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暗中留下的这批人,可以说是荣国府的暗卫、私兵!
这些人,原先是初代荣国公贾源身边的亲兵。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些人受伤后无法返回战场,朝廷抚恤银子并不多,当时天下又大乱,他们没地方去,拿着银子也不过能撑几年,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贾源不落忍,干脆就置办下产业专门归置这些人,使他们不至于衣食无着。
这些人受了恩情,也知恩图报,哪怕身有残疾,却收容孤儿,培育下一代,教她们各种技能。
到得贾代善能上战场时期,这些被培养出来的孩子便忠心耿耿跟在了贾代善身边。
这些孩子忠心又受过训练,在战场上几次救贾代善于为难之间,自己却伤亡惨重。父子俩感恩,对这些人边更加信重。
后来天下平定,贾源被封荣国公,有功的各自被封赏,那些老病受伤残疾无处可去的,父子俩又出钱出力,继续照顾他们生活。
本朝开国初年,前朝余孽,各地起义造反之人依旧不断,贾代善依旧四处征讨,庄子上收容孤儿培养下一代的行为便一直没停过。
后来总算安定下来,贾代善是个有远见的,担心若有人从中挑唆,这个庄子可能会被污蔑为包藏祸心,因此将这些人化整为零搬迁另一个地方,抹去所有行迹,哪怕对府里也只道如今天下承平,放了他们各自归乡。
暗地里,他却指示他们除开忠心的护卫外又培养起情报人员,人数可以不多,但一定要忠心,而且要聪明伶俐。十几年后,这些人渐渐长大,被贾代善派往各处地方。
这些人到如今潜伏各处,人数虽不多,但在情报方面,却足可以让贾琏在官场上如鱼得水。
贾赦瞧着目瞪口呆的贾琏,难得有了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儿子太聪明太能干,显得老爹就没出息了。
不过、哼哼,姜还是老的辣。
荣国府堂堂国公府,怎么会没有点自己的底蕴。这东西,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当家人才有了!
看着拿着那地契爱不释手的贾琏,贾赦若无其事地递过去一叠纸,贾琏原本还不以为然,发现贾赦笑容带着点神秘和炫耀,心头一动,接过来仔细瞧,神色倏然变了。
“这是……”
贾赦点着头:“咱们贾史王薛四家,八大国公,各老亲故旧这些年为什么一直牢牢绑在一起,除开上一辈的交情,自然也是各自都有彼此的一些把柄在手里!你祖父当年病势汹汹,去的太快,我这些年怕惹事,一直没动过这些东西,那些人却误会了,似乎以为我根本没发现这些东西,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我倒也不想贴上去,只如今你置身官场,我寻思,这些,你怕用得上!”
贾琏翻看这些文书,只能说每一家的富贵都是来之不易的,要想长久富贵,这中间少不得些龌龊见不得光的事,好些东西现在若是被翻出来,都是一场惊涛骇浪!
“你记住,轻易最好不要动用!”贾赦连连告诫,“咱家留的这些,别家未必没有?除非情况紧急,慎用!”
贾琏点头称是:“老爷放心!”
“我要不放心你,也不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你!”贾赦似乎很不习惯说这些,他顿了半晌,走近贾琏身边,拍拍儿子肩膀,“你大了,这府里,我便托给你了……”
大抵也是觉得贾琏成长起来了,贾赦这些日子比起以前更加勤快往外跑,还会带着贾琏去各处亲戚家拜访。
以前贾琏是晚辈,现在确实同朝为官,贾琏可以明显感觉到各家对自己的看重,隐隐的是把自己当成了荣国府的继承人。
他正是求之不得,因此也不嫌辛苦,宴会上见人就微笑打招呼,不卑不亢,收获了好些好评。再听说他还被允许参加宫宴,哪怕这些亲戚平素跟贾政王夫人要好,心底也止不住打鼓,暗想:难道这大房还真起来了?
时间很快到了初一,按规矩,各官员诰命都得去宫中给皇帝皇后磕头请安,品级低的在外围,品极高的才有可能面见陛下皇后。
男丁里整个荣国府都够不上格,倒是贾母身居一品诰命,是可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一大早的,所有人都穿上官府诰命服,天还没亮就赶到了宫门口,在寒风中哆嗦着等到了宫门大开,官员和诰命走的不同方向,到了地方也还要等,皇帝和皇后早早便去了天坛祭拜上苍和先祖,他们得一直等到仪驾,年轻人还好,上了年纪的,可是要遭罪了。
贾母平日养尊处优,便是今日早早准备好,里头还穿了皮夹袄,寒风中止不住身子还有些晃动。
她旁边跟着的理国公老太太看看她,用眼神询问她可还好?
