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莫再纠缠(1 / 1)

该是中了毒的,然而那身形却丝毫没有迟钝,侍祭向后退去出了门之时,那裹在斗篷中的人却也追了出去。之时霎那的功夫,整个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被遗忘的慕倾城与胡丽静。

慕倾城脑袋无力的靠在桌子上,脸颊即使隔着厚重的伤疤却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桌面的冰凉。可惜触感真实却没办法就着这般追上去——那毒倒是霸道的很!

不过倒是滞留倒叫慕倾城愈发诧异不止。这胡丽静静静伫立着望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是还没有从云婧川等人离开的震惊中缓和过来,可是却与方才抽抽搭搭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对!慕倾城先前与云竹打过交道,自然清楚她们这种类型的女子断不会这么久沉浸在静默中,起码在意识到自己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就该会哭或者瘫软的,可是——

似乎是感应到慕倾城的视线,伫立的胡丽静幽幽转头,眼眸平静,目光斜斜自上方落下,良久,嘴角斜斜上扬,鼻尖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这,竟然是在嘲笑她么?

慕倾城自问虽然知道些胡丽静的底细,但是一来,并没有于云婧川面前拆穿这女子,二来,这女子该也不知道她是谁才对,怎么会——

“就算你这般看着我却也是无用的。”胡丽静唇角微漾,依旧一副嘲讽般的语气,道,“阿姐走不了,你也跟不得她,这是早已经注定的事情。”

丑女人走不了么?难道说——

慕倾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迎上胡丽静。

她的心下有个隐隐的猜测。胡丽静此人早有问题她是清楚的,只是方才还一副誓死要跟着丑女人的样子,这刻却有像是站在丑女人的对立面一般冷冰冰的断定——

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的话,她如何能这般笃定?

而若是背后真的有人……那么,是长平王?

可是没有记错的话,胡丽静是来自飘香楼,也算是那北越秦太子的人才对。毕竟,那个时候百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整个长平王府可谓是无人不晓。

可即使幕后之人真的是长平王,她为什么要帮着那人呢?

然而无论这其中究竟什么因果,慕倾城可以确定的是,丑女人要出事!

可是着急归着急,身体却还是受禁锢的状态,慕倾城单望着那冒着冷气的门口,却是根本没有动弹的力气,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一来巴望着药性得解,二来期待着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不要跑太远,最好,还能追的上。

好在向暮然离开也没有太久。是裹挟着一身的寒冷回来的。

慕倾城虽然不知道男子回来的缘由是什么,不过一眼看去,没从男子身上看到可见的伤痕,又见着他行动神色均如常,重重的松了口气。

心下只道该是打败了侍祭的。然没成想,男子回来却是一手提溜了胡丽静就走!

慕倾城情急之下大呼,“暮然哥哥——”

黑影于眼前一闪而过,慕倾城额间碎发跟风乱舞,眼见着没了痕迹,心下悲戚不已,又是一阵疾风,分明是有人进了来,慕倾城抬头,眼眶中顿时有泪光闪烁。

“暮然哥哥……”

为什么听见那个称呼没有丝毫的反应?

为什么要丢下倾城一个人?

为什么从来没有在意过倾城呢?

有很多话想要问清楚,也有很多话想要说与他知道,可是开口的时候,却只剩下这满是哀怨与悲戚的四个字。

有那么一刻,慕倾城觉得,只要他肯回来,那么便足够了。

她不要恨他,不要怨他,甚至过往种种也可以全然既往不咎,只要他最后还是愿意回来,那么冲着他内心的那一丝丝不忍,她就能坚持着对他微笑了。

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头发,越过额头,一路向下,甚至还触碰过她的唇角,慕倾城心下悸动不已,然正小鹿乱撞的时候,那手却在她下颌骨的位置停了下来,蓦地“咔嚓”一声,慕倾城下巴剧痛,跟着,冰凉的手指抽离,斗篷男子很是嫌弃般的退后几步!

暮然哥哥……

涌动出的到底是生泪呢还是因为悲伤呢,慕倾城已经搞不清楚了。尽管视线渐渐模糊,但她还是固执的面向那男子退开的方向——

暮然哥哥,我是倾城啊……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住的呼唤着。勉力伸出去的手悬在虚空,到最后却只跟着视线一起被泪水模糊。

为什么啊?

