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冰块凌一前一后的刚刚走出医院,就见王权那厮正带着一副蛤蟆镜,两手插兜的站在医院门口,身后团一辆吉普车。
大概是这小子看到我们从医院里出来,便抬手摘下蛤蟆镜,冲我们吹了个口哨,一脸得意洋洋的说:“走了,同志们,跟本司令一起去解放山西!”
“啧啧啧……”听了他这话,我忍不住嫌弃的咂舌,就在我刚要出言讽刺这厮的时候,吉普车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笑骂声:“我看你小子又欠收拾了是不?什么话都敢说,当心我一会告诉你爹,让他再给你扔新兵连里锻炼锻炼!”
我顺着车窗往里看去——只见王权的二叔正坐在驾驶室里,笑吟吟的看着我们:“快上车吧,我送你们去车站。”
王权听了他二叔的话,连连翻白眼,旋即也不再搞笑,冲着我们俩说道:“上车吧,咱们现在去车站了。”
我一边笑着一边冲他点点头,旋即钻进吉普车的后坐里。
待我坐稳后,冰块凌也钻进车里。王权看我们都坐稳后,就钻进副驾驶,示意他二叔可以出发了。
王权他二叔看我们都坐进车里,旋即发动车子,向火车站疾驰而去。
在行驶的路上,王权的二叔告诉我们,上火车只带普通行李就行,武器之类的装备
,他会想办法给我们送去,等到了平遥城会有人和我们联系。
到了火车站后,王权的二叔又嘱咐了我们几句。便开车离开了。
目送车子开远后,我们三个就背着背包,向车站里走去。北京火车站依旧和我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人山人海,人潮涌动。只是,我现在的的心情却和来的时候有所不同了。
进了车站后,我们仨就坐在候车室里等待火车进站。冰块凌那厮依旧是闭目养神,我和王权胡扯了一会儿后,也都学着冰块凌的样子,闭眼休息。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火车进站的时候。我们才起身。排队等待上车。
上了火车后,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我和王权已经累的精疲力尽,直接寻到各自的卧铺。上床睡觉了。只有冰块凌那厮没有睡。只是呆呆的坐在靠窗的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实在困得厉害,也没心思管这厮。上了卧铺之后,我就直接睡死过去了。
火车在铁轨上平稳的开着,车轮撞击铁轨发出“库哧库哧”的声响,搞得心事重重的我睡得也不是很踏实。
就在我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胳膊好像被人拉动了一下,我连忙睁开眼睛——只见王权那厮一张大脸都快贴到我脸上,吓得我直接尖叫出声——“你干嘛?”
“嘘嘘,别吵到别人,”王权一边用手指比着噤声的手势,一边挤眉弄眼的冲我低声说道:“凌文同志又脱离组织了。”
我一听王权这话,连忙从卧铺上爬起来:“什么?他不见了?”
王权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我对面的那个中铺,我顺着他的手抬头看去,发现那铺上空空如也。我连忙回头看了看靠窗的那两个座位,结果依旧没有冰块凌的踪影。
我连忙从中铺上爬下来,和王权并排坐在他的下铺上,有些迷糊的说道:“是不是这厮上厕所去了?”
王权冲我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肯定不是,我都等了快一个点儿了,如果是上厕所,蹲这么长时间,肠子都拉出来了吧?”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又问道:“你怎么发现这厮不见了?”
王权摸了摸下巴,开口说道:“人有三急嘛,我晚上尿急,就起床去撒尿,刚开始我看他不在,也没怎么在意,心想说不定这厮也去解决内急了。我就去厕所了,等我放完水回来,我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是这破火车总是‘库窿库窿’的,弄得小爷我也睡不踏实,索性我就起来坐会儿,结果我一直坐到现在,凌文同志也没回来,我觉得不对劲儿,就把你叫起来了。”
听了王权的叙述,我也感觉奇怪:这厮大半夜的,况且又是在火车上,他不在这老老实实的待着,还能去哪呢?
我和王权对视了一眼,旋即开口说道:“走,咱们挨个车厢找找。”王权点点头:“我刚想说,咱去找找,就这么一溜车厢,我还不信这厮就能凭空失踪了,说不定跑哪个车厢里头泡小姑娘呢!”
我一边起身,一边白了他一眼:“就他那样子,绑架谁我还信,还泡妞,你以为谁都是你啊?”
王权看我起身,随即也站了起来,眼睛一瞪,阴阳怪气的说道:“得了吧,说不定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呢。”
“好了好了,咱俩别废话了,赶紧找人要紧。”我赶紧止住这厮跟我俩抬杠,左右看了看,接着说到:“我说王司令,咱们应该先看哪头?”
王权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刚才我出去撒尿的时候看了一下,咱这节车厢已经是倒数第二节了,咱先去最后那节看看,要是没有,再顺着往前走。”
说罢,王权便带着我往最后的那节车厢走去。
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车厢里的其他旅客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车厢中十分昏暗,只有桌子下头的一排小黄灯,照亮通往车厢尽头的路。
我和王权蹑手蹑脚的走到车厢的门前,轻轻打开隔门,走进了最后的那节车厢里头。
在这节车厢里,我俩在摸黑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冰块凌那厮的踪影,旋即我俩又原路返回,向前头的车厢内探去。
一连摸黑探了五个车厢,我俩也没见着冰块凌那厮的半个影子,我心中有些不耐,开口小声嘀咕:“冰块凌这厮怎么回事?怎么总是这么无组织无纪律?我说王司令,等咱俩找着他之后,你可得好好批评批评他!”
王权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别过头白了我一眼:“啧啧,这好人都让你当了,黑脸都给我唱,我看这厮无组织无纪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小子不是政委么?批评教育战士的事应该是你来,我哪能戗行呢?”
“切,这时候来谦让劲儿了,你说这厮能跑哪去?该不会是在哪站偷偷下车了吧?”我一边仔细查看着车厢里的卧铺,一边小声说道。
“哎呀,这车厢闷死了,连小爷我都快受不了了,那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我看他八成是受不了热,爬到车顶上吹风数星星去了。”王权一边抹了把汗,一边嘟囔道。
我也热的心烦,刚要开口骂他别胡诌八扯,这时候,王权已经打开了车厢的隔门突然,他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有些激动的拍着我说道:“哎!陛下!你看!那车厢里头站着的,是不是无组织无纪律同志?”
听了他的话,我连忙抬头看去——透过这节车厢的隔门玻璃,我看出这大概是一个软卧车厢。借着那车厢里昏暗的灯光,我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个挺拔消瘦的身影——正是冰块凌那厮!
然而此时,他正靠在一处软卧房间的门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和王权看到冰块凌那厮杵在那里安然无恙后,同时松了一口气。接着,我心里便有些疑惑:这厮不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铺上睡觉,跑到这来发什么呆?
我心中好奇,旋即便一把推开了车厢的隔门:“你——”还没等我话说出口,冰块凌那厮就已经抬头用他那刀子般的眼神扫了我一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连忙捂住嘴巴,这时候,王权跟着我走了进来,看见冰块凌示意我们别出声,便掏出电话,在上头打了一行字后,拽着我向冰块凌缓缓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