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怜儿吃了一碗米饭,就放下了碗筷,她瞅着一面狼吞虎咽,一面与南郊说着话儿,兴致极高的云舒儿,笑问道:“裹儿,这都十多天了,师父怎么不见人儿?”
云舒儿一愣,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上官怜儿笑道:“你不知道,那谁知道呀?”
蜜蜜吞下一个鸡腿,打了一个饱嗝,说道:“裹儿,你把你师父秋怀慈气的都快吐血了,此刻他正躲在屋里疗伤,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云舒儿瞪着蜜蜜,斥道:“老蜜,你怎么那么多屁话,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谁说秋怀慈被我气着了,他根本就在家里了,他下山去了!”
蜜蜜一愣,讶然问道:“什么!秋怀慈出门了?我怎么不知道?”
云舒儿讥讽道:“你以为你是秋怀慈的贴心小棉袄,什么都跟你说吗?”
蜜蜜翻了一个白眼,怪腔怪调地叫道:“是是是!我不是秋怀慈的贴心小棉袄,你是,你是行了吧!”
上官怜儿瞅着云舒儿,意有所指地笑着说道:“师父,他、老人家胆子可真大,这种时候他也敢下山呀?”
云舒儿一愣,自是听出上官怜儿的弦外之音,神色颇有一些尴尬,讪讪笑道:“嘿嘿!师姐,你放心,我那是跟师父闹着玩的,我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上官怜儿笑道:“裹儿,你要离家出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等师父在家才行,如果你这个时候跑路,等师父回来,我可没法向他老人家交差啊!”
云舒儿笑道:“师姐,我要是现在真的要跑,我就连你也一起拐跑了,到时候师父责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绑架了你,这样你不就没事了吗?”
蜜蜜切了一声,讥讽道:“裹儿,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绑架得了怜儿,你是不是没有睡醒,说胡话来着!”
云舒儿用筷子敲了蜜蜜一下,眼睛一瞪,气恼地叫道:“怎么那那都有你,我说绑架就是绑架,你又能怎样?”
蜜蜜叹息一声,喃喃地叫道:“不讲理呀不讲理!”
南郊笑问:“老蜜,要是你,你要怎样撒谎?”
蜜蜜笑道:“那还不简单,我们走的时候,怜儿就去睡觉,等秋怀慈回来,怜儿就说被裹儿下了迷药了,秋怀慈听了,保证一百个相信,因为他知道他的某个徒弟一向是阴险狡诈,喜欢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的!”
云舒儿见蜜蜜说话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气得不行,瞪着蜜蜜,举起筷子,作势欲打,但是又忍住了。
上官怜儿点点头,笑着夸赞道:“姜是老的辣,鹿是蜜蜜鬼,这谎话张口就来,真是厉害啊!”
“那是,谁叫我啃过的草,比你们吃过的饭要多!”
蜜蜜得意地点点头,即儿,对云舒儿揶揄着笑道:“裹儿,你下次要是想离家出走了,可千万要记得带上我哟!”
云舒儿气不打一处来,又用筷子敲了蜜蜜的脑袋一下,恼怒地叫道:“带你个屁!你就是秋怀慈的一条狗,每次都要坏了我们的好事,上次你将我们吓得半死,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职责所在,不分好坏。”
蜜蜜嘿嘿一笑,瞪着云舒儿,贱贱地说道:“再说了,我是鹿,不是狗,你要骂我,也只能骂走鹿,走鹿、走鹿,你骂我呀,你骂我呀!”
上官怜儿笑道:“走鹿!叫起来感觉怎么这么别扭奇怪,不过,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骂人……鹿的!”
云舒儿见蜜蜜向她挑衅,嚣张之极,无奈地摇摇头,笑骂道:“贱鹿,真是一头贱鹿啊!”
蜜蜜目光一瞥,瞅着南郊的一块东坡肉,大叫起来:“南郊,把你碗里的那块东坡肉给我吃,快点!”
云舒儿把自己碗里的一个鸡腿夹起放在蜜蜜的碗里,斥道:“你是一头鹿,应该只吃蔬菜才是,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肉,碗里的肉差不多全被你一个人吃了了!”
蜜蜜摇头晃脑地笑道:“因为我与众不同,我不是普通的鹿,我是仙鹿呀!”
云舒儿斥道:“你不是仙鹿,你是怪鹿,一头爱吃肉的怪鹿!”
蜜蜜撇撇嘴,神气地叫道:“是仙鹿也好,是怪鹿也罢,我都不管,反正我就要吃肉肉!”
上官怜儿等人见了蜜蜜那骄傲的样子,登时笑了起来。
三天后,
秋怀慈在晚上的时候,就回来了,他依然是那个他,俊雅、仔细、温暖,唯一改变的是,这次回山他身上一时却没有穿着他那千年不变的白色衣衫,而是换上一身宝蓝色,让人耳目一新,赏心悦目。
秋怀慈给上官怜儿与南郊带了不少的东西,有衣服鞋帽,也有首饰玩物,甚至带了一些好吃的给蜜蜜,独独没有云舒儿的份儿。
云舒儿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心里那个气,她粗粗地瞅了一下上官怜儿与南郊等人的东西,瘪瘪嘴巴,就寻了一个理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云舒儿坐在床沿,拿起了一个掸子,冲着被子抽了几下,发泄怒火,气呼呼地低声嘟咙着:
“秋怀慈,你买东西居然没有我的份,真是可恶,太可恶了。
我以为你是一个胸襟宽阔的男子汉,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大混蛋!
