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雪致不接受,南项楚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他的动作停滞了好一会儿,这才强行将黄丝绢塞到云雪致的手上,便匆匆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云雪致望着南项楚的背影,不满地嘀咕着。
没过多久,妙梨便提着她的鞋,匆匆跑了过来。
“云姐姐,你没事吧!”妙梨将鞋放在她的脚边,一抬头,又望见她脸上仍然带着血痕,于是毫不犹豫地拿起她手上的黄丝绢,小心翼翼地将血迹拭去。
“还好只是道小口子,肯定不会留疤,再说了,姐姐你是神医,也能治好伤的,对吧?”妙梨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安慰下云雪致。
云雪致低头看了看已沾上星星点点鲜血的黄丝绢,颇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还想将这块丝绢直接还给南项楚,这下子她怎么好意思还回去?
“云姐姐,你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妙梨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雪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没什么,大家都没事吧!”
妙梨摇了摇头,又回头望了望正在撤离的侍卫,一脸贼兮兮地问道:“云姐姐,你怎么会认识太子殿下的?”
“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说罢,云雪致便径直地朝前走去。
没想到刚走两步,百艳楼其他女子又追了过来,她们满脸惊喜,也是争先恐后地问个不停。
“云老板,您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居然连太子殿下都认识?”
“云老板,太子爷都跟您说什么了?快给大伙儿讲讲!”
“太子殿下比我想像中还要英俊呢!怪不得您看不上冷言飞,原来是认识更高贵的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云雪致不觉皱起了眉头,干脆走在了最前面。
一棵参天大树上,茂密的树枝层层叠叠,依旧是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隐藏在其中,他静静地望着云雪致一行人远去,这才慢慢消失在树林之中。
虽然今天踏青不太顺利,可众姐妹脸上依旧不减兴奋,回程的路上也都议论着南项楚。
回到百艳楼,一阵香气便扑鼻而来,只见冷言飞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笑意地望着大家。
蓝媚快步绕过冷言飞,见一张圆形的大桌上摆满了色泽俱佳的菜肴,不觉惊讶地问道:“这都是你做的?”
冷言飞撇了撇嘴,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才是我冷言飞真正的实力!”
说罢,他慢悠悠地走到云雪致面前,刚想开口说话,不料却完全愣住了。
“这,这就是你的真容……”隔了半晌,他突然喃喃说着,话语间充满了震惊。
云雪致微微一愣,这才惊觉自己忘了蒙面纱,于是立马低着头,转身向楼上走去。
“等等!”冷言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云雪致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冷言飞,你干什么!”云雪致不觉皱眉低吼。
“你,你让我好好看看……”冷言飞竟然罕见地语无伦次起来,他死死盯着云雪致娇俏却略显冷漠的脸庞,眼神里竟满是不可思议。
“哟,冷言飞,没想到咱们云老板这么有姿色吧!”柳红笑得十分暧昧,“这下子是不是更喜欢云老板了?”
听到这话,冷言飞微微一愣,随即放开了云雪致的手,笑得格外勉强:“那可不是?我还以为云老板是一副妖媚之色,竟没想到如此清秀!”
“你胡说什么!”妙梨轻瞪冷言飞一眼,“你才妖媚呢!不许这么说云姐姐!”
“好啦好啦!”这时,白燕伸手将云雪致轻轻推到饭桌上,“既然都看到你的真容,今天也就不必再遮脸了吧!反正都是一家人,干嘛遮来挡去的呀!”
“对呀,云老板,今天就破例一次,好吗?”柳红笑嘻嘻地说道。
云雪致一脸无奈,却也只得点了点头。
“好了,大家都开动吧!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妙梨将招呼姐妹们坐下,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开动起来。
“呀,这鱼做得真鲜,手艺真可不赖!”说着,柳红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了云雪致的碗里。
“冷言飞,你可不知道,今天咱们遇上了山贼,差点儿回不来了呢?”蓝媚语带夸张地说道。
“哦,是吗……”冷言飞看似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可眼神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地瞟一眼云雪致,脸上的表情格外复杂。
这顿晚膳也是吃得热热闹闹,大伙儿也都累了,便纷纷散去了。
云雪致回到房间,又掏出黄丝绢,想了想,用清水将它揉搓干净,挂在了窗户外面。
“这种颜色的东西,怕是只有皇家才敢用吧!”这时,冷言飞从对面窗户探出一个头,饶有兴致地望着黄丝绢,一脸的玩味,“是太子爷给你的吗?”
