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一边飞行,一边感受着眼前的所谓香火界,心思百转,莫非这灰白雾气就是香火不成?凡间香火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以前在苏家当杂役小厮的时候,还跟着张老头去寺庙祭拜过神明呢,香火无非就是奉神佛或祖先时燃点的香和灯火,与眼前世界里的灰白雾气到还真是有点相似。可是这灰白雾气可是无色无味存在的,除了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外,到没觉得有什么大的功效,其中有什么关联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神识散开千丈范围,略过一处处村庄、城池、森林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修士的存在,连外界随处可见的妖兽也没有踪迹,此地更像是一个以特殊方式存在的凡人国度。灰白雾气时而浓郁,时而稀薄,寿元也再没有出现过流失的迹象。
看着眼前静谧,安详的世界,有时候想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只要习惯了这灰白雾气,到也挺舒坦的。
在这世界里飞快的过去了数月,苏醒身形一闪落在了一处高大的山峰之上,因为在一个月前他发现这些香火都是从一个方向发散出来的,发散的速度极慢,如若不是神识感知根本觉察不到丝毫,他便循着香火的轨迹找到了此地。
放眼望去,此峰依然是灰白雾气凝实所化,似乎是方圆万里内的最高处,四周万丈悬崖峭壁陡生,凡人是根本不可能爬的上来的,山峰之上有一座直冲云霄的环形高塔,灰白的外观远看更像是一个灰色城堡,高塔占地三丈有余,高塔之上每隔数丈有一个乳白色的珠子镶嵌,磅礴的灰白雾气从珠子内散发而出,形成一股浩荡的雾气波纹向着四周荡漾而去。
“原来这灰白雾气的根源是在这里…”苏醒站在半空中,怔怔的看着那乳白色珠子,珠子只有碗口大小,表面雾蒙蒙一片,其内散发的天地能量,望之让人心惊。
神识透过厚厚的塔墙,没有发现生命迹象,沉吟片刻,身形往塔内走去,塔内的灰白雾气浓郁程度几乎达到浓稠,雾气沁入体内,身体顿生飘飘然的感觉,这时候,体内的血液忽然加快了流动的速度,缓缓冲刷着经脉内壁,这种摩挲感让苏醒达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全身经脉就像堵塞多年的水管,突然被疏通了般,畅快依然。
苏醒惊觉体内的变化,莫非这灰白雾气对于血脉有裨益不成,想罢,继续往塔尖更高处走去,从下往上看着这眼前通往塔尖的环形阶梯,恍若天梯直达云霄,真是鬼斧神工。
半柱香过后,苏醒到达塔尖,虽是塔尖但也有两丈宽的面积,塔尖中间有一个冒着腾腾雾气的水池,水池四周立着数百根拳头粗细的立柱,立柱之上白光闪烁,彼此相连,形成一副诡异的图画,凝神看去更像是一个庞大的阵法,池中灰白雾气似是通过这三尺见长的立柱送入高塔上的乳白色珠子的。
苏醒看着这诡异阵法陷入了沉思,沉吟了片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此阵与传统的攻击、防御、传送阵法相比看起来复杂太多,能如此源源不断的聚集天地能量,然后发散出去,其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阵法的范畴。
就在苏醒沉吟之时,池中浓郁的灰白雾气中缓缓凝聚出了一个老者的盘膝而坐的身影,这身影沧桑挺拔,身着白色长衫,满头银发,似是万年玄冰般从灰白雾气中隐现出来。
苏醒警惕的望着眼前虚幻身影的老者,惊疑不定间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此老者没有任何修为波动,但也不敢大意,能出现在此地的人,岂会是寻常之人。
这时老者紧闭的双眼蓦然微微睁开,缓缓开口道:“年轻人,你是香火界千万年来第三个进入此地的异界人…”声音如洪钟,轰在心神之上,连神魂都在颤抖,顿生跪拜之意。
苏醒骇然地从心神震荡中恢复过来,青光短剑迅速祭出环绕周身,自己隐匿的身体凡人是根本看不出来的,更主要的是这声音的威压就让自己感觉要神魂碎灭的感觉。眼前的老者不是没有修为,而是修为已经到达了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所以才会觉得对方没有修为之力。
老者见苏醒的动作,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随后算是彻底睁开微阖的双眼,眼中精光毕现,恍若星辰般,精光穿透苏醒的身体,在他的身上扫了扫后,又微闭上眼睛沉吟着。
苏醒此时的脊背早已被汗水沁湿,老者精光穿透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体内血液短暂的又出现了沸腾的迹象,当日面对古族的古斯都没有如今日这般。
顿时心中惊疑不定,此地的确是香火界,那凡间传颂的故事也是属实,只是第三个进入此地的异界人?似是一个信息量极大的谜团。强行镇定住心神,对着老者抱拳,道:“还烦请前辈能解答晚辈心中的疑惑?”这是苏醒第一次开口,但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异界大陆的凡尘香火本是虚无缥缈的信仰之力,机缘巧合下通过此阵,吸收聚集起来,历经千万年衍化成了人类意志,万物皆有灵,香火化灵,从而形成人间百态,自成一界,不可毁。眼前你所见到的一切,亦真亦假。”老者自然知道苏醒心中所想,不急不缓的一一道来。
“香火,信仰之力吗?”苏醒不得不感叹世间万物的奇妙,连祭祀朝拜的香火都能幻化成物,赋予生命,听老者讲来,心中的疑惑差不多也解开了大半,只是忽然想到为什么凭自己目前的修为可以进入此地呢?
“前辈,那么为什么我可以进入此地呢?”当日学习了夺命心诀,隐匿身形后莫名其妙地就进入了此地,老者说千万年自己是第三个进入此地的人,想来并不应该是那残篇功法的原因。
“异界修士进入此地,首先需要莫大机缘;其次感悟生死意志;最后最主要的是得拥有血脉之力,在人类繁衍的漫长征途里,血脉是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是一种排山倒海的力量,更是最神秘最顽固的生命密码。天有北辰为极,垣有昆仑为巅,因而三星九月总旋绕而耀,五岳八山总环顾耳盼。于是国以群为聚,群以族而分,脉以血而系,血为命之本。时间长河里,生命像一叶孤舟,缥缈也漂泊,缥缈得如同虚无,摸得着看不见。既然你都达到了这三个要求自然也就能来去自如了。”老者抑扬顿挫地朗声讲完。
忽然面色开始变的凝重起来,沉吟了片刻,又缓缓道:“血脉之力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望你好生利用。”说罢缓缓闭上了双眼。身形也缓缓开始消散,化成了灰白迷雾,与四周浓稠的雾气融为一体,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苏醒一字一句的记住老者的话语,血脉之力…再感受体内奔腾的血液流淌着,仿佛其上的一层神秘面纱渐渐在心中揭开。等苏醒缓过神来时,老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罪恶的根源吗…”苏醒低声喃喃,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片刻后,苏醒还是没有想通其中的意味。蓦然眸中精光一闪,忽然想起老者说自己是第三个进入此地的人,那么前面两个人也一定是身怀血脉之力,不知道会是谁?莫非那两人造成了罪恶吗?所以才会告诫自己…今日所见所闻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他要好好整理一番,索性原地盘膝打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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