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走了,走的是那么的仓促,狗剩站在大门口一直目送着吉普车消失在了村口,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就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些什么,内心深处的五味杂陈不停的在翻腾着,搅得他心神不宁。
大队部里的乡亲们都渐渐的散去了,老姚和黑子也要走了,他俩问狗剩,怎么还不回?狗剩你们先回去吧,我找老书记还有事。
老姚和黑子走了,狗剩扭头向着大队部看了一眼,见老书记还站在院子里正看着大门口,便朝院子里走去。
“行呀你狗剩,你还敢进来,有种!”老书记看一样自己缠着纱布的手,对狗剩不住的着头道。
“行得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打了你大不了警察把我抓起来,你不横竖不讲理伤害了一个孩的心,你受到的是良心的谴责!咱俩是半斤八两都有过错。但是,你有错在先,况且你身为老书记面对一个孩子,没有了的原则和长辈形象,你罪加一等!”狗剩把手揣在了兜里身体晃悠着道。
“呦呵,还一套一套的啊?照你这么,你打了我就算白打了,啊?长辈就是有天大的不对,你也不应该那样做,你这叫大逆不道,这个理你不懂?”老书记还是那样不住的着头道。
“长辈分三六九等,父母有生养之恩,这种恩情大于天高于一切!他们就是弄死我也是应该的,我狗剩绝无二话!但你不同,你只是年纪比我大,像你这样的长辈教给晚辈的是表率作用,时时处处都应该是晚辈们行为的典范。可你哪?你有一长辈的样子吗,啊?我还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你是长辈你就是,你不是你就不是,你连一个孩子都不如,还让我认你,门都没有!”
“猛一听句句在理,细一想狗屁不是!我问你,谁告诉你是这样的,啊?什么狗屁逻辑呀这是?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光荣传统,是板上钉钉的事,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哦,到你这就行不通啦,啊?我怎么跟任何一个孩子这样,就没有反对哪,啊?怎么就唯独n≧n≧n≧n≧,m.≦.c∞omstyle_tt;你自己,啊?我不追究你了,你还有理了你!给我站好了,痞子一样,一看就没正形!”
“谁那谁那,啊?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从开始你给我话,你的头安生过一会吗,啊?这就是你长辈做的表率?你连身份都不要了,你还剩下什么?你配我吗?乌鸦落在猪身上,就看见别人黑了!你看人家老谭,为什么人家要走了,那么多人都舍不得?人家那才叫行得正走得端!同样是长辈,学着吧你!”
“告诉你狗剩,等我走的时候,一样都会来送我的,比他还要隆重,不信你就试试!”
“快拉倒吧你!都来了就我没来,你差的就是那么一,这一你就一钱不值了!没工夫搭理你,我走了!”狗剩转身就走,他越越生气,跟这种人话简直就是一种伤害!
“你站住!老子还没完那!”
“跟你话我牙都疼!我真后悔当时没打你嘴,你这张嘴就欠揍!”
“你敢!我今天还就不信了,你再打打试试?”老书记着就追了上去。
狗剩猛地一转身,弹弓子就对准了老书记道:“你再上前一步我绝不客气!”
老书记站住了,他真的不敢再向前一步了!
“对了,光顾着给你废话了,忘了给你正事了。我爹还没回来那,这都几天了,我娘想他了,让他今晚必须回来!”狗剩完便消失在了大队部。
“嗨!你个兔崽子呀,这是谁在教育谁呀,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我!”老书记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让一个屁大的孩子给教训的一怔一怔的,张着嘴都没理,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狗剩悻悻的朝家走去,当他走到胡同里的时候,看见建业和建宏站在自家门口。这俩人看见狗剩回来了,就赶紧的跑了过来。
“大哥,你回来啦?”建业嘿嘿一笑道。
狗剩“嗯”了一声道:“你俩在这干嘛?”
“大哥,怎么不高兴呀,啊?谁欺负你了,啊?走,咱们敲他家玻璃器去!奶奶的,敢欺负我大哥,反了他了还!”建业道。
“此话当真?”
“那当然,欺负谁我们都不管,但欺负我大哥就不行!”
狗剩从兜里逃出来弹弓子道:“给你弹弓子,去给我把老书记家的玻璃敲了!呶,这是十块钱,事办成了,你俩每人五块!”
建业一听要敲老书记家的玻璃,立马就把手指头放到了嘴里不话了!
