张床睡觉。但就在此时,烛光映出了照壁上一些黯淡的斑点。我停住脚步皱了皱眉头,然后用指甲刮了一些放到鼻下嗅了嗅。
“血?”
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心脏“砰砰”跳动,后背也开始发凉。那些陈旧的血迹显然是喷溅上去的,就是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其他什么动物的血。
随即我就苦笑了一下,笑骂自己真是电视剧看多了,变得疑神疑鬼。这里的血迹说不定是以前的主人杀鸡的时候留下来的,怎么可能是人血?这样一想之后,我就不再害怕,拿着烛台往后屋走去。
一路上到处是黯淡的血斑,密密麻麻的喷溅,发出奇怪的味道。
随后,我找到了卧室的门,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到处积着厚厚的灰尘,我把手搭在卧房的门上,摸了一手的灰。
“吱呀呀”,门开了。烛光照亮方圆几米的室内,破败的气息举目皆是。不过还好,竹床上面竟然还有一床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那里。
“啧啧,这待遇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但是好歹还能睡个好觉!”我自言自语着,企图让自己放松下来。毕竟,任何一个人独自去到陌生的地方,心中难免都会有一些害怕。
正在此时,我忽然听到房间里某处传来轻轻“嗒”的一声,仿佛有人在用手指敲击着墙壁。
“谁?”我立即回头,同时扭亮手电筒,去照声音传出来的地方。
“靠!”我低骂一声,然后心中一阵鄙视自己。原来那发出声音的东西是一面窗户,那窗户此时没有关好,被风一吹,就发出了声音。
我上前几步,准备先将窗户打开,透透气,然后再关上。可是打开窗户之后,我竟然发现这吊脚楼后面有一个小院子,院子中间竟然还有一口古老的水井。
“打点水洗洗脚也好!”我心中这么想着,然后顺着木头阶梯走到了院子当中。
那院子也是一片狼藉,野草疯长得有一人高,湮没了原本就狭窄的通往井台的小径。青碧色的野草中,隐约有一点一点的红色跳跃。那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没有叶子,高挑的花茎上簇生着红色的花朵,一丛一丛,甚是美丽。
水井上面用来打水的木质轱辘年久失修,坍塌了一半,此时横斜在青石井台上。而且因为此地湿热的气候,木质轱辘上面长满了灰白色的菌类。我试着摇了一下那轱辘,触手处密密麻麻,那些软而湿的蘑菇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我从兜里逃出来一些卫生纸,将木质轱辘裹住,然后开始转动。让我意外的是,木质轱辘下面连接的井绳居然没有朽烂断掉,不过绳子下面连着底下的铁桶,撞击着井壁发出半满的“框框”声。
感觉有水之后,我努力摇动轱辘,然而我将铁桶拉离水面的时候,意外的觉得非常沉重,感觉不像是一桶水该有的重量。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脑海当中瞬间跳出无数种吓人的画面。但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一口气将那一桶水提了上来。
“哗啦”,那一桶沉得出奇的水终于被我提了上来。下一刻,我就一眼瞥见了井中升起来的那张苍白诡异的脸。
那是一个死人,一个泡在井中铁桶里的苍白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