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那是你平生最难熬的日子，我不仅没有体谅，还加诸给你最多的痛哭。你知道吗？你跟我离婚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确实挺恨你，害死了我唯一的家人，你却潇洒的离我而去，留我一个人慢慢舔舐伤口。现在想想，你跟我离婚是对的。”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难道觉得她流产，他对不起她了吗？
可是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她会好想哭？
“本来承受痛苦的人应该是我，可是你替我扛下所有。绛雅，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心里的内疚。当你被抓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死了，我会如何？可是那个假设没有成立，因为我不会让它发生。”
古绛雅唇角轻颤，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她想开口问，却被他打断。
“你先听我说完！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究竟哪里错了，四年前，我站在我的立场罔顾你的感受，让你离开我。这次，我又是照着我个人意愿如此伤害你之后，仍是害你被抓。这些年自私的人是我，我从未认真考虑你的心情，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甚至还拿叶子璟的死让你不得安生。”
“你知道吗？当我站在厂房里，看你活着走出来，被人搀着一步步朝我走来，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当年跟我结婚的你，那时候的你比现在快乐的多，我把明媚的你弄的如此落魄狼狈。原来这些年我真的过的一塌糊涂。”
“你曾经说过咱俩八字不合，你说我娶你就要一辈子受你欺负，想想，你跟古御笙真是亲姐弟，一样都那么爱欺负人。可是……受欺负的人一直是你，你跟着我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我总是很忙，顾着我的事业，美其名曰赚钱养家，把叶子璟丢给你照顾。要不是晴夙跟我说叶子璟向她诉苦，说我这个大哥从结婚后就不负责任，说是你害我变心，我还不知道你承受了这么多委屈。”
“所以，当我后来调查叶子璟为什么会闯红灯，晴夙为了掩盖她想摆脱叶子璟的纠缠而要他去死，他真的不堪忍受刺激，所以闯红灯死在你的车下时，她向我坦白叶子璟的心情，扭曲事实，跟我说肯定是叶子璟欺负你，你怀恨在心，趁机撞死了他，我没有了理智，我不知道你跟叶子璟平时在家里发生的一切，加上你直言断定他命不过三月，我也以为你讨厌我弟弟。”
他说到这里，古绛雅微张着嘴巴，她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一个坏事的晴夙。
“叶子琛，你宁愿相信别的女人也不相信我吗？”她是真的感觉很委屈。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说：“当叶子璟做尸检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他吸毒，我才明白你跟我打听过戒毒的方法是何用意。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最错的人是我。我夜夜酗酒，导致胃穿孔住院，所以夜不归宿。我无法向你解释你指控的我的罪名，因为我无法原谅我自己。等我伤好回家，等着我的就是你的离婚协议书……”
她泪如雨下，却咬唇丝毫不溢出哭腔。
“绛雅，我们之间的一切也许都是天意。好多次我总会想起我们初次见面时，你逗弄蚂蚁的画面，那一刻，我怦然心动。我娶你，但是我发现我竟然回忆不起婚后跟你相处的时光，因为少的可怜。我可以爱，却做不到守。我想过好好对你，可是等你再次回国，你身边的隋小禾早对你知之甚详，而我对你的生活一无所知了。当他说起他是你的男友，我知道我没有机会了。当我知道他不是你的男友，你却又要走了，我留不住你。”
“如今当你回来，我试图再次靠近你，却又害你如此。我是个不祥的人，谁跟我亲近我就克谁，这你知道。我以为我可以打破我的命运，可现实是我不能。绛雅……这辈子我够对不起你了，这四年来你过的什么日子，也许我的想象根本不及你所经历的，但我真的希望未来的你能得到幸福。不管是谁给你，只要你能幸福。”
“够了！”她哽咽着，泪就夺眶而出。“不要再说了…”
她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现在他坦白所有，她发现她根本无法承受这些。
