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准确也不确定这究竟是薛志山留下來的、还是那些杀手留下來故意引他们到山上去的策谋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必须上山去这点毋庸置疑
“可这里只有一条河哪有什么山”萧雪又问
“跟我出來”洛奈将她领出屋子伸手指给她看“你看那里”
原來在这个茅屋的后面竟有一个斜坡仔细看那坡上面还有坡层层的坡堆叠在一起越堆越高
“那只是一个小坡而已啊”萧雪照实说
洛奈却轻笑一声他背手向前走了两步说:“那不是坡而是山因为形状奇特故名层诡山它的后面就是一片大海眼前的这条小河里的水就源自那里”
萧雪听此点头“所以他所写的山指的就是它喽”
“沒错”
萧雪眯起眼睛说“那我们就赶快上去吧如今耽搁一秒他们就危险一分到了山上我们要分头行动尽快找到他们想來那账簿已经进了蒋老头的手中今日之事也定是他派人來杀人灭口的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而听此洛奈却有些犹豫了萧雪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猜测不对又急忙问他“你的意思呢”
“我也觉得那杀手是他的人”略一停顿他却又说“只是...”
“那还在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动身上山吧”萧雪走到他面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似是在问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见此他却抬手抚上她额心上的伤口处映衬着她吃惊的表情洛奈缓缓开口说“只是你真的要分开寻找...你的气色很不好”
他一直沒有说出來是因为有自己在她身边就算是出了什么事还有自己顾着她呢可这并不代表他沒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虽然平日里她的脸色就很苍白但此时有伤在身的她却更显的病态她的唇瓣已无血色真不知道都已经这样了的她是从哪里來的力气坚持到现在
“我沒事”听此话她后退两步反到笑了虽然连笑起來都显得那么无力她还在逞强“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我的气色什么时候好过”连她自己都开始打趣自己
自从两年前被一支毒箭射伤后她的气色确实沒有一刻是好的如今不仅是那残留在体内的余毒在残害她的身体连尸毒都來她的身体里凑热闹了
可这又如何即使是被毒箭伤了心脏被尸毒侵入了血骨此时此刻的她仍旧好好地活着呢既沒有损失功力也沒有卧床不能动除了偶尔会有疼痛感袭來可却也只是一时的事罢了过了那时她仍旧好好的
“你不相信我”见他只望着自己却不说话萧雪皱起眉头步步逼近他又说“难道真的要我给你看看我的实力才肯相信我沒有事”
洛奈听此却摇摇头叹息道:“你总是这样逞强我也只是在担心你罢了”
他刚说完萧雪的手便抵上了他的唇瓣似是被他说得话惊到了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沉声说:“钟副统领你为什么要担心我”
“原來关心你还需要理由”
“那是当然...我不需要别人无缘无故的关心”萧雪扬眉说
“那救了人回來我再告诉你理由如何”他斜着眼眸看她淡淡的声音沒有起伏
他温润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指尖上引起了她指尖的颤动她将手缓缓移到他的脸颊忽的竟浅笑一声“好我等着钟副统领的理由”
略一停顿她又说“只是希望那理由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洛奈望着她也是一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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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狂风大起乌云滚动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天上忽隐忽现大雨倾盆而下
她还是说服了洛奈分头行动她在山北、他于山南此时枯树嶙峋的山头一角上只有她自己一人步伐快速的穿行在大雨里
她浑身已经湿透被血玷脏的裙角此时也已洗白洁白的衣裳紧紧贴在她消瘦的身上脸色苍白
可以说是瞬的移动她已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在山间各处穿行眼睛一会儿盯着地上一会儿张目眺望生怕错过什么线索找不到他们
“这么大的雨迎花身上又带着伤他们应该会躲在山洞里吧”停下來的萧雪用滴着水的袖子抹了把脸眼睛四处张望“山洞...山洞在哪里”
......
当洛奈将一堆被雨水淋湿的树枝扒拉散时一个近两米高的洞口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从地上拈起一抔湿土于鼻间嗅不禁一惊是血的味道
里面一定有人而且还个有伤在身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迎花而当他轻着脚步走进去的时候见到的也确实是迎花只不过是处于昏睡中的迎花
这个洞穴很小长不过三米藏不了人洛奈在沒有发现还有别人后就放松了戒备专心查看她的伤势
还好她身上沒有新伤衣服也是干的像是在下雨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可是薛志山呢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他轻轻拍打她的脸颊试图将她唤醒她身上的温度正常也沒有发烧这是此时洛奈最欣慰的事
而当她醒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那时洛奈正在洞口守着脸背对着她
“钟副统领”她试探的叫了一声
听此洛奈立即转头并朝她走了过去第一声便是问她“你可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來的”
她费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双手抱着膝盖说:“昨晚是志山带我來到这里的说是有人來杀我们了让我藏在此地不要出去”
“那他人呢”洛奈又问她
“他...”她垂了头“他说要去和他们讲和”
“他们是谁”洛奈立即又问声音都沉重了许多
“我不知道...”迎花合上眼睛眼泪就无声的从她的眼角滑落
而洛奈却有些着急了他将她垂着的头抬起來说:“再好好想想薛志山难道沒有向你说过他们是谁吗”
“沒有他什么都沒说”她的声音很小很无力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跟我说”此时的她竟委屈的哭了起來“到了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他什么都不跟我说啊”
她不知道他拿了别人什么东西要沦落如此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杀了他和自己他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辞官退职啊为什么如今却要活得像个过街老鼠般拘谨
“虽然他沒有说那些人是谁可他说那些人都是明人讲的理不会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冷静下來的她又说:“所以我就放心他出去了”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洛奈又问
“这是什么时辰”她抬头看他
“午时”
听此她像是沒了力气般要倒下去幸亏洛奈及时双手撑住了她的肩膀她才得以挺住身子只是眼泪又决堤似的涌了出來
“六个时辰前他六个时辰前就出去了”却还沒有回來似是预料到了什么事她的声音在颤抖
一道惊雷劈下震得大地都在颤动外面风声雨声更急哗哗哗拍在地上都似在敲鼓
洛奈长叹口气将那贴在她脸上的发丝揭下來在感觉到她的颤抖后双手在她的肩膀处上下摩擦为她生暖
“你在这里呆着外面在下雨不要出去我去找他”他说完便转身向洞口走去出了洞穴豆大的雨滴立马将他包围雨水顺着他的眉梢滑落
他将那树枝再次将洞口堵上当抱起最后一抱树枝时他停了下來往里看此时的迎花正泪眼看着他嘴巴咧开毫无形象的哭着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说完此话洛奈便将最后一抱树枝堵上了洞穴他望着洞穴向后撤退雨水就肆意的洒满他的全身
层诡山的后背是断臂就像是被斧头一刀切断的又直又深而它的下面便是浪涛翻滚的大海
当洛奈赶到山北头上时遥遥的就看到了一袭白衣跪坐在雨中而她的四周则都是倒在地上的黑色身影忽的心头一紧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可越向前走脚步越是迈不动了他一步一顿的走到了萧雪身后满脸吃惊的望着萧雪身前躺在地上的薛志山
他沒有生机的闭着眼睛胸前的血被雨水冲淡即刻便又有新的血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來一动不动的仰躺在地上
而白衣女子像是感觉到了來自身后之人的气息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冷静的背手擦掉了嘴角残留的鲜血
她沒有立起來也沒有转身就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对身后的人说:“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她那戴着白色胶质手套的手紧紧握着而一把仍旧带着线丝的金色钥匙就在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