就算不是为了带她离开,回身折返就只是想要卸了她的下巴么?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

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但是慕倾城通过气息还是准确的知道那人尚在。久久够不着那个人,只好奋力一扑,向着那人的方向,终于,匍匐着,抓住了男子的衣摆!

抠着的指节发白,男子的袍角有如老妇黢皱的脚底。然而是在一声满是戾气的掌风之后,慕倾城握着的手劲蓦地一松,之后,便只残留一小片布料留在了掌心。

伴随着的是男子冰冷的声音,“向暮然早已身死,某与公主向来无牵连,还望莫要纠缠!”

公主?慕倾城身躯猛地一震,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犹如疯了一般挥舞着手臂想要重新拽着男子,只是,却没能触到分毫。慕倾城透过模糊的泪眼,这才看清,男子却是背离她冲过来的方向愈发退开了些!

那嫌弃的样子分明是避她如蛇蝎!

力气稍有恢复,可是空张着嘴,却半个字都发不出来。慕倾城心口瞬间剧痛!

好一个“莫要纠缠”!为什么是向暮然的时候从未曾言说?为什么是向暮然的时候从来都只是默许着她的跟随与爱慕,而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厌恶呢?

他此刻冷漠的样子倒是像极了那曾经是他父皇的男子,不,也许还像是那总是带着铜面具的男人。他们需要的时候,她可以存在,即使犯错也没有关系,但是若他们不需要的话——

那么她是不是死了都没有关系?

向来无牵连?那么她的过去算是什么?

跟着长平王的时候是个笑话,跟着向暮然的时候却也是么?

就说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意呢?那么几乎大盛皇宫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明显爱意,他一直没有回应,她还曾经为他找借口,当是他憨厚木讷不通情理——

看着丑女人难过的时候不还抱着安慰了?

甚至还软声宽慰。那语气,那神情,怎么会是那个曾经笨拙的跟女子多言一句就会面红耳赤的向暮然呢?

他只是选择性的无视了她的心意吧?

可恨,她竟然以为他是不同的!

可是即使不喜欢她,难道好好的拒绝不行的么?就算冲着她傻乎乎的心意,总也该不这么绝情的对待她的吧,怎么可以——

心痛到似乎要绝望的死掉了,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即使能说,她又能对着这人说什么呢?

喜欢是她心甘,并不是说她喜欢了别人就必须要回应的不是么?连同拒绝也是,那个人根本没有拒绝她跟她解释的义务,就算是伤害她——那人本来也没有保护她的责任吧?

只是,除此之外,她还能质问什么呢?

即使痛苦又如何?怨恨又如何?没有人逼她去爱他,也没有人非让她去做了那些傻里吧唧的事情。

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她没办法拿自己的付出去挽留根本没想过留下的人。她只是卑微的期待着感情的对等,幻想着那人有一天能够回头看见她。可是,他终究是自由的。

慕倾城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反正等意识恢复的时候,基本已经日暮黄昏,冷风自大喇喇的敞开的门中灌的久了,也便冻得麻木了。甚至到最后,曲个小指都像是使唤着别人的身体一般。

向暮然早就不知去向,空余着这熟悉的屋子。

毒药药性已去,慕倾城便缓缓爬起了身。

红木桌子,樟木柜子,连带着青色的纱幔,这些都是照着这府邸另一处的卧室一模一样的装饰来的。

那里住着曾经的向暮然,而这里是那人给她留的房间。

慕倾城曾经以为这些小事情对于一个木讷的男人而言,已经是可以表达好感的全部了。

就好比让一个缺少时间的人匀出时间,或者是让一个缺乏金钱的人贡献金银一般,慕倾城曾经觉得对于一个向来保守的人而言,肯让女子留宿已经是默认了她的位置了——哪怕这留宿本身还是她死皮赖脸的装病央求来的。

如今,人走茶凉,公子已逝,偏留的她在这里睹物思人又有何用?

“叩叩——”

沉闷而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断了慕倾城的思绪。

这院子自向暮然“死”后早已无人前来,心知来的自然不是旁人,但是慕倾城已经连竖起戒备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怔立着望着一如从前的陈设,慕倾城终于还是没有回头。

门口有一瘦小身形隐现,低低的垂首,低眉顺眼的汇报,“姑娘,公子传话,王爷得手书,看着像是王妃身边传来的,您心疼的那位,只怕是有危险。”

身形一闪而逝,慕倾城拳头一紧,连下颌都来不及装上,随即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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