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恭梦攥紧拳头,漂亮的脸蛋上有着矛盾的痛楚和心疼。她可怜的父亲,她还期盼着有一天能等他出狱和他团聚,为了这个信念,她褪去千金小姐的高傲,努力工作,在国外半工半读,想要赚点钱,买点房子让戴利好好生活,可是她的愿望跌碎,甚至连戴利的最后一程路都走的如此痛苦。
她的恨意张狂,想杀了凌灏歌的念头疯狂滋长。
长长的指尖深陷进掌心,她抬眸冷淡的看吉南遥一眼:“你是他爱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背叛他,告诉我这些真相?”
“戴小姐,请你尊重我的爱情!我虽然爱他,可是我无法容忍我爱的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我真正的爱他就要救赎他!可这想法一冒出来,我就忍不住愧疚,所以我一直犹豫不决,并没有将事实告诉你,我希望你原谅我!当然,以前我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越发觉得我好傻!我对他的好,他根本不领情!他一心思的扑到童扇身上,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转头就去找他的老婆,我恨他!”
吉南遥轻眨眼眸,眼角的嘲讽勾起冷意,她继续说道:“我跟你之前并未谋面,但是我们身上却有个相似之处。都是想要爱却得不到的可怜人,我们在跟童扇的竞争中,都是最大的输家。因为她才是赢得凌灏歌的心和爱的人。”
“所以,你今天约我来,究竟有什么目的?”戴恭梦隐约猜到她的意思是想跟自己联手。
“我们同仇敌忾!你想为你的父亲报仇,而我想为自己出口气,我们就要铲除凌灏歌!”
戴恭梦瞳孔紧缩,但是她的眼里并未有任何的迟疑,愤恨焚烧了她最起码的理智。她阴冷出声:“只要能杀了他,我愿意坐牢!”
“杀了他,你觉得解恨吗?他都不肯给你父亲一个痛快,而是留着慢慢折磨,你直接杀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吉南遥冷哼一声,这个戴恭梦到底是空有脑袋没有脑子的傻女人!
等她借了她的手铲除童扇,她会亲自报警送她去坐牢,省得她会毁了自己的事。
“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戴恭梦知道她这么说,就一定有更好的建议。
“当然!他爱童扇,如果你将矛头指向童扇,童扇死了,他痛失所爱,跟个活死人又有什么分别?”吉南遥这才说出自己最终的目的。“别告诉我你不忍心对那个女人下手,你可别忘了,她曾经如此态度嚣张的不给你留丝毫尊严!”
戴恭梦喝了一口放凉的咖啡,液体滑落胃里,疑问冒出口:“你为什么不直接报仇,干嘛要拉上我?”
吉南遥尴尬的张张嘴,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道:“不为什么,只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因争夺而发展成队友,你想想看,当有一天凌灏歌像个失魂落魄的疯子般面对着我们这两个曾经都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那份快感不是更强烈吗?”
戴恭梦并没有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她的话的可靠性,反正就现在看来,她的借口和理由都很完美,没让她有任何的犹豫和不舍。
“那什么时候行动?”她想速战速决,一旦解决了这件事,她会彻彻底底离开桐城,从此即便死在异客他乡,她也不会踏及桐城半步。
“今晚。”吉南遥搁下咖啡杯,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因为她怕时间拖得越久,戴恭梦一旦得到足够的时间去求证,她的谎言就会得到拆穿,她也就会改变主意,而她不能冒这个险。
这么快?都不给她一丝准备的机会!
戴恭梦皱着眉,打算反驳,张张嘴却似乎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就冲凌灏歌的残忍,她也片刻等不及的想直接了结了他!
