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把我带走,为什么要把我拉走。”
陆止爵甩上来,心情也很郁闷的去吧台倒酒。
“温宋不必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受,都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说那些难听的话有用。”
“为什么没用,事情本来就是因他而起。”
陆止爵吸了一口气,把杯里的洋酒一饮而尽回头。
“安优瓷,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以为温宋真的想你父亲出事。”
lilian戾着脸,一点都没有退让:“他想我爸爸死,他一直都恨着爸爸,恨着我们一家。”
“他恨你们是你们咎由自取,那一年他到新西兰如果不是你各种疾言厉色,各种找他麻烦你爸爸为了维护你而伤了温宋的心,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
陆止爵也没忍住那口气,在奢华的海景房里爆喝一声。
lilian也被这一声爆喝吓住,那咄咄逼人的样子愣愣的怔住。
两人僵持片刻,陆止爵先退让一步想要过来安抚。
怔住的lilian忽的冷笑几声,在陆止爵开口前扑过来撞进他怀里。
“止爵,我爸爸他……”
陆止爵把软弱无力的她扶到沙发边,紧紧拢着眉温柔的搂着她。
他的性子本就清冷,这样的情况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安慰。
落地窗外昏蒙的天气阴沉下去,卷着阴冷的风夹着绵绵细雨润湿了这座城市。
芈笙笑的肚子都疼了,坐在帐篷里捂着肚子来回的打滚。
柳可可拿着饮料过来,递给芈笙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有这么好笑,瞧你眼泪都笑出来了。”
芈笙擦了擦眼泪不住的点头:“真的,真的很好笑。”
“反正我是觉得没多好笑,不过烧烤的手艺还是很不错味道一流。”
“柳可可,你不是吃货啊。”
“我当然不是吃货,不过不可否认这东西做的真的很好吃。”
那群少男少女还在围着那一簇篝火,累此不疲的讲那些无聊的笑话。
夜空里,忽然闪过一个炸雷,不到片刻哗啦啦的大雨就降下来。
“哇,下雨了,快进帐篷,快进帐篷。”
本来很热闹,欢愉的气氛因为这一场大雨把所有的都浇灭了。
宋霖枭招呼男生把暴露在外面的烧烤架子,木柴,炭火,食物全都收拾起来。
“王笑,你说你查了天气预报不会下雨的。”
柳可可不高兴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芈笙笑了笑瞪了她一眼。
“这下雨还能是王笑可以控制的,你真是。”
“柳可可,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又不是上帝能控制什么时候下雨。”
“狡辩,好好的露营全被你毁了。”
“你够了啊,别什么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雨下得很大,从前一刻的淅淅沥沥变成豆大的雨点,砸在帐篷上让人有些心慌。
柳可可实在没什么事做,躺在帐篷里盯着那蓝色的帐篷顶。
“哎,早知道就不来凤鸣山了。除了野花野草,茂密的树林什么都没有。”
“嘿,不是你说了要什么贴近大自然,回归大自然。现在,回归大自然了你还嫌弃起了来了。”
柳可可摇摇头:“不是嫌弃,是这一下雨什么活动都没了。现在时间还早,难不成现在就睡了。”
芈笙也跟着躺下,拿过旁边的手机还是一点信号都没有。
“那不睡干什么,难不成你想淋着雨出去玩儿。”
柳可可重重的踢了一脚,也不知想要踢什么东西叹了一声。
“真是无聊极了,芈笙我快闷的发慌了。”
芈笙坐起来,撩开帘子没一会儿外面就快黑的看不清了,只有四周的帐篷亮起了灯。
“可可,陪我去打个电话吧。”
“什么?”柳可可坐起来,跟着探出头:“大姐,这么大的雨你想去哪儿打电话。”
“就小溪流下头,那儿有一点信号我中午的时候试过了。”
柳可可一脸为难的看着芈笙:“大小姐,真要去?”
