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在最初的时候总是很棒的。
就算有种种不完美的地方,种种因为金钱和人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导致了最初的设想与实际上的发展相差甚远,可是在刚刚联手建立起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四位年轻的教授眼中,这个开头已经足够好了。
就算是挑剔的萨拉查,亦或者是痛恨缺陷的罗伊纳,都能抱着一种宽容的态度来对待这最初刚刚起步时所发生的不完美。
罗伊纳的想法更是多了一份诗意。
“这世上可没有尽善尽美之事,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让任何事情向着尽善尽美靠拢。”
可惜她的言论,她的三位友人里,没有一位是认真听的。
或者说,最起码斯莱特林是懒得去听贵为一国公主的罗伊纳的任何无用的言论,而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就更简单的多。
他们两人永远都是“有听没懂”这一条战线的。
这让拉文克劳的院长感到了羞恼,羞恼过后是失望。
每到这时,被踢出来拯救这位公主殿下心情的人,就永远都是赫尔加。
只是在偶尔的某个晚上,赫尔加带着向家养小精灵们要来的蓝莓小蛋糕,和罗伊纳一起呆在天文塔楼上最高的那个房间,一边咬着小蛋糕,一边向着“罪魁祸首”抱怨。
“我总觉得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太过分了。”
罗伊纳只是冷艳高贵的看着赫尔加非常平民化的吃着那个蓝莓蛋糕,愤愤的一扭头。
“哼,这群不懂诗歌美好的蠢货。”
诗人又挣不到大钱,最多是去骗骗无知的小姑娘,或者是成为有钱的贵族夫人的情人。
谁见到过他们能从情人转正了的?
若是萨拉查,一定会用最刻薄的语言讲述上面的那段话,而赫尔加则歪着头,将自己左手上端着的点心盘递到了罗伊纳的面前。
“要吃吗?”
罗伊纳看着那些可爱又诱人的蓝莓蛋糕,每一个小蛋糕上都散发着一股使人怦然心动的甜美香气。
这就像是赫尔加指尖挥之不去的甜食香气一样。
“要!”
完全放弃了自己减肥大计的罗伊纳果决的答复了赫尔加的提议后,拿起一个蓝莓蛋糕,一口咬在上面,然后用忿怒地力量来驱使自己将这增加体重的罪恶源头消灭在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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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格沃茨的名气终于在英国打响了后,有不少被家族丢出来试试水的贵族家的小少年们,纷纷质疑起赫奇帕奇学院的院长的实力。
面对自己学院的小孩子们寻求真相的渴求表情,罗伊纳用一贯的冷艳高贵的神情,外加不屑的语气回答了自己学院渴求真理的学生们。
“一群傻蛋。”
“诶?”
“獾咬人可疼了。”
“哈啊?”
看在友爱同僚的份上,罗伊纳可没有说当年他们四人在山林中跋山涉水的时候,戈德里克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傻蛋,闲的没事做去挑衅一只母獾,结果却被反过来狠狠咬了一大口,又喝了半个月萨拉查出品的超难喝魔药——的愚蠢经历。
‘我简直就是这世界上‘好友应该做到什么程度’的最佳范本了。’
罗伊纳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的友爱打了个高分,然后将这群快要赶不上下午第一堂课的学生们赶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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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赫尔加抱着书,提前来到自己拉着三位友人一起建造的暖房时,见到那一院子的满地狼藉,一边头痛的想到,让罗伊纳发现自己精心变化的花盆一大半都成了碎片,一定会怒气爆发,而若是让萨拉查知道自己已经预定好了的草药结果落得连根拔出的下场,斯莱特林的院长可是以“冷酷无情”的做法出了名的。
至于戈德里克——
一想到戈德里克得意满满的变形术基本没排上什么用场,就算是赫尔加也会默默地想给自己的这位友人在胸前划一个十字架,表达自己的同情心。