“好!我答应你,我该怎么做?”既然吉南遥都有了万全之策,那她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直接跟她合作,就用她的计划直接报仇了就算了。
“由你给童扇打一通电话,约她去这个地方,我也会提前在那里埋伏好,相信这次解决她万无一失。”吉南遥从包中拿出一只笔,在餐巾纸上写了一串地址递给戴恭梦。
戴恭梦轻扫过一眼,就将纸巾撕碎了扔在垃圾桶里。起身就要离开时,又听到她补充说:“别说我没提醒你,童扇的跆拳道可是很厉害的,你最好带上武器,不然恐怕你还没跟她过招,就先被她擒获。”
戴恭梦勾唇冷笑一声,在今晚开始之前,她会前去为自己买一张远赴国外的机票,不管去哪里,只要能离开桐城就好。
如果她被警方逮捕,她会选择以死谢罪,如果她能侥幸逃脱,她会好好的活下去,从此忘了这里。
“最近曲仁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了。”童凉摇晃着手中的圆珠笔,逗弄着躺在摇篮里的童耕,一边对着童凉提起。
“明天我会祭出五宝的消息,如果他想要获取宝物,我想他就会有动静了。”童扇窝在办公室一角,手肘支着下巴,脸被埋在阳光的阴影下。
“你要做什么?”童凉心一紧,收起笔,走到她身边,拉个凳子坐在她身侧。
“也没什么,他要宝物,要我的命,这两样我都可以满足他。我只是要见他一面而已,不过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因为我这样突然带着宝物去见他,他的多疑一定会有所戒备,从而不会对我轻举妄动。”她抬眼看着双臂抱胸,依靠着办公桌角的章彦,突然问:“章彦,以前我听你说过曲仁和吉南遥似乎存在着什么特殊关系,你查的怎么样了?”
他垂下眼,有点紧张的滚了滚喉结,迟疑了下摇了摇头,叹息了声说:“哦,很遗憾,没什么新的进展。我在想也许当初是我猜错了。”
“你。。。。。。”话未说完,童扇的手机不巧的响起,打断了她想说的话。无奈之下,她接听了:“喂!”
“。。。。。。你还记得我吗?”短暂的沉默过后,对方故意保持神秘。
但她以前几乎每天都缠着童扇,她早已将她的声音记得滚瓜烂熟,她没有正名回答,反而疑惑的问:“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想见你一面,聊聊关于凌灏歌的事情。”戴恭梦的声音模糊而又冷冽。
凌灏歌。
有几天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了,现在从一个曾经的情敌口中说出,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怅惘。
“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她逼自己和他撇的干干净净。
戴恭梦突然知道这种关系,有点不知所措。
冷静了三秒钟,她决定临时改变计划。就算他们都离婚了,但她不相信凌灏歌对童扇会无动于衷,不如就利用童扇将他引出来,到时候如果他们两个人都惹她不痛快,她就将他们一起解决了。
“就算离婚了,你对于他而言,也是特殊的存在。我反正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随便你要不要来。”戴恭梦在面对她时,向来无法淡定,没想到今时今日,她仍旧是这样会因为她的话而轻易动怒。
童扇努努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凌灏歌这三个字向来对她是个巨大的诱惑,她可以从两人的婚姻里抽身,却无法轻易从爱他的心里抽身。
好吧!她认!
“好,我去。”
“那我在你以前的家门口等你。”说完,戴恭梦就挂了电话。
童扇有短暂的发呆,不明白戴恭梦究竟有关于凌灏歌的什么事情找她?
童凉义愤填膺的咒骂道:“又是吉南遥这个阴魂不散的!她那一颗害你的心可真是比狗对主人还忠诚!这个女人真是觉得你好欺负是吗?”
童扇苦中作乐的笑笑,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命里犯小人,以前是戴恭梦纠缠不休,现在又是吉南遥紧咬不放。
这些年,她就像是坐在一个秋千上,她自始至终都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而她对面那一半秋千上坐的人来来去去,不断跟她演着不同却又相似的对手戏,她们争夺,彼此伤害的目的皆是为了一个男人。
到头来,谁得到谁失去,似乎每个人都没有个确切的答案。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再让别人牵着我走了!”她并没有告诉童凉约她的人实际上是戴恭梦,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并不见得戴恭梦就会对她友好。
既然如此,究竟是谁约她根本不重要。好的,不好的,都由她自己来经历。
这几天,她常常以岳默山的死亡和跟凌灏歌的离婚来给自己鼓励打气,她连以前觉得人生最不可能接受之事都能坦然面对了,更何况是只是抵御根本不能伤她分毫的外人?
“她约你干什么?”章彦只感觉有点不妙,警惕的问道。
童扇宽慰一笑,开着玩笑:“她啊,约我约会呗!行了,你们今晚做好晚饭,等我回来吃,我这就抓紧时间先去赴个约。”
“你自己当心点。”童凉心很大的叮嘱了一声。这一次她不会再说跟她去,因为想也不用她,童扇一定会拒绝她跟着去。
看着童扇离开的背影,才摇摇头喃喃自语说:“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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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