“恩,陪我去吧。”
柳可可拗不过,在背包里捣鼓了一会儿找出电话那雨伞,搀着芈笙从帐篷出来。
“你们俩去哪儿。”
刚好碰见从帐篷里出来的宋霖枭,夜色太暗只能靠着灯光依稀看着一点。
“她要去打电话,我陪她去。”
“这儿信号都没有去哪儿打电话。”
宋霖枭迎过来,皱着眉扫了一圈:“你们俩去我担心,我陪你们一起去。”
“真的,那就太好了,说实在的这森林里黑漆漆的我还有点怕。”
柳可可本来就是大小姐,什么时候走过这样凹凸不平,怪石嶙峋的路。
扶着芈笙自己都在东倒西歪,她心里慌的紧,芈笙心里也跟着慌的紧。
“我来吧。”宋霖枭快步跨上来,搀过芈笙。
“你自己慢一点,这些路滑别摔着。”
柳可可恩了一声,更是专心的看着脚下的路。
“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这小溪里的水没这么深吧。”
“可能因为下雨的关系,水已经没过脚踝你们都慢点。”
芈笙凭着记忆,找到中午找到信号的地方。
“就是这儿了,我就问问温宋怎么样一会儿就说完。”
宋霖枭本来撑着伞,可因为搀芈笙的关系伞扔给了柳可可,又要顾着芈笙浑身都快湿透了。
他看着脚下的石头,眉头皱的更紧:“芈笙,你慢点别摔着。”
“昂,不会的。”
她找了一块看似平坦的死板踩上去,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这微弱的信号源。
她迫不及待的拨通陆止爵的电话,那头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
这样的动作她来回重复几次,一直没有痛。
看看时间,还挺早不过8点多,也不知那边温宋的情况怎么样。
“止爵没接,也许是在医院……”
她一句话没完,柳可可忽然哎哟一声扭了脚一屁股坐在小溪里。
“怎么了。”
两人同时回头,那电筒顺着水往下流了好长一截,柳可可整个人坐在小溪里哎哟连天。
“我的屁股,这下是摔成了四瓣了吗。”
芈笙看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出声,不是她没义气是柳可可这样子真的很高兴。
宋霖枭索性也跟着踩在小溪里,过来把柳可可扶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伤着。”
“应,应该没什么事就是屁股疼。”
宋霖枭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也不好想芈笙那样大笑。
“枭哥,你先把可可送回帐篷我在试试。”
他本来想拒绝,可柳可可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万一着了凉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你就在这儿别动,我把可可送回帐篷就来接你。”
“恩。”芈笙把自己的手电拿给宋霖枭。
“你们拿我的手电回去,我去捡小溪里那个。”
“你别乱动,就打着手机的光,别冒险去捡那个电筒。”
芈笙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的,我可不像柳小姐那么金贵。”
柳可可捂着疼的快麻木的屁股,不服气的哼哼:“凉芈笙你给我等着,看我等会回帐篷怎么收拾你。”
“这么大的雨别斗嘴了,快走吧。”
芈笙又尝试了几次通了一直没人接,她有些失望的盯着手机,发现状态栏上显示有一条信息。
前一刻沉默的表情立马又有了笑意,她想是不是陆止爵在医院不方便打电话所以发了信息。
她满心期待的打开,是一张图片,而且这的信号很弱加载了很久才打开。
可图片一显示出来,芈笙的脸就冷下去。
她怔怔的望着屏幕,良久才反应过来轻声开口。
“怎么…回事。”
一阵凉风刮来,芈笙打了一个冷颤脚边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像刚才的柳可可一样扑进已经涨水的小溪里。
她像一块浮木,顺着不知几时变得有些急速的水流一直往下。
不时有冰凉的水灌进她的耳朵,嘴巴。
一路上她尝试几次想要抱住旁边的石头,可上面全是青苔根本抓不住。没了手机,电筒视野一下黑下去伸手不见五指。
耳边只有流动的水声,呼啸的风声和雨声。
她想要叫救命,可一张嘴冰凉的水就不停灌进她的嘴。
跟着水流冲了一段距离,终于在慌乱中抓住一根很纤细的树枝,她本来以为危险到此为止,可身体不受控制在水里转了一圈,整个身体掉下去,不知道到了那儿脚下腾空,没有可以固定的地方。
唯一让她没有下坠的就是那一根不知几时会断掉的树枝。
她慌了,整个人都慌了,手足无措。悬着的脚尝试几次,右脚脚踝处疼的厉害,最要命的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攀附的地方。
头上的位置还有那不断往下涌刺骨湍急的水流,让她睁不开眼,张不开嘴。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几秒的镇定,做了最坏的猜测。
下面要么是一个悬崖,要么就是一潭水。
可小溪流这么浅,也不知下面的水是深是浅,可是不管是什么好像她都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环境。
只要掉下去,她就凶多吉少。
万一是一个悬崖,那也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她全身已经冷到僵硬,抓着树枝的那只手渐渐失去力气,而另一只手扑腾了几下除了凹凸不平的石头和水流什么都抓不住。
宋霖枭回来时耽搁了一会儿,可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除了落在水里亮着的手机,还有亮着的电筒已经找不到芈笙的身影。
宋霖枭冲过来,打着电筒四处打量。
“芈笙,凉芈笙,凉芈笙。”
他的声音很大,可被这雨声和风声掩盖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模糊。
“芈笙,凉芈笙。”
芈笙用尽所有的里抓着树枝,可体力越来越不能支持,而且她隐隐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坐疼,呼吸也开始不顺畅。
在坚持一会儿,凉芈笙在坚持一会儿。
她不断的提醒自己不断的告诫自己,只可惜一个响雷过后。
她清晰的听见那根脆弱的数字在折断的声音,清晰异常好似她亲眼看见的一样。
不要断,不要断,千万不要……
她心里的乞求还没完,咔擦一声树枝应声而断,也是刹那间的功夫她整个掉在外面的身体被刺骨的水冲刷着,重重的往下急速坠落。
砰的一声巨响,在巨大的雨声中被淹没。
咔擦一声刺耳的炸雷,陆止爵从沙发里惊醒。
没来由的全身起身一层冰冷的牛毛汗,他忘记梦见了什么只知被一种从心底迸发出来的恐惧惊醒。
“凉芈笙……”宋霖枭怔怔的站在小溪里,不知所措。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