左顾右盼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再加上时间尚早,赫尔加蹲下身,将手贴在了泥土的地面上。
地面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惨兮兮的瘫在一旁的藤蔓重新恢复了自己的活力,舒展着身体,像是得到了庞大魔力支持的变形术,活似最忠心耿耿又心灵手巧的女仆,将这地上的碎瓦清扫一空,将这满地凌乱的植物扶起,重新种植在了地上的泥土里。
这些植物刚刚接触到泥土,就像是重新得到了生命一般,舒展开了叶片,伸张出了枝条,在与大地之气相连的土地上,它们活得比在花盆中的还要更加茁壮健康。
以为没人见到这一幕的赫尔加也太天真了。
本来以为能欺负这位来自乡野的普通女巫的贵族家的小少年们,躲在一旁所见的不是教授哭泣的面容,而是几乎是神迹降临的展示。
只要有这么一个天赋,就算不会任何其他的魔法,也能与其他的那三位教授并肩而立了。
而发现了身后动静的赫尔加,只是向着尴尬的暴露自己躲藏事实的那几个居然敢欺负到教授头上来的学生招招手,冲着他们灿烂微笑:“快点进来,马上要上课了。”
就是这个笑容能让傲慢又冷酷的斯莱特林放下心防,让他真心认定这么一位笨拙的连恶意都不懂得分辨的友人,让他那颗连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都不会有丝毫动摇的坚硬心脏里拥有了比棉花还温柔的部分,让他在听说了花棚被毁的事情之后,冷笑出声。
“哼。”
因为斯莱特林这声冷笑之后,整个学校的学生们都陷入到了凄风苦雨之中。
在魔药课上,这位魔药学的大师教了所有的学生一剂解□□的配方,这药剂可以解决最起码百种□□而奠定了他“大师”的称号。
问题是,这个药方即复杂又耗人心力,最起码要用一天一夜的时间看守自己的坩埚,才能确保药剂的制作成功率。
“这个是选修的项目,不必特意做,也不必担心会算入考试成绩里面。”
很多学生刚刚听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么说了后,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可却又立刻陷入了凄风苦雨当中。
“随身带好你们做的解毒剂。”这位魔药课的教授在自己的课上淡定的宣布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两周之后,我会随机在食物和水里面下毒,然后看看你们的解毒剂效果怎么样。”
——这还不如算成绩呢!
——魔药课不及格会生不如死,但是这次考验要是没过关就真的要死了好吗?
听到了萨拉查的宣言后,戈德里克恨不得拔出魔杖去找这位友人决斗。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萨拉查这么做,分明就是为了赫尔加报仇呢。
“男人啊,”罗伊纳看到戈德里克拿着魔杖,一脸要去找人斗殴的表情,就对身旁的赫尔加摇头叹息道,“真是万年如一日的幼稚又可笑。”
赫尔加此时正吃着家养小精灵献上的烤饼干,她喝了一口红茶后,才奇怪的反问道:“罗伊纳,这样子的戈德里克不是很可爱吗?”
听到赫尔加的夸奖,罗伊纳先是心中一跳,然后慢慢地让自己的视线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落到了赫尔加的脸上。
见到自己的友人那一脸坦然的神情,罗伊纳忍不住在这自己所营造的尴尬气氛里,又一次故作不经意的追问道:“赫尔加觉得戈德里克很可爱?”
“当然了,戈德里克老是干蠢事,但是明明知道他干的都是蠢事,可偏偏却很可爱。”
赫尔加像是夸耀自己的草药室里培育的某种奇特草药一样,夸耀着戈德里克。
而罗伊纳在自己所营造的,只有困扰自己的尴尬气氛中,慢吞吞的拿起了碟子里的一块小饼干。
这个世界的贵族们推崇的是一日只吃两顿饭的习惯,而在早饭和晚饭中间那漫长的时间里,若是感到肚子饿了,他们就依靠各种下午茶的名目给自己加餐进食。
各种撒了蜜糖的甜点配上香气四溢贵比黄金的茶叶,这下午茶不仅仅是特权,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有钱人才能享用的特权。
这个时代的人们可从来没想到,到了千年之后,只要是有一份工作的人,那么就也能在自己的家里、或者是外面的各种的甜点店里享受到世界各地的甜品了。
而在这个充斥着各种奇妙魔法的城堡领地上,所有的人都能尝到家养小精灵献上的各种美食。
“果然这个城堡自带的家养小精灵是最好的礼物啊。”