“傻逼了吧!吹,接着吹呀,嗯!有的不大的,快闭上你这张臭嘴吧!”狗剩完就朝家里走去。
“哎哎哎,别呀大哥,你老没领我们完了,你看二愣子跟硬棒他们都叫开你老大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呀?我们可是从跟着你长大的铁哥们呀,你不能忘了我们呀!”建业急切的道。
狗剩站住了,他回身看着建业道:“怎么着,吃醋了?”
“那当然了!就算他们开始跟着大哥干大事了,那也要论资排辈呀,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让他们捡了便宜呀。你看你是老大,我就应该是老二,建宏应该是老三,二愣子是老四,硬棒上午才认的你,他是老,这样才对,这样才合理呀老大!”建业有板有眼的道。
狗剩眯起了眼睛对建业道:“老书记刚才才教育了我,你的话猛一听哪都对,可细一想狗屁都不是!你俩给我听好了,你俩只能是我时候的哥们,而我现在是大人了,是大人就应该办大人的事,能跟你俩这样的破孩相提并论吗,啊?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呀,啊?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显着你大哥我也太没有水平了吧,你俩是不是这个理,啊?”
“你的也对,那你就不要我们啦?”
“我了吗,啊?我不要你们了吗,啊?那叫背信弃义,是要灭九族的!这件事呀要区别对待,他俩是他俩,你俩是你俩,他俩是我事业上的哥们,你俩是我时候的玩伴,他俩的任务是帮我建功立业的得力助手,你俩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学习,等你俩学业有成了,有了出息才能跟着我混,那时候他俩才能靠边站,知道不?”
建业翻着白眼琢磨了半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道:“嗨!我们俩合计来合计去的商量了半天想服你,没想到还被你了个狗屁不是!”
“难道我错了吗,啊?”
“反正我们就是觉得委屈,你是吧建宏?”
建宏看了哥哥一眼道:“是呀大哥,反正我们就是觉得委屈。”
“建宏,你还,大哥知道你比你哥老实,别跟他学那些油腔滑舌的本事,你看大哥不上学了都特后悔!嗨,环境所迫呀,这都是逼出来的,大哥一定要出人头地,不然大哥就亏大发了,知道不?”
建宏赶紧的头如捣蒜!
“看见了吧建业,人家建宏就是比你懂事。要你俩今天找我这事,大哥确实做得有不妥,主要是大哥这阵子冷落了哥俩,光顾着折腾自己的事了。”狗剩看着从跟着自己形影不离的伙伴,想起这些时间事事的不顺,以往每到这时候,都是这哥俩陪伴自己的,看来建业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大哥,你真英明,问题就在这!我怎么着我们总觉着委屈了,我们就是想不出来原因在哪,让你一句话就对了,我们的老大就是厉害!”这下建业高兴了道。
“得了吧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了!”狗剩着,从兜里掏出来两张一毛钱对建业建宏道:“呶,你俩一人一毛,买糖吃去吧!”
建宏一见狗剩给钱了,赶紧的接过钱连声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但是建业没接,他看着狗剩递过来的一毛钱不屑一顾的对狗剩道:“大哥,好像这事不对吧?”
“怎么个不对了?”狗剩不解的问道。
“二愣子吃你的喝你的,最后你还给了那么多钱,眼馋死我们了都,他可就跟了你一个晚上呀?!你想想我们哥俩,都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不都是随叫随到的?只要你出来的话,我们从来就没有含糊过!你只给我们哥俩一毛钱,这合适吗,啊?”建业对比着道。
狗剩一听建业的话,胸脯开始剧烈的起伏了,只见狗剩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建业道:“建业呀建业,你跟大哥混了这么多年了,我只知道你子心眼多,但我从来不知道你的歪心眼子这么多!建业,你给我听好了!大哥这钱是比韩信的胯下之辱还要屈辱,才得来的钱。”
“大哥的心量比天都要大,大哥想办的事都是拿命来下赌注的!二愣子跟了我一个晚上,我给了他七块钱,这七块钱里还不算吃喝。但是他帮我做成了一件大事,一件你们谁都办不成的大事,这是他应该得到的!他要的理直气壮,我给的也坦然!”
“你俩是我从长大的兄弟,论感情要比他深得多。我狗剩念及兄弟情分,每人给了你们两毛钱,一分钱一块糖,一毛钱就是十块糖,就是你娘都未必能做到的事,大哥我都替你们想到了,做到了,你不但不领情,还拿二愣子作比较,不管从兄弟情分,还是从道义上讲,你子的良心都大大的坏了!”
