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陆仙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变得身轻如燕,就像灵魂挣脱了躯壳一般飘浮在半空。
陆仙眼前出现了一条美丽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都能感觉到河水的清新气息。
河边两侧,花草丛生,景色迷人,宛如人间仙境,如诗如画。
微风吹拂,花香阵阵,袭人心房,令人如痴如醉,即使心中再有不愉快的凡事困扰,也会使人心胸顺畅,陶醉其中。
此刻,陆仙感觉自己是一只翱翔于天地的雄鹰,心无牵挂,迎风而上,这种心情就像脱缰的野马。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明明是白天,可这一秒却是黑夜,难道是处于梦境之中?
陆仙不管此刻是处于现实还是梦中,顺着自己的心往前翱翔,毕竟这是自己多年的心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学成仙术,可以御剑而行,不受天地束缚。
眼前景色瞬间变换,出现了一座大山,山下有间破旧的小茅屋,屋里透着一丝微弱的烛光,里面还传出了一个少年的声音:“爹,您就这样撇下孩儿了吗?孩儿自小就没有了娘,您这一去……孩儿以后会努力做人,绝不会再让您操心的!唔……”
也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也是一个亲人将要离去,这种痛陆仙可未成忘记,又怎能忘记?
陆仙强忍着泪水,飘了上去,双脚点落在门前,伸手欲要推开木门,一个踉跄,身子就被什么吸住了一样,身子像空气般穿门而入。
映入陆仙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布衣的少年正跪在床前痛哭流泪,床上躺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多年以来被病魔缠身的他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看来也是熬不过今晚了。
男子不停咳嗽,做最后死亡的挣扎,坐了起来,像对自己孩子做最后的交代,“平……平儿,爹……爹没有能力把你养大成人,爹……爹对不住你……”
男子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双长满茧的大手握住少年的小手,愧疚和不甘全写满了他一双圆睁的眼睛,愧疚的是对自己的小孩还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然而不甘的是,对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留恋和不舍。
男子喷着鲜血,鲜血沾满了白色的帐帘,身子缓缓的倒下,手始终是紧握着少年的手,不肯放开。
“爹……”少年痛哭大叫,几度昏睡过去。
就在男子倒下的同时,一团黑烟从男子的身体缓缓升起,聚于上空,久久不愿离去。
这一幕,全被站于一旁的陆仙看在了眼底,想伸手去抚摸少年,可陆仙就是触碰不到少年,自己的身体就好比一个无形的气体。想跟他说自己也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话是说了,可少年却什么也听不见。陆仙也只能站在一旁叹息、流泪,啥也帮不上。
一道白光划过,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池,这一刻从黑夜变成了白天,东洲城里非常的热闹。
东记酒楼前,三个衣衫烂娄的少年一同进酒楼做了后堂杂役,命运多桀,使他们聚在了一起,他们互报名字:“林七虎!”
“木平!”
“李云!”
林七虎头脑灵活,干活利落,且嘴甜会哄客人,深得老板喜欢,从内堂调出前厅做小二。
李云天性木讷,常被后堂卢管事毒打,还好他身子板硬,经得住毒打,撑了下来。
木平从小体弱多病,同是农家出身,可干活就是没有林七虎和李云利索,所以也整日被卢管事追在后花园毒打,想必后院那石子路上的斑斑血迹也是李云和木平所留下的。
木平本身骨子就弱,加上这常日毒打,所以挨不过半个月就病死在床上,可恨的是黑心的老板怕背上这打死人的罪名,他命卢管事等人将木平尸首分尸剁成肉碎埋在后院那花丛中,当做花肥。
李云的命运悲惨,这木平命运更加令人痛恨与惋惜。
木平去世后,林七虎和李云是敢怒而不敢言,且每日做事当做就没发生过一样。
陆仙知道这是梦境,或许是木平的鬼魂带入的,不知他用意何在?想说话,却说不出,依然像一个气球一样漂浮在空中,看着这木平所经历的一切,一幕幕像走马灯闪过。看到李云和木平被打,想去帮,可使不上力气,无法动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至木平病逝。
见到同样苦命的人遭受百般折磨,陆仙只能叹气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一道白光闪过,眼前景物又换然一新。
天空中艳阳高照,阳光透过层层白云温暖人间。
漂浮不定的朵朵白云下,崇山峻岭,连绵起伏,一片苍翠,天下如此壮丽。
山间,百鸟啼鸣,宛如一首首悦耳之歌。
山下,层层梯田,人们辛苦劳作,一片和平、欣欣向荣的景象,让人悦目清心。
田边是一座小村庄,名唤“幸福”。村头有一间小茅屋,这小茅屋对于陆仙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是陆仙的家。
家门口趴着一条黑色小狗坚守岗位,尽忠职守,可惜瞎子了一只眼,那是陆仙最放不下的小狗阿独。
大门无风而开,陆仙飘了进去,母亲坐在厅里不停地绣着刺绣,身影还是那么的美。
“娘亲……”陆仙再也忍不住了,哭着上前想保住母亲,生怕梦一醒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个少年从门口走了进来,一把保住母亲,撒娇地道:“母亲,今天不绣花了,陪仙儿出去玩!”
母亲放下手中活儿,面带微笑,慈祥地道:“仙儿,听话,娘亲绣完这一朵花就跟你处去。”
“好的,娘亲!”
少年缓缓地转过身来,陆仙见并不是自己,却是木平,正阴阴地向自己冷笑,陆仙不由大惊,。
木平瞬间化作魔鬼,全身白骨,一爪抓在母亲的头上,陆仙大声叫道:“木平不要……”
木平还是硬生生地把母亲的脑袋扭了下来,提着母亲的人头面向陆仙,母亲双目圆睁,七孔流血,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没有了知觉。
陆仙大叫:“娘亲,娘亲……不要啊……”
陆仙翻滚着身子,吓得满头冷汗,暗淡的烛光下,林七虎和李云呼噜大睡,似乎睡得很香。
陆仙抱紧孤寒宝剑,定了定神,见没有何异样,决定盖头再睡。
“陆仙,别睡,刚才跟你开个玩笑,对不起!你出来,我有事求你帮我……”一个奇怪的声音突然从耳边想起,陆仙又寒毛竖起。
“陆仙出来……帮我……”
陆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起身,心想:“我们本是苦命人,他既有事相求,应该不会害我吧!”
陆仙抱着孤寒翻身下床,走到七虎床前,摇了一下林七虎,道:“七虎,醒醒,有事跟你说……”
“哎,别吵我!”林七虎翻过身去,继续呼噜大睡。
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陆仙,你不用叫他们了,他们见不到我,也帮不了我。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再说,你有宝剑在手,我是害不了你的。”
“为什么我能可见你?他们看不见你?”
“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的身世想必你也知道了吧!说句实话,如果你能将你的潜能激发,我们这些没有修为的鬼魅都会怕你。幸好,你现在还没有激发!”
“那……好吧!我跟你出去!”
陆仙抱着宝剑,跟着一团黑雾走出了房间,来到一片茂密的花丛中,周围特别的静。
此刻,月色柔和,洒在地上,透着暗淡的月光,在那片茂密的花丛中突然一道绿光幽幽泛起,一个黑色的人影蹲在花丛中,悲声啼哭,气氛阴森恐怖。
突然那黑影缓缓地站起,也随之转过身来。一阵冷风迎面扑来,陆仙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刚才起身忘了披件棉袄。
在那柔和的月光下,陆仙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正是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