罗伊纳想起最初的四人和这个城堡的交易,就忍不住想要赞美自己。
“唔,嗯。”
赫尔加伸出手,将盘子里最后的一块小饼干拿了起来,咔擦咔擦的吃完了。
对于罗伊纳的这种一旦安逸下来,就会不断冒出来各种冷艳高贵做法的人,最好的做法就是别在她面前因为身份差异而感到丝毫的犹豫和踌躇。用平常的态度对待她就好。
毕竟你后天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一介平民成为能与一国公主在礼法上成为一样优秀的人。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都有自己所骄傲的地方,这两位魔法天才可是根本不觉得自己比罗伊纳这位公主殿下差到什么地方去。而赫尔加……魔法才能几乎等同于哑炮的赫尔加,却偏偏拥有着在三人眼中都算是极其可怕又难以置信的天赋,只要有这天赋,她自然能与他们三位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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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格兰芬多的院长拿着魔杖去找斯莱特林的院长决斗的结果,没人知道。
不过对这神秘莫测的结果,众说纷纭。
可是赫尔加和罗伊纳就算不用亲眼去看,都知道结果如何。
不过是两个人又吵了一架后,戈德里克气冲冲的跑回来,拔了赫尔加院子里的草药,然后自己跑去做解毒剂了。
这是个毫无疑问的悲剧。
戈德里克在变形术与魔咒上的天赋,就算是罗伊纳都要不甘心的认输,可是在魔药上的才能——那说多了都是泪。
基本上跟赫尔加的魔药才能齐平。
可是在萨拉查那双手抱在胸前,不断地冷笑声中,这位院长大人可是为了学生的性命和自己的面子豁出去了。
可他在炸了三个坩埚后,就被萨拉查勒令禁止使用任何一个坩埚,并且禁止“这个愚蠢的格兰芬多”再碰自己神秘伟大的魔药领域一下。
就连看都不行。
而在萨拉查一个人窝在地窖里,享受着熬煮魔药时的愉悦心情时,跑到他这里吃夜宵的赫尔加,一边吃着学校里的家养小精灵们做的千层塔,一边赞美着让自己进屋的房间主人:“因为,萨拉查是个很好的人嘛。”
听到赫尔加的夸赞,萨拉查差点将手上的药材加多了。
这种错误也只有在赫尔加发出这种“当事人都觉得可笑”的赞美时,才会一不留神的发生。
“虽然嘴又毒,性格又坏,还老是瞧不起别人……”
赫尔加掰着手指,说着萨拉查的坏话,可这不能说是坏话,完全是陈述事实。
萨拉查手上继续进行着熬煮魔药的步骤时,也不忘反驳赫尔加的话。
“我一向都是那么说话,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子,我就是瞧不起那些没脑子的傻蛋,怎么了?”
赫尔加像是没有听见萨拉查的冷嘲热讽,也不像是任何一个听到她嘲讽的学生那样子听完嘲讽后就泪奔而去,反而无知无觉的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子的萨拉查啊。”
“笨蛋啊你。”
“啊,好久没听到萨拉查这么说我了。”
“你喜欢被人骂啊?”
“不,”赫尔加摇摇头,她那头漂亮的白发伴随着自己的举动散落了一身,“我只是在想,以前刚刚认识萨拉查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样子啊。”
“很遗憾,我一直都是这样子!”
只要单独面对赫尔加,萨拉查所讲出口的语句当中的刻薄成分,就会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嗯,但是现在的萨拉查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却让人觉得伸手去碰也碰不到。但是以前的萨拉查,却不会这样子。”
有些时候,斯莱特林真恨为什么自己这个平日里迟钝的简直让人发疯的友人,居然会在这种地方有着如此敏锐的感觉。
“哦。”
“但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的萨拉查,永远都是那样子嘴硬心软哦。”
赫尔加的眼中,似乎不存在阴暗,也不存在恶劣的人心。
“虽然看上去又冷酷又残忍,可实际上却是在别扭的关心别人。”
萨拉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冷高的哼了一声。
然后赫尔加像是找到了例证一样,很高兴的说道:“对的对的!就是刚才那样子!”
“刚才哪样啊?”