“我是你们的大哥,大哥想办一件事,这才是刚刚开始,以后用钱的地方换很多。北杜之行大哥我一天连一个面包都没吃完,八毛钱花的大哥心肝都碎了!那时候我就想,要是建业建宏在我身边该多好呀,他们宁肯饿死都不会花我一分钱的!”
“但你刚才的一番话重重的打了我一巴掌,比我打老书记那一弹弓子都要狠!你俩是我的亲兄弟,你俩今天找我来论理,我疏远了你们,我心里很难受。没想到呀建业,你的目的原来是拿钱来衡量的,你太让我寒心了!”
“你俩往我身上看,我今天临出门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衣服,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变成一个泥人了!你们作为我的兄弟,看不到大哥满身的屈辱是怎么来的,你们满心的心思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我娘从就跟我讲钱跟情谊的关系,我娘,重情的人才是亲兄弟,看钱的人才是人,亲近君子,远离人,你这辈子才能成就事业!”
“我现在才明白了,现在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二愣子是个谁也制服不了的大无赖,他就是以混账饭吃为生的大无赖。但他讲信用,讲义气,甘愿为朋友去两肋插刀!该得到的一分钱都不能少,不该要的,多一分都不要!你们也看见了,他去大梁上拿钱的时候,我一他,他那么大一个人当着那么多人都能听我的,像他这样的人我狗剩认定了!”
“建业,你再看看你,一分钱能成就你大哥,一毛钱看懂了兄弟之情,你觉得你还配做我的兄弟吗,嗯?”狗剩到动情之处愤怒了,瞪圆了眼睛质问着建业!
建业害怕了,他没想到自己一句没心没肺的话,竟然犯了一个比天都要大的错误,引起了狗剩如此的愤怒!狗剩暴打他一顿都无所谓,但此时狗剩这样一番教,着实让他胆战心惊了!
“大哥,我错了,我不要钱了,我以后再也不要钱了,你就饶了我吧,只要你以后还认我这个兄弟就行,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建业抖若筛糠的道。
“滚!——给我滚——”
建业跟建宏顾不得别的了,散腿没命的就跑!
“建宏,你给我站住!”狗剩见建宏也跟着建业跑了,立马冲着建宏大喊道。
建宏站住了,哆嗦着一脸痛苦的看着狗剩一动都不敢动了,眼里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你过来。我你了吗,啊?你跑什么呀,啊?我的是你哥,你跑那叫做贼心虚!”
建宏哆嗦着,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毛钱,极不情愿的伸出了手递到了狗剩面前,眼泪噗飒噗飒的往下掉!
“我要你钱了吗,啊?你给我钱是什么意思,啊?他们气我,他们不拿我当人看,你也气我呀,啊?”
建宏听后赶紧的拼命的头,而后觉着又不对,又赶紧的摇头如不浪鼓!
狗剩见此情景心酸了,不忍了。他蹲下身抱住了建宏的双肩道:“建宏,我的好兄弟,大哥心里不好受,我也就是想发泄一下,没想拿你们怎么着,啊,懂吗?”
建宏看着像大哥一样的狗剩,心里平和了许多,冲着狗剩了头。
“擦干眼泪,不许哭!你看大哥,你知道大哥心里有多大的委屈吗,啊?你见大哥什么时候哭过,啊?你看着大哥现在兜里有钱,但大哥是个穷光蛋,是欠了一屁股债的穷光蛋!大哥长大了,知道钱的重要性了,你知道这一毛钱对大哥有多重要吗,啊?”
建宏了头,又把手里的一毛钱往狗剩的怀里伸了伸。
“拿着,这是大哥给你的,必须要拿着,不然就不是兄弟了!”
“大哥,我不要了。大哥,是我不懂事,是我让我哥找你评理的,不怨我哥。我错了,这钱我不能要。”
狗剩怔住了,建宏的话让狗剩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建宏,那也不对呀,你哥比你大,他应该明白对错了,他应该知道为大哥分忧才对呀。你看,别看你,我给你一你就明白道理了,这就是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兄弟。给,把这一毛钱也拿上,给了你哥。”
建宏看了狗剩一眼,没敢接。
“拿着,哥给的。”
建宏接过钱去找他哥去了,狗剩对这一幕感触很深。在短暂的两天时间里,他感悟了实实在在的生活,正是北杜之行的经历,激发出了他以前理性的感念,从而升腾出了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感悟!今天老谭的离去也是个导火索,他的脑子始终也在翻腾着他跟老谭之间的对与错,都生活是成长的良师益友,就是这简单的两件事,理性和感性之间发出的碰撞,突然间狗剩觉着自己高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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