贾母露出个苦笑,便是不好,难道还能休息不成?子孙不争气,她再不再皇后娘娘跟前多露露脸,到时候还有几个会记得荣国府?
贾母这一坚持就坚持了个把时辰,终于帝后回宫,在宫门口接受百官朝拜之后,皇后回内宫受内命妇叩拜。
对贾母这些上了年纪的一品诰命,皇后向来很是礼遇,不但赐座上了瓜果点心,还亲自慰问。
当然,就算是一品诰命也是有区别的,家中男丁正得用的,皇后会关切更多,如果家中不成器的,皇后也就是面子情罢了。
贾母一边跟着理国公老太太南安王妃等人说话,一边眼角看着皇后跟首辅夫人黎夫人聊着天,暗自欣羡。当年贾代善在时,她在这群诰命中间,也如这般风光无限,只可惜,岁月变化,风水轮转……
只有曾经身在高位才知道登高跌重的滋味,贾母暗自神伤之际,更加为荣国府的将来操心。她那两个儿子,贾赦不说,贾政这些年官场上毫无进益,也就是靠着祖上荫庇才混个日子,贾母这十几年了才看清,要想光耀荣国府,靠这两个儿子是没用了。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两个长大的孙儿身上。贾琏精干,自己也算是搏出了一条路,自己原先还担心他得罪宗室日后有人给他下绊子,不想他攀上了瑢王,也算不错,日后爬到四品应该没问题,运气好,二三品也是有的。
贾母也是可惜,怎么贾琏不刻苦读书,否则日后前程定不止于此。但事已至此,也是没奈何,谁叫朝中不成文的规矩,非科举入仕者,不得高位呢!
倒是贾珠,这些年势头肯定不如贾琏,但他正经读书出来,恩师同窗帮扶,姻亲旧故提携,前程自不会差!
这十几年,荣国府便靠着琏儿。晚十几年,自有珠儿支撑。
兄弟两要真能精诚协作,再耀荣国府门楣,她这把老骨头,就算到了地下,也算可以跟老国公爷交代了!
这边贾母想着贾琏兄弟,那头她那些老姐妹也说起了他们:“你家琏哥儿进来在外头名声可响啊,我都挺好些人夸了,什么时候你也带过来我们见见!”
贾母收回心神,笑着啐她们:“他个孩子家家,你们打什么主意?”
这些人就笑:“多少年交情,还能亏了你?跟你说,前些日子有人托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嬷嬷笑着过来行礼,问道:“可是荣国府贾老太太?娘娘召见。”
不说旁边人听着莫名,就是贾母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
亏得她机变,接着整理衣服快速收拾了表情,一边笑跟着嬷嬷走,一边悄悄塞了块玉佩出去,“不知道娘娘召我何事?”
那嬷嬷手掌不动,玉佩就被收了过去,笑道:“娘娘才跟安荣长公主说话呢,聊起从前老国公爷,便说该见见您。”
贾母看着不像是什么祸事,心头稍宽,一路小心礼仪,到得皇后跟前,还要大礼参拜,被拦住了:“国公夫人快别多礼。”早有人让出底下座位,正在安荣长公主身侧。
贾母看见众人都是笑意盈盈,便也跟着笑道:“皇后娘娘恩典,臣妇才和人说起,许久不见娘娘,娘娘依旧如此雍容典范,实在我等之幸!”
皇后位居中宫几十载,对贾母很是熟悉,聊起来也算亲近:“许久不见老太太,身子可还安泰?”
贾母笑着道:“王太医早前给诊断过,还算康健!”
皇后欣慰点头:“皇上早前还跟本宫提起老国公爷,只叹老国公去的太早,朝廷失一栋梁。老太太可要保重身体!”
安荣长公主在旁爽朗笑道:“老太太有那般出色两个孙儿,自然是日日舒心,这心情好了,身子自然就好了!”又回头看着贾母,“老太太说,是不是这道理?”
皇后也是欣慰点头:“儿孙争气,少叫咱操心,日子过得舒坦,身子要不好也难!”又赞扬贾母持家有道,“皇上夸了几次了,说您府里的哥儿养的好!”
贾母惊喜不已,连说不敢:“当不得娘娘厚贊。”
面上谦虚,心底欢喜不尽,自家琏儿,出息了!
后面皇后和安荣长公主又问了些贾琏的事,贾母欢喜之下,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稍微再加点修饰夸奖,自问也并无违心之语。
直到出了宫门,她才缓过劲儿来,觉得不对,怎么皇后和安荣长公主,这么关注琏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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