原来他恨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原来当初他夜不归宿是因为胃穿孔，她不知道！
原来他一直爱着她，只是命运一次次戏耍他们！
原来的太多太多，都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该问谁？问她？问叶子琛？还是问命运。
她能将所有人的命运分析的透彻，她却被自己的命运玩弄了个透彻。
他说祝她幸福，不管是谁给她。
她以为他说的如此明白坦诚，到最后会说亲自给她想要的幸福，没想到却等来他如此教人心碎的话。
“你真的……这么想吗？”她抽泣着，倔强的看着他。
没有丝毫犹豫，“是的，这是我所有的想法，只要你能幸福。”
话说完了，水不热了。他站起身，将桌子上放凉的水，端给古绛雅。
她盯着透明的水杯，迟迟不伸手去接。良久，她忍着心痛，指着门口，“出去，我累了！你放心吧，大难不死，我一定会幸福的！”
“把这杯水喝了吧！”他仍是递到她面前，微微低着头。
“叶科学家，想找我喝酒，有的是机会？不用以水代酒。”她噙着淡嘲，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底。
然后她再也没有听到一句话，只有杯子放在桌上，轻碰撞出的声音，关门声响起，整个病房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躺在床上，那眼泪无声肆虐。
“灏歌，我想我今天得跟你请假，不能跟你去上班了。”童扇用勺子将锅里熬的汤一勺一勺盛进保温杯中，然后将盖子拧紧，提着走到餐桌上。
凌灏歌夹了一口咸菜，咬了一口面包，看到她手中的保温杯，就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了。于是出声调侃：“老婆，你比我任性，随时可以翘班。”
“这是命，要服从。”她开着玩笑，“我昨天去看绛雅姐，感觉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就想着陪她聊聊天。”
“你这么会拉拢人心，真是给我挣面子。”他挑眉，“我跟子琛碰过面，估计是他们俩之间又出了什么问题。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言说。”
每个人都会陷入无法自拔的牛角尖里，只能有一天等自己幡然醒悟，希望届时一切不晚。
凌灏歌翻看着早报，眼神随意瞟到一个标题，他又仔细去看，内容让他大为震惊！
“据报道，昨夜一辆红色的奥x车在青年路**，整辆车架严重烧毁，已然报废。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车主竟然在百米以外的十字路口死亡，死者全身无外伤，已经交由警察立案侦查。据记载，去年也有一起与其类似的案件，只是此案一直悬而未解，警方并未追踪到凶手。两者相似……”
童扇看他神情不对劲，就从他手中取过报纸，自行阅读。
“这……怎么会？”她惊讶的表情里明显带着心焦。“死者是边雅！她的死法竟然跟我去年的遭遇一模一样！难道她跟我一样惹到什么人了吗？”
她想起关于那晚的事情，当时天色昏暗，她开着车，与另一辆车竞逐，可是一直没能追上，在一个拐角处突然被人袭击，再醒来，次日的报道就是跟边雅死亡的报道极为相似。
“边雅？她好像是吉南遥的朋友。”凌灏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件事情会有那么巧合吗？
而童扇却隐隐感觉到什么，凭边雅和吉南遥的关系，她在跟凌灏歌拍完婚纱照就遇袭，那么一切似乎都顺了逻辑。“灏歌，我无法解释这件事，当晚的一切都浑浑噩噩，我实在想不起有用的线索。但唯一确定的是，那一定是有预谋的。而现在，边雅跟我几乎如出一辙的离奇车祸，我怀疑她就是去年害我的参与者。至于我的怀疑，前后我在跟你说，我唯一理不清的是，如果她就是害我的凶手，那么，又是谁用同样的手法，把她害死了？”
“有一个人。”凌灏歌勾起薄唇，一脸凛然。
童扇眼光注入一丝光亮，她懂他说的是谁。“你是说当年救我的人？”
“到现在警察都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那么就只有救你的目击证人能干的出这种这种事。”凌灏歌娓娓道来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吉南遥不是跟他说过边雅回了加拿大了吗？难道吉南遥一直在骗他，边雅根本就没有离开桐城，而是失踪了！
可是这一年多来，她究竟人在哪里？
如果说她真的是被救了童扇的人绑架，那么他跟边雅有什么深仇大恨，他用相同的手段杀了边雅，是想告诉他们什么？
而这一厢，吉南遥震惊地看着电视上传来的新闻，她吓得脸色惨白。
她万万没有想到，边雅竟然会死了！自从她袭击了童扇之后就消失了，现在突然冒出来，她有股不安蹿升。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