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一批招收的伍院,大家都互相认识。这个妹子名叫巫瑕,也是来自一个经济紧迫的伍院。偏偏她最为细心,所以由她来听道讲。相比那些在翠玉宫呆了多年,精通美容养颜的老牌女弟子,她固然要逊色不少,但也是难得的无暇璞玉,更有一种天然之美。
对勾猪来说,看惯了肥牛犹如土豆一般的身材,见到任何女人都觉得美轮美奂。不过他并没有任何想法。自己虽然已经不是贼了,但却改不了一副天生的贼眼和看似面黄肌瘦的脸。除了肥牛慕容清对他颇为同病相怜之外,其他师姐妹对他都是一副鄙夷的态度。
“猪小子,这是我们伍院占的位子,你也敢下手?”
“就你?我们老大看上的女人你也敢动心思?”
光顾着看妹子了,勾猪这才发现左边坐了一个壮汉,一只大手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排六个座位,除了勾猪这个之外,有一个伍院两男两女已经占了四个,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再钻进来抢了巫瑕旁边这个空位。
他们和勾猪并不同级,是一个两年老院。按理说这种道讲他们早就听过,没有必要再来。这一次全院出动,其实是为了巫瑕而来。
无论巫瑕坐到哪里,他们就围到哪里。巫瑕被逼无奈,只好坐了靠墙的位置,这样至少不会被左右两面围困。
勾猪一坐下就激起了这四人的强烈反弹,对他们来说,巫瑕是他们老大看中的女人,谁敢坐这个座位就是和他们老大抢女人。
勾猪嘻嘻一笑,置之不理。他扒窃那么多年,偶尔也被人抓住过手腕,那时他都是这么一副嬉皮笑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一股剧痛从他手腕处传来,这壮汉正在发力,想直接把他逼走。但勾猪表情未变。这点小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这一年来砒寒毒对他的折磨可比这个痛苦太多。他断定这个人的功力虽然远胜于他,但还不至于到能捏断自己手骨的程度。
另一人从门外走进,他身材不高,皮肤黝黑,一张方脸微微皱起,显得少年老成,虽然有点土气,但他眼神里充满了超乎年龄的高傲。
看到巫瑕旁边的座位被勾猪给占了,他顿时气歪了脸,他直接用发抖的手指指着勾猪说:“滚!”
此人名叫贺仓实。这个名字就带着土气。他是真正的贫苦农家出身,被翠玉宫某位内门弟子发掘之前,正在家中种地。加入他们伍院的第一年,没人看得起他。
转眼两年多过去,他已经达到了筑基三重。除了罕见的资质之外,他的近乎偏执一般的勤奋也是原因之一。
如今他已经是外门院中罕见的天骄,注定要晋升内门弟子的万众瞩目的角色。在他们伍院中,他已经成了当之无愧的老大。
但有些失去的东西是难以再取回的。比如说虽然当年他初进伍院时,就对两名同伍师妹都颇有好感,但那时他土得就像一坨粘在鞋子上的泥土,自然得不到她们的青睐。
如今他虽然身为天骄,两位师妹却都已经名花有主。河已入海,也不可能再回头改道。他只好将目光放在新入门一代的弟子上。巫瑕虽然不是绝色美女,但是娇小可爱,更符合他自我感觉的“颜值对等”的需求。
他们伍院的两对男女,对老大的欲求,当然是不惜代价全力支持。
眼前一个相貌猥琐的勾猪,堂而皇之占了他这个天骄的座位,让他怎么能不火冒三丈?他相信自己出手,三招内必可以把勾猪弄成重伤。勾猪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更是让他痛恨无比。
但他不能出手。背后一股威压随着一阵脚步声飘然而至。那绝不是外门弟子能带来的东西。那是真传弟子,讲师已经来了。贺仓实既不能动手,又不能忍受走到后面去,骑虎难下,不由得一阵尴尬。
“贺老大,我们伍院有一个人没来,座位送给贺老大了。”第二排有人说话了。为了讨好这位天骄,第二排的人一阵移动,把巫瑕身后那个座位腾了出来。
贺仓实纠结得脸上一阵抽搐,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选择。
