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呼吸平稳,脉象却极乱,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让唐瑾醒来。
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说是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其中包括高大人动用自己的关系请来的,灵城最好的大夫。
疏疏试着用自己的办法来为唐瑾诊断,最终也只能摇头。
迟暮守在唐瑾身边,寸步不敢离开,看着一个一个大夫都是一样无能为力的表情,都是一样无能为力的叹气,迟暮越发地担心唐瑾。
姚晴轻轻拍了拍迟暮的肩膀,示意迟暮跟她到一旁。迟暮看了看床上毫无苏醒迹象的唐瑾,跟了上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可能与唐瑾的病情有关……”姚晴还没说完,迟暮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是什么?”
“我们抓捕蛇妖的时候,蛇妖误以为唐瑾杀死了他的儿子,就在唐瑾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我猜会不会是蛇毒?”姚晴猜测着说道。
“那蛇妖呢?他有没有解药?”迟暮焦急地问道。
姚晴叹了一口气:“蛇妖已经被处死了,从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类似于解药的东西。”
虽然心里对唐瑾十分关心,但姚晴的面上还是十分平静:“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如果是蛇毒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位大夫擅长此道,但……”
“只要有希望,我就要去试试。”迟暮眼睛中透出一点欣喜,接着问道:“那位大夫在哪里?我马上去请。”
姚晴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请不到了,我虽然知道那人在哪里,但是最近听说他已经不打算再替人看病了。”
“为……为什么?”
“因为他所在的叶城距离我们灵城还是有段距离,所以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听人家说好像是因为一个人……”
“爱上了一个人,然后相思成疾,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所以停掉了为人看病的生意?”迟暮气恼地说:“这种烂大街的理由都能是理由,难道他不知道又多少生命垂危的病人等着他去拯救吗?难道他就不能化相思为力量,提升自己积极向上吗?”
姚晴半天才反应过来,迟暮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用长袖捂着嘴微微笑了笑:“那倒不是,是因为那个人掌握着叶城的所有药材生意,那个人有意排挤他,所以导致他恼羞成怒,最后对外宣称此生再也不为任何人看病。”
“如果他真的是个好大夫,不管有什么问题,我都要去试试,只要他愿意为唐瑾看病,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怕。”迟暮说的声音虽不大,但是却很坚定。
“那我一会儿就把他的地址写下来给你,唐瑾的病耽误不得。明天一早你们就启程吧。”姚晴转身吩咐侍女为迟暮打点行装,自己取来笔墨写地址。
“我也要去。”疏疏突然出现在迟暮的身后说道。
迟暮蹲下身,极有耐心地说道:“小朋友,我们不是出去玩的,是出去看病,路途又很远,不能带你去的。”
“我不是与你商量,只是来告知你一下,所以你同不同意是没关系的。”疏疏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疏疏疑惑地望着迟暮的眼睛,接着说道:“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我是妖怪,而且是修为人形的妖怪,我已经几百岁了,无论我的外表如何像小朋友,我都不是小朋友。”
迟暮吃惊地站起身:“你真的不是小朋友吗?不好意思,我是最近才转变为妖怪的,所以常识还是人类的常识。”
“我活了几百年来,这是第一次收徒弟,虽说收他为徒时目的不纯,但是他始终是我的第一任徒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这是姚晴已经写完地址,将纸条递给迟暮,低头看见了疏疏。
姚晴看他小小的肩上背了个大包袱,疑惑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疏疏单膝跪下,低头说道:“我想和我的徒弟一起去叶城,请族长批准。”
姚晴点了点头:“你去吧,在路上还可以随时帮他们。有什么危险随时向我传消息。”
不知为何,迟暮感觉这突如其来的帮助有点奇怪。
“姚族长,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姚族长的帮助迟暮无法推脱,如果姚族长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迟暮做的,请姚族长不必客气。”
姚晴面色如常:“我暂时并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去做的,唐公子与我一起收服的蛇妖,为他尽一点微薄之力,也算是灵城百姓对他收妖举动的感谢吧。”
迟暮还是觉得不对劲,她看不出姚晴的心思,但是又想不出姚晴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想了半天,心里只剩下对姚晴的再三感谢。
天色微微发亮,迟暮和疏疏合力把唐瑾搬上马车,一起赶往叶城。
从灵城到叶城,三天的路程,迟暮害怕延误唐瑾的病情,不敢在中途停留,以至于刚刚跨入叶城,拉马车的马就轰然倒地,累死在路边。马车翻到,迟暮只好背着唐瑾,接着赶路。
根据姚晴所写的地址,解毒圣手邪伊水的医馆并不难找,只是找到了之后看到的情形,把迟暮吓了一跳。
医馆门前的队伍延绵十几米,站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病人。
“喂,兄弟。”迟暮拍了拍队尾站的那个人的肩膀。
“干嘛?”那位兄弟回过脸,又把迟暮吓了一跳。那人的脸上莫名长着许多还会蠕动的绿色的斑点,嘴角还往外流着一些白色的唾液。
迟暮强稳住自己的心神,接着问道:“你们这都是在排队看病,是吗?”
“废话,谁没事来这里排队玩?”那人吐着唾液说道。
迟暮腾出一只手,抹了抹脸上被喷的不明液体:“可是我听说他对外宣称不再治病了呀。”
“那你来干什么?”那人不耐烦地说道:“很显然,大家都怀有一个心思,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所以只要邪伊水公子还在这世上,找他看病的人就不会少。”
“那有人成功过吗?”迟暮试探着问道。
“成功的到没见着,在这里等到死的倒是见到不少。”那人笑了起来,脸上的绿斑闪着让人不舒服的微光。
迟暮把背上的唐瑾又往上托了托,心里莫名的失落:每次你都说,我在你身旁出现,你都没好事,不会真的让你说中了吧。
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迟暮转头,看清楚之后,差点把唐瑾从背上扔下去。
“疏疏,你干什么?”
疏疏骑在医馆的墙头上,向着迟暮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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