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一步向前,那完美的艺术品已经把我整个人淹没,这蜘蛛网牢固而坚韧,呈现一个很低的缓缓坡度,不仔细感觉是无法发现的。如果说刚才我陷入的是最深沉的遗憾与痛苦,那么现在我领悟到的是最美丽的快乐。
传说这种棺路很长很长,还有的人说这条路是通往地狱的路,还有地狱之路的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因为传说走过这条路的人都死了,但我这个时候丝毫不在乎这些,内心的兴奋已经让我忘了生死,我很多时候怀疑我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因为没有人会对这些东西如此热爱,难道我是一个变态吗,有时候我这样问自己。
这种以肉眼无法看出的坡度上,一副副棺安静的摆放在那里,我心痒难耐,想去开棺,但还是忍住了,不是怕死,而是我想走到终点。
不过我兴奋的同时也很警惕,这蜘蛛网这么铺天盖地,或许会有蜘蛛的存在,因为有些丝像是最近才吐的,而且这里太安静,看上去太安全了,这样的安全只会让我更加警惕。
这里没有风,甚至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寒冷,要知道这个季节的青藏高原已经很冷了,何况是地下墓室里,这里的温度跟刚才那个崖处简直是两个世界。
不过这些问题一会儿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我的眼睛越来越明亮,正确的说是这蜘蛛光线越来越亮,可四周明明都是黑漆漆的墙壁啊,这光线从何而来,我无法理解,而这棺开始发生了变化,棺的角度在微妙的改变,甚至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些棺里有人一样,因为我恍惚之中感觉这些东西都在动,但每当我回头一看的时候,四周都是一片寂静。
一路上我走的并不安稳,只要脚步一动,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转动,而给我自己的感觉就像是我正在走在薄薄的冰面上,但当我一看脚下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这么回事。
可是到第二十七副棺的时候我不敢走了,这个时候身上的冷汗已经快要淹死我了,而且脚步越来越沉,身上像是背负了上百斤重的东西,甚至恍惚之中还看到眼前会有白色的人影飘动,但揉一揉眼睛,这里什么也没有,并且耳朵也出现了错听,好几次把我吓的毛骨悚然,像是半夜做噩梦醒来。
我停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两眼睁得越来越大,甚至是狰狞恐怖了,头上的汗如雨下,我惊恐的望着前方,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动不了了,就像是人使了定身术一样。
我的眼前是什么呢,那所见到的东西让我无法相信,我开始怀疑这一切,说不定我只是在梦里,梦醒来就好了,可是这却是真打实的,我的前方出现了一条路,是一个开阔无比的地方,蜘蛛网铺成的路在这里突然终止,而又出现了一条路,而这路青铜造的,几条粗大的铜链从远处而来,最让人无法解释的是,这里有花,一片花海,要是说出去没有人不会说这人是个****,那样昏暗无光的地下怎么可能会有花,说实话,如果有人这样说的话我也不信,而且是打死也不信,这牛逼也真特么吹的飞起来了,但事实就是如此,除非我是在做梦,但我很清醒,我不是在做梦。
这里的棺也变得不同了,我视野里所能看到的棺都是纯黑色的,黑的让人心惊胆战,而这些棺都被铁链给固定着,并不是随意摆放的,这些对我的冲击远远没有另一件事重要。在这铁链之下,有着滚滚的水,我也不敢确定那是水,因为那一潭红的发黑的水不断的散发出一股尸臭味。
而那些花都是从这“水”里长出来的,每一朵花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那些花都是白色的,纯白色,不带有一点其他颜色,这种洁白如象牙的花就长在那不可思议的潭里,我觉得我快疯了,这特么肯定是个梦,不然这个世界就是不该存在的。
当我情绪像火山爆发直冲而上然后回归平静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能动了,而且我已经走到了青铜链上,而且靠近一副黑棺并不远,我想更靠近一些去看看那些“花”,但谁知这铜链并不像那蜘蛛网路一样严密,我一个不小心突然就卡在了里面,而更不巧的是,我失去平衡一头撞在了那黑棺上,然后鲜血肆无忌惮的冲了出来,我立刻采取自救,嘴上骂咧了几句,捂住血流不止的头,觉得那头就快要裂开了,把我疼的龇牙咧嘴。
但我那个时候忘记了一件可怕的事,我忘了我碰到了棺,而且我的头刚好撞在那棺的角上,这棺离我太近了,我的血在我没反应察觉过来的时候悄悄的淌进了棺里,而更不巧的是,这幅棺里有一具完好保存的尸体,不止这具尸体,这条棺里只要是葬了人的,尸体都完美的被封存,这从正常思维角度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不知道这些,因为那头被撞的太伤了,狠狠的一道口子靠近太阳穴,我差点就在这里跪了,但虽然不致命,可那失血以及疼痛叫我无法自拔。
然而我的挣扎以及神智不清让我完全忘了我旁边的棺,棺在抖动,很轻微,似乎是怕打扰到我,然后一道缝隙,紧接着一道口子开了,一具干尸冒出了头,在背后看着我,就那样不动了,像个萌萌哒的动物一样探着头,可这东西机械般的轻快冲了出来,一只干瘪坚硬的手死死的掐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立刻反应过来,但已经迟了,眼珠子就快要鼓出来,脸涨红无比,我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机会跟时间,只能拼命的挣扎,可这却是徒劳的。
这次我的大意我觉得我已经必死无疑了,我已经放弃了抵抗,这里不会有人来救我,黑子不在,张山人也不会出现。
我快要死了,我告诉自己。
但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