背后的座位和旁边的座位看似距离差不多,其实效果却是天差地别。只要前面的人不回头,他就绝对无法搭话。按照巫瑕的性格,他明白,巫瑕是绝对不会主动回头的。在怨恨中,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勾猪现在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件事。整个几百人的大厅里所有的男弟子也都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件事。课堂里微微传出了一阵压低了的惊叹声。
伴随着真传弟子强烈威压而至的是一种淡淡的类似某种植物的香气,就算她不出现在视野,所有的男弟子也都会不由自主地追寻她的来源。
何况她就站在讲台的中央。她穿了一身淡绿色的深衣,因为是盛夏的天气,那身衣裙轻薄似无物,紧紧贴在玲珑有致的身材上,就像一株优美无边的美人蕉。
她身材颀长,只可惜了一双美妙无双美腿,隐藏在轻若云彩的长裙下面。
勾猪盯着她两边如瀑布一般飘落的长发和如同羊脂玉一样精致的脸,心中忽然浮现起碧落圣女的影子。她们一个叫连菱一个叫连萍,无论是从名字还是从相貌上看,似乎都有某种血缘关系。
难道她们是姐妹?连菱受了重伤,为何从未想过向这个妹妹求援?她竟然如此谨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连自己的姐妹都不相信了?
虽然说相貌有点相似的影子,她们的气质却截然不同。相比于连菱高雅冷漠甚至有点呆滞的脸,连萍在满场目光疯狂的扫射之下,脸上反而是带着温柔的笑意,那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调皮的妩媚。
啪!啪!啪!没想到这个首回见到的真传师叔,讲课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抽出一根棘条似的软鞭,在从空中一挥舞,发出尖锐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看什么看!上课了!安静!说你呢?聋了!”
关于空遁术,勾猪所了解的只有刚入门时,听过的“玄门诸宗”一课中,讲师讲过东胜神洲的玄门派系中,有五大宗派,分别是灵源宗、阴阳宗、魂宗、五行宗与极武宗。
每个宗派对于玄门神通都是各有所长。比如翠玉宫所在的五行宗,所长就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种遁术中的木遁之术。而阴阳宗所擅长的遁术则有八种,可以用一句口诀记忆:“风雷寒炎,明灭空虚。”这八种遁术基本上按从易到难排列。
所谓的空遁恐怕就是这八字中后边倒数第二的那个空字。这种难度仅次于虚遁的术法,远远超出了这帮筑基弟子的能力范围。
“想要入门空遁术,至少要修到紫府的境界。”看着台下这些连结丹都还没有摸到门道的弟子们,连萍不禁有点得意地想看他们震惊的表情。
但是不少人依然眼睛发直地盯着她的脸,有个猥琐的家伙还死盯着那尤其令她自己不满意的胸部,这让她不由得有一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觉,于是火冒三丈地将手中鞭子一抽。
啪!一声尖锐的爆响就发生在勾猪头顶,劲力之猛犹如打雷一般,甚至溅起了火花。巫瑕被无辜波及,吓得捂住了耳朵。
勾猪回过神来,其实他注意的重点,并非那块空旷的场地,而是这位女冠领口处挂着的那枚翡翠挂饰的成色。如果是凡人身上挂着的这种玩意,他估计在当铺可以换到至少五十两银子。但仙人的东西,就很难讲了。
“我们翠玉宫修炼的都是木遁术,为何要讲空遁?”台下一个弟子问道。
“问得好!”连萍向那人投下赞许的目光,“空遁术是改变空间之术。我们五行宗木系弟子虽然并不修炼空遁术,但并不妨碍我们掌握能操控空遁之术的法宝。比如我这枚‘碧涟佩’,“她一边说一边将这枚翡翠玉佩从脖子上解下,所有男弟子眼睛都直了。
碧涟佩到了她手心,开始发出如碧波荡漾一般的涟漪纹。这光纹就像一块竖立的镜面,这让勾猪想起了悬门顶的那扇巨大的石门,闪烁的也是类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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