萨拉查将坩埚里的魔药倒了出来,装在了水晶瓶里面。
然后走过去递给了赫尔加。
“喝下去。”
赫尔加一脸苦恼的望着萨拉查,可惜在两秒钟的对视中,她毫无意外的败下阵来。
“好,我知道了。”
宛若烈士就义般一仰头,将这瓶魔药全部喝了干净。
然后萨拉查给她身上甩了一个检查魔法,确认了她的贫血症状稍微好了一些后,就让她下周再来自己这里喝魔药。
“欸?为什么啊。”
“因为你这个笨蛋跑到后面的森林里面,结果被人马攻击了!如果不是独角兽将你带回来,又让你喝了它们的血,你早就死掉了!”
“但是我只是手受伤了而已,”赫尔加好头痛为什么萨拉查要对半年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到这种程度,“而且伤口早就好了。”
“流失的血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补回来的!”
对萨拉查这位男巫而言,赫尔加在最初的四人献物时,将自己的血献出去,那满满一杯的鲜血让他看得都觉得可怕。
而血是人体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好不容易将那杯血用魔药补了回来,偏偏又在半年前受了伤。
萨拉查根本不知道这算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的事情。
如果那个时候,赫尔加没有被森林里的独角兽带回来,没有得到这些善良又神秘的生物所赠予的鲜血,她一定会死吧。
赫尔加自己不记得了,可他却清楚的记得,当时奄奄一息的赫尔加那身黑袍上散发的浓烈的血腥味。
他将责任都推给了人马,可实际上天才晓得对赫尔加下手的是什么怪物。
“赫尔加。”
萨拉查撩起了她的一缕头发,将它们绕到了她的耳后,露出那白得吓人的肌肤。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听见斯莱特林的誓言,赫尔加只是有些害羞的笑了。
那双红色的眼睛与可怕的白发白肤,在这笑容的映照之下,也一点都不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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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毫无疑问还是教会的时代。
当霍格沃茨名声鹊起之时,毫无疑问,教会也盯上了这个全是未成年的男巫和女巫们聚集的地方。
被教会盯上了后,戈德里克的反应很简单。
“我们先去教廷溜达溜达吧。”
这个提议即疯狂又可怕,可是利益至上的斯莱特林却是第一个投了同意票的人。
而看上去根本不想开战的拉文克劳,却也随后投了这张赞同票。
只有与世无争的赫奇帕奇,沉默了很久之后,放弃了选择。
赫尔加不想去看见自己友人失望的目光,所以她低下头,轻声道了歉:“很抱歉,我做不到这种事情。”
“没关系。”
罗伊纳转身抱住了自己那年纪比三人都要小一截的朋友。
她脸上那绚烂夺目的笑容,让这个只有四人才能出入的议事厅都变得金碧辉煌起来。
“霍格沃茨总要有人留守的。赫尔加,留守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戈德里克赞同的点点头。
“是啊,若是我们四个人都出去了,谁来保卫霍格沃茨?那些学生们需要你的照顾。”
在防守上,可以说没有比赫尔加更合适的人员了。
而萨拉查的安慰简单明快。
“你要是不在了,我要的那些草药谁来照顾?我可不放心学校里的那群没脑子的蠢货。”
“那,谁来上课呢?”
赫尔加的疑问也是那么简单。
而罗伊纳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
鹰讲出了自己的答案,解答了獾的问题。
“我们学校以前的毕业生。”
“哦。”
赫尔加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以前的学生做同事。
可她还是给了三位友人一个笑容,让他们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到学校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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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院长相偕离去,而整个霍格沃茨只剩下了赫奇帕奇的院长一人。
这位院长比未成年的曼德拉草还要无害,每一个上过她课的学生都非常的担心这位连半个魔咒都用不了的院长,能不能保护好他们。
可是赫尔加也不知道,自己的三位友人离开学校前,先将一个任务交给了自己的七年级的学生们。
“保护学校的责任,你们也要肩负起来。”
整个学校的学院里,原本还会因为学院有别而吵吵闹闹的学生们,现在根本见不到这种因为学院之争所导致的争闹,每一个低年级的学生都被高年级生们管束妥当,而高年级生们也自发组织起了一个夜间的巡逻队,他们自己编撰出口令,然后又每隔一天就换一次口令。
就连赫奇帕奇的学生们,没过两天,也被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们带进了这个自发的夜间巡逻队伍中。
赫尔加当然发现学校里的奇怪之处,可她不明白的是,自己若是祈祷的话,该为了哪一方祈祷呢?
为了教廷还是为了自己的朋友?