我不就是离家出走吗?我那还不是为了吓唬你吗?我如果真的要走,难道还会被你发现吗?
秋怀慈,别你看着一副聪明的样子,原来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一点也不开窍,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一点也不懂人家的心。
你就是一个笨蛋,一头蠢猪,你真是笨死了,蠢死了!
我让你不给我买东西、我、我抽死你,抽死你,抽死你!”
“小丫头,别抽了,被子不痛吗?”
一个声音柔声笑道。
云舒儿一愣,脸上登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来,随即笑容一敛,转过身来,一手叉腰,掸子指着秋怀慈,眉头一竖,冷着一张脸,斥道:“我的被子痛不痛,与你何干,要你来管!”
秋怀慈出了云舒儿的卧室,在书房一坐,笑着叫道:“为师渴了,给我倒一杯茶水来!”
云舒儿将掸子往床上一扔,气冲冲地跟上去,没好气地叫道:“茶水就在你的面前,你自己不会倒吗?”
秋怀慈讶然问道:“曹裹儿,这好好的,你干嘛拿被子撒气呀?”
云舒儿叫道:“因为有人惹我生气了!”
秋怀慈笑着问道:“你刚才在抽被子撒气的时候,嘴巴一直在嘟咙着,你是不是在骂我呀?”
“对!”
云舒儿眉头一挑,挑衅地瞪着秋怀慈:“我就是在骂你,我就骂你了,怎么,不行吗?”
秋怀慈一脸的无辜,苦笑着问道:“我这刚一到家,气都还没有喘匀,还没来得及得罪你,这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骂我呀?”
云舒儿气恼地叫道:“我当然要骂你了,因为你小心眼,没良心!”
秋怀慈愈加困惑迷糊:“我怎么就小心眼,没良心了?”
云舒儿满心委屈地叫道:“你给怜儿师姐与南郊哥哥她们买礼物,连老蜜也有好处,为什么独独没有我的份?”
秋怀慈一脸释然,指指面前的茶壶,笑道:“先给我倒茶再说!”
云舒儿摇头叫道:“不说清楚,就没得茶喝!”
秋怀慈笑道:“小丫头,我有一件好事正要告诉你,但是,现在为师很渴,你若是不给我递茶倒水,我就不把好事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云舒儿挥挥手,硬气地叫道:“不稀罕!”
秋怀慈笑容一敛,索然无趣,站起身里,淡淡地道:“那好,既然你不稀罕,那我就不在这里碍眼,自讨没趣了!”
“等等!”
云舒儿见秋怀慈抬腿欲走,又急了,瞪了秋怀慈一眼,连忙叫道:“我、倒茶就倒茶,我倒要看看,你待会究竟能说出个什么好事来?”说罢,就给秋怀慈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
秋怀慈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复又坐下,瞅了一下茶水,又瞅瞅云舒儿,正颜问道:“这么爽快,不会下毒吧?”
云舒儿点点头,冷冷地道:“鹤顶红,一步倒,眨下眼,死翘翘,喝不喝?”
“下毒弑师,丧尽天良,以你平日的表现,你应该还没有那么坏,我就冒险喝一口?”
秋怀慈笑着调侃,然后就将茶水喝了,且连饮了三杯,看来是真的渴了。
云舒儿见秋怀慈喝了茶水,虽然面上还是淡淡的,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暖色,她连忙催促:“既然茶水已经喝了,那就快说正事吧!”
秋怀慈指了指椅子,笑道:“坐下、坐下!”
云舒儿就老老实实地坐在秋怀慈的面前。
秋怀慈一脸微笑,自乾坤袋里先是拿出了一尊小型的白玉摆件来,将玉器摆在了案桌上。
玉器乃是一个妙龄仙姑持物玉尊,仙姑双手托着一个荷叶形状的盘子,托盘斜举平肩,她双腿作行走状,仙姑俏丽娟秀,眉目如画,身材阿娜,服饰鲜明,动作优雅,翩翩如生,端的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云舒儿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玉尊,心里喜欢,但面上却不以为然,撇嘴说道:“切!我以为是什么稀罕物,那知竟是一件玉器,而且你看看,这个仙姑明明是持物女,可是,她所托的盘子里居然没有东西,这件玉尊样子再好,可见也是一个残缺品!”
“有眼光,有眼光!”
秋怀慈瞅着云舒儿,眼中满是嘉许,竖起大拇指,夸赞起来,即儿,又自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来,显摆似的将珠子在云舒儿的面上晃了一晃,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云舒儿接过珠子仔细地端详一下,还给秋怀慈,又撇撇嘴,淡淡地道:“不就一颗雕着龙纹的夜明珠吗?我们家里的夜明珠还少吗?”
“刚夸你,怎么就…你给我仔细瞅着,看看这是不是普通的珠子!”
秋怀慈见了云舒儿不待见的样子,眉头微皱,无奈地摇摇头,就将珠子轻轻地放在了仙姑的托盘里,然后,吩咐云舒儿:“你去把灯熄了!”
云舒儿就起身把气死风给吹灭了。
这时,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颗放置在仙姑玉尊的仙姑的托盘里的夜明珠,登时发出明亮温润的光芒来,珠子缓缓地浮升,待的离开托盘盘口三寸来高,便不再上浮,接着,珠子就缓缓地自动旋转起来。
屋内在珠子的照亮之下,一片明亮,诸物可辩,更玄妙的是珠子之内的游龙暗纹,被珠光映照在屋内四周,随着珠子的移动,屋内登时有数条七色游龙在屋内四处遨游,龙须飘摆,翩翩如生,端的新奇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