云雪致没有搭理他,又径直关上了窗户。
冷言飞却丝毫没有气馁,他眼望着搭在外面的黄丝绢,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个冷言飞,虽说与安翼辰长得一模一样,却没有一丝丝的温暖气质,反倒是让人产生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感觉……
云雪致轻叹一口气,又打开了装钱的箱子,细细数起了里面的银两。
如今自己远离东域国土,而东域朝中又被慕容楚焰所掌控,单凭自己的力量杀他,更是不易……
不过,若是有了自己的军队,再加以图形咒辅佐,打败慕容楚焰,或许还有可能。
这时,她的脑子里显现出南项楚的身影,可随即又猛地摇了摇头。
若是能用迷惑咒掌控他,便能掌控南渊的整个军队……说来说去,她必须要弄清楚南项楚不受图形咒控制的原因!
云雪致低头沉思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云雪致便带着黄丝绢,匆匆来到了太子府门口。
见侍卫对她怒目而视,云雪致不紧不慢地拿出丝绢,笑着说道:“昨天承蒙太子殿下相救,今日特来归还黄丝绢,不知官爷是否能通传一声?”
侍卫认出了这张黄丝绢,犹豫片刻,这才轻声说道:“太子殿下不在府上!”
“他又外出垂钓了吗?”云雪致笑着问道,又抬头看了看,不觉有些疑惑,“可是今天他并未带仙鹤出去啊!”
见她如此了解南项楚的习性,侍卫不觉惊奇地打量她一眼,脸上的警惕也放松了许多:“太子殿下今天似乎心情不好,没带它们出去!”
“原来如此!”云雪致笑着点点头,又将黄丝绢收回,“那我改天再登门拜访吧!”
确定好了南项楚的位置,云雪致来到荷塘边,果然见南项楚正在湖中垂钓,她环顾四周,见岸边停着一艘画舫,便以高价将它买了下来,自己则独自上了画舫,悄悄向湖中靠去。
或是对这艘画舫早就见惯不怪,对于它的慢慢靠近,南项楚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依旧专心致志地钓着鱼。
很快,鱼儿便上钩了,个头还不小,可南项楚仍旧面无表情,他轻轻将鱼钩取下,将鱼儿扔回湖中,随后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莫名地有些惆怅。
云雪致躲在画舫中,凝神望着南项楚,嘴角扬起一丝顽劣的微笑。
她悄悄走到画舫边上,在手掌上画下迷惑咒,嘴里念念有辞,随后弯下腰,伸出食指,在湖面上轻轻地划了几道波痕。
波痕慢慢散去,湖底缓缓游来一个暗影,这暗影约摸半丈见长,只见它停在了云雪致面前,慢慢伸出了一个脑袋。
原来,这是湖中一条生长了百年的巨型鲶鱼,它张着大嘴,极有灵性地朝着云雪致点了点头,随即又缓缓沉入湖中,朝着南项楚的木舟游去。
“南渊太子,对不住了……”云雪致喃喃地说着,眼神带着一丝狡黠。
只见那鲶鱼游到木舟边,突然从湖里一跃而起,重重地落在了南项楚的木舟上。
木舟猛烈地摇动起来,南项楚顿时变了脸色,立马站了起来,示意稳住木舟,谁料鲶鱼又一个挺身摆尾,重重地扫向了南项楚的腿部。
南项楚自然无法再站稳,竟直挺挺地仰面掉进了湖里。
见鲶鱼如此完美地完成了任务,云雪致满意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手掌,鲶鱼随即纵身一跃,跳入湖里,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救,救命……”南项楚整个身体在水中上下起浮,他刚高声喊了两声,便呛了几口水,脸色立马变得惨白。
见他在湖里不断地扑腾着,云雪致不觉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家伙居然不习水性?那干嘛还老往湖中央跑啊?云雪致简直哭笑不得。
见南顶楚似乎没了力气,双眼紧闭着,身体也慢慢开始下沉,云雪致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跳进了湖里。
她游到南项楚身边,用胳膊拖住他的颈部,几下便游到了画舫旁边。
云雪致咬着牙将南项楚拖进画舫,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子,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气儿……”她喃喃地说着,不觉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