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再释元变
领头的伍长见有人来,厉声喝道:“什么人?”
影冲拱手道:“我等是平北侯武侯爷麾下,我叫影冲,特来求见平南侯爷,烦请将军通禀一声。”把腰牌递了出去。
这伍长接过腰牌,见是乌金质地,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武”字,金字银边,字背后画着一头灰色巨雕,“武”字下面画着一个人影,动若脱兔,旁边一个小字,乃是“影”字。他素知本家侯爷同平北侯相交莫逆,不敢怠慢,拿着腰牌一溜烟的去了。
众人等了约莫一盏茶功夫,方才进去的伍长领着一位年轻公子,匆匆回来,将腰牌还给影冲。引荐道:“影将军,这位是平南王世子。”众人看去,见那公子一袭白衣,平和中带着一股轩昂的气势。
影冲等人忙施礼道:“见过小侯爷。”又将武安北推向前道,“这是我家侯爷义子。小安,快见过小侯爷。”小安施了一礼:“见过小侯爷。”
世子忙道:“影将军客气了,叫我沐雨即可。小安兄弟也不必客气,咱们两家是世交,以后叫我哥哥就是。爹爹有事在身,特命我前来迎接贵客。”让在一旁,右手往门内一引,说了个“请”字。影冲等人也不客气,随他入府去了。
一路上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曲径回环,皆是碎石铺就;亭台楼阁,时隐时现。众人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座殿前,小侯爷道:“烦请众位兄弟在此歇息。影将军、小安兄弟,随我去爹爹书房叙话。”带着他俩,穿过客厅,往书房去了。
三人刚到书房,未及通报,只听一阵大笑,一位老者白须白发,迎了出来:“哈哈哈哈,影冲小友,七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影冲忙行礼道:“影冲何能,得侯爷降阶相迎,惭愧无地!影冲携我家侯爷义子武安北拜见侯爷!”
“快快请起!你我既是旧交,何必多礼。啊,这是我那侄儿?快让老夫看看!”平南侯忙俯下身,双手轻轻抓住小安双臂,晃了两晃,哈哈笑道:“好、好、好,双目炯炯,身体健朗,有你家侯爷的风范。有十岁了吧?”
武安北道:“小安见过伯父!义父常对我讲起当年同伯父一起征战的故事。伯父,侄儿七岁半了。”一边打量,一边觉着说不出的亲切。
“哦,是了,是我老糊涂了。武兄弟平北两年才告知我收了义子,按时间推算应该是不到八岁。咦?莫非你已经过元变了,否则个头何以超过别人许多?”
影冲道:“回禀侯爷,小安他并未元变。想必是军中艰苦,自他小时,侯爷便捉了几只虎豹奶他,才让他长的这般高大吧。”
小安双目一眨,抬头问道:“二子哥,什么是元变?”
平南侯奇道:“怎么,没跟他提过这事儿么?”
正要接着说下去,冷沐雨突然插话道:“瞧把爹爹高兴的,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哦,是了,是了,只顾高兴了。咱们快进去叙话。”抱起小安,进到书房里来。
落座看茶已毕,影冲说道:“元变之事,确实未曾向他提起。一者侯爷军务繁忙,二者侯爷想让他无忧无虑的长大,况且离元变年龄还远,所以一直未曾告诉过他。”
“原来如此。不过今日老夫失言,当他的面提起此事,想来是瞒不住他了。”
“侯爷不必自责,也是时候告诉他了。以后他要自己面对的事情更多,这事儿我华族人人都要经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小安,你可愿听?”
武安北道:“当然愿意。”
平南侯呷了口茶,轻抚白须,缓缓说道:“这元变虽是我华族人人都要经历的,也不过是这两百年来的事情。两百年前,世上本无元变之说,据残存古籍所载,万年以来,这天下都是我华族天下,其他数百蛮夷小族莫不臣服。至两百年前,远在北疆的倭妖一族,凭借地利,秘制许多淫巧之器,或可以坚金发火伤人,或可驱钢铁上天入海,夺人性命,易如反掌,倭妖谓之“科技”,简直贪天之功。
我华族国土广阔,竟然不察。倭妖凭此器物骤然发难,几乎将我族族灭!只剩中州五郡凭险据守。倭妖久攻不下,凶性毕露,乃造混沌灭元弹万颗。这物可夺天地之威,轰击之后,万物不存,齑粉难剩!宇宙之气紊乱,正气消弭邪气丛生,遂有一百五十年小涅槃之期。”
武安北听得目瞪口呆,不敢插话。听平南侯继续说道:
“彼时乌云蔽天,风暴横行,雨露不降,万物难生。存者穴居地下,食地衣苔藓为生,
仍不免为邪气所侵,须发脱落,全身溃烂而死者数不胜数;更有身长毒瘤者,日日哀嚎,惨痛至极……”
忽听冷沐雨轻咳一声,平南侯笑道:“哎呦,老糊涂了。这可不适合你听。”又呷了一口茶道:“那时的倭妖王名叫千卑黎,一看形势不妙,立刻躲回北疆老巢,役使亿万惨败民夫修筑金汤城,以为永久之计。”
“啊,金汤城!这个我晓得。”武安北兴奋说道。
“嗯,想必你义父正在攻打此城吧——也是天不亡我,谁料我族幸存者中,竟然有人邪气入侵之后,发生元变!这元变——你且听好了,”
武安北好不容易听到重点,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双手托腮。
“这元变,可使血肉之躯变的如坚金一般,莫说寻常刀剑难伤,即便倭妖枪炮,也能挨上一挨。”
“喔,是不是元变之后,我就能变的如二子哥、黎破甲哥哥们那样厉害了?”武安北掩不住兴奋,急忙问道。
“是。然虽则如此,却也十分凶险!元变之时,非但痛苦异常,亦且生死难料。还有一点,越早元变,痛苦越小,存活越多,能力却也越小;元变越晚,痛苦越大,存活越少,能力也就越大,不知天地造化神奇,为何如此设定。”
影冲伸手抚着小安肩膀,“正因如此,侯爷他才不愿将此事早早说与你听,不想让你担心。”
小安起身道:“义父多虑了,我却不怕。”说完拍拍胸脯,又问平南侯道,“伯父,那元变何时为早,何时为晚?”
“呵呵,果然不辱你父威名!照常推算,女子七岁为早,十五为晚;男子八岁为早,十六为晚。近年以来,似乎元变之时越来越近于十五、十六岁了,故此元变之人痛苦愈甚,能力愈甚,对我华族不知是福是祸啊。”
“看来还早。伯父,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