自己的生命是无数教会的信徒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可让她能够得到现在生活的,却是自己的三位友人。
这种悲哀没人能够理解。
她本来以为自己根本就不存在的感情,现在居然还会冒上心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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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的战报通过夜晚飞行的猫头鹰,或者是游隼不断的传来。
这三位学院的院长们做了诸多让人不敢相信的丰功伟绩,他们将教会的教士们的腐败告知世间,扇动愤怒的民众们去抢劫那些富得流油的修道院,让他们将这些辉煌的修道院全部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们甚至跑到了梵蒂冈去,让一群红衣主教和圣堂的骑士们围追堵截。
这些事情简直比现在流行的各类骑士还要精彩的多。
反叛者的英雄。
那么精彩的战斗背后,赫尔加只能见到流血和冲突。
这位耶稣和他的妻子抹大拉的后裔,看着自己的先祖想要说服感化的信徒与异教徒们互相争斗,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听着他们的战报,看不到远处所发生的流血事件。
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为什么上帝不来阻止这种事情呢?
为什么他不干脆降下神迹,感化这些异教徒们算了呢?
为什么他不干脆将自己的死讯通知世间得了?
“神……难道死了吗?”
赫尔加看着天文塔窗外的星空,那些星星那么远,她再怎么伸出手也够不着。
可比起远在不知何处的友人们,最起码她还能见到这些星星。
赫尔加对友人安危的担忧终于化为了现实。
当伤痕累累的猫头鹰带来最新的情报之后,赫尔加烧了书信,然后对自己的新同事们留下一句“我去关闭学校大门,在我们四人回来前,所有人都不得外出!”的指令后,就奔出了学校的大门。
然后,那柄只有一个装饰品作用的魔杖,第一次发挥了自己的效用。
一个只有城堡的四位主人才能使用的咒语从赫尔加的口中念出,她念出了那个只有在危急时刻,只有城堡的所有人才能使用的咒语。
她关上了城堡的大门,如同这座城堡的上一位主人那样,将一切都封存在了时间当中。
在她回来之前,这座城堡将会陷入沉睡和永眠,一直到她的归来,或者是她的三位友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回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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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加做了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她跑去了梵蒂冈。
魔法在梵蒂冈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这一点,戈德里克洒在梵蒂冈的土地上的鲜血已经证明了一点。
而赫尔加……从来不是个女巫。
她连巫师都算不上。
整个梵蒂冈都对耶稣的后裔打开了大门。
任何的暗门都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
任何的锁都会因为她的要求打开。
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为这位后裔敞开了直通教皇卧室的道路。
在教皇卧室的挂画背后,有一条暗道。
身上裹着白袍的赫尔加走进了这条暗道。
通道内的两旁墙壁上,每一盏鲸灯都亮了起来。
简直就像是这条通道也知道耶稣后裔的到来,他们热切的欢迎着她的到来。
在这期待之中,她来到了这条暗道的最后,那个广阔的大厅里,放着无数的圣物。
那些在历史上留名的圣人的遗物,就被存放在这个大厅内。
这些圣遗物,每一个都具备了能够让一切暗黑和不死的生物都消亡的力量。
那是真正的圣人们遗留下来的宝物。
而在这个大厅内,有值得赫尔加真正冒此风险的东西存在。
那传说中的,放着刻有上帝赐予摩西十诫内容的泥板,以及一切真正在《圣经》中所提到的宝物。
那是耶稣和摩西这两位神的传道者所使用的圣物,就算是在任何圣物面前,都具有无可披靡的地位。
而存放这种宝物的地方,就是名为“约柜”的地方。
那个柜子,就静静地伫立在大厅的一角。
看上去简直就是个朴实无华的柜子,柜子的两扇门合上,没有做出上锁的姿态。
赫尔加向着这个柜子走去。
如同摩西当年向着上帝降下的十诫泥板,或者是耶稣走向十字架时一样,走向了这个约柜。
她的双手放在柜子上,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发生。
只是被她打开了这个柜子而已。
因为发现卧室的暗道被人闯入,而飞奔进暗道最底端大厅的年迈教皇,通过他那双已经浑浊的双眼,见到了那位闯入者的相貌。
白发红颜,“白子”的相貌,毫无疑问,就是那在数十年前诞生于世的耶稣的直系后裔。
“你——”
赫尔加已经取出了约柜中的两样东西。
这两样东西,她曾经听母亲提起过。
【“在那约柜之中,存放着只有你才能使用的东西。”】
她取出了那记载着十诫的泥板,还有一顶枯萎的荆棘所编就的冠冕。
她戴上了冠冕,那枯枝落到她的头上,就恢复了刚刚摘下时的勃勃生机,那昂然的绿意,就连教皇都看得瞠目结舌。
手持泥板的后裔,一字一句的念出了泥板上的十诫。
这是上帝与人类的约定。
这就是上帝不再回应人类祈祷的最终缘故。
若是无法做到这十诫上所要求的内容,神自然不会回应祈祷。
那泥板上的约束力远远高于教皇的指令,这与世俗的命令毫无关系,这是上帝最初留在世间与人类的约定。
赫尔加当然不指望这十诫能让教廷消停多久,她只是以神在这世间的唯一代行者的身份宣布,人类双方停下战争,与黑暗世界的生物开战——
将争斗引向那些非人的生物,总好过让人类之间继续争斗不休,最后却让那些非人类的生物们笑到了最后来的要好。
说她是伪善者也好,讲她是种族者也罢。
凡是与光明为敌的黑暗生物,定当尽数铲除。
然后,在教皇眼中,这位后裔宣布了开战之后,就消失在了这个大厅之中。
而那泥板也回到了约柜之中,约柜的门就在教皇的面前合了起来。
教皇清楚的知道,这个柜子除了耶稣的后裔之外,就算是尊为教皇的他也无法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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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加拼了命从梵蒂冈跑出来后,一路向着霍格沃茨所在的地方奔去。
她体内所继承的血脉,与“移形换影”这个魔咒拥有异曲同工之妙。
耶稣所展现的神迹之一,就是在瞬间出现在相隔数千里之遥的两个地方,让人知道他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他是神在这世间唯一的代言者。
在跑到霍格沃茨外围的森林之中时,赫尔加的身体里再也不剩下半点力气了。
她躺在泥土当中,也感觉不到土地的回应。
正当她的双眼合上时,之前救过她的独角兽又走了过来。
这时她想起来了。
她所遗忘的记忆。
她之前曾经在这片森林中受过重伤,因为她遇见了只听从教皇命令的黑衣人。
而她将这些人,尽数埋在了这片土里。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身上的血脉中力量,就被这片土地遗弃了。
那独角兽走到赫尔加的身边,伏在她的身旁,那双美丽的眼睛中蕴含着哀伤。
她想抬起手,拍拍对方,告诉自己没有事情,只是太累了,要睡一觉而已。
可那独角兽的眼泪,却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恢复了一些气力的她想尽快回到霍格沃茨去。
她封了城堡,可如果自己的三位友人无法回来,那么她也不去解开咒语的话……就完蛋了。
可有些事情越是害怕发生,就越是会发生。
她跌跌撞撞的走在森林中,原本亲和她的大地与树木,也因为她之前的命令中所带来的血与死的浓烈气息而避之不及。
当赫尔加快走到森林的出口时,双膝一跪,双手伏在树干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当她倒下时候,身体没有碰到冰冷的土地,而是人类温暖的身躯。
“赫尔加!”
那声音遥远又模糊,可确确实实能让人听清说话者是斯莱特林那傲慢又冷酷的院长先生。
可随后,这位惊慌失措的院长,却只能见到怀中的女子合上了双眼,陷入了几近永恒的休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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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从教会的抓捕中逃脱归来的萨拉查,刚刚与两位友人赶回霍格沃茨,自己眼中所见,不过是自己生平第一个朋友,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而已。
他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了他们付出了什么。
愤怒的巫师此刻只想让教会付出代价。
但是那停战协议,教会已经与巫师界签署完成,斯莱特林一人,根本无法做出宣告战争的举动。
陷入沉睡,再也无法醒来的赫尔加,被斯莱特林放在了密室当中。
想要复仇又憎恶麻瓜中诞生的那些男巫和女巫的斯莱特林,终于在与格兰芬多大吵一架之后消失在城堡当中。
历史仿佛毫无变化,四巨头一个个离去,最后,时光来到了千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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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祖时代完结了,子时代有机会再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