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事,清辰眉心微跳了两下,问:“那刺客呢?该不会又要跑到我们宫里来了吧?”
锦心撇了撇嘴摇头道:“死了,侍卫本想捉拿活口,可是那人拼了命的想逃跑,最后眼看着跑不了了,便用剑自刎了。”
清辰缓缓靠回枕上,一时陷入了沉思,皇后早就解了禁足,自打皇上回来之后,听说帝后只也只见过两次面,今晚的刺客是怎么回事着实难说。
“皇后怎么那么巧的就在御花园碰到了皇上呢?这个时候,皇后出来做什么?”
锦心拖着腮微微挑眉道:“今晚皇上要去看大皇子,所以下来的早些,皇后娘娘说是去佛堂祈福回来的晚了些,所以才在御花园恰好碰见了皇上,然后两人说了没几句话就碰见了刺客。”
清辰冷笑道:“倒是也巧,本公倒觉得这刺客,没准就是皇后一手安排的。”
锦心诧异的问:“娘娘这话怎么说?”
清辰轻声哂笑,凤目微虚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望向床帐上的夜明珠,那双明澈的眸子里似乎染了一层清冷的薄霜,“后天就要选秀了,到时候皇后必然是要出席的,眼看着新人入宫,皇后若是失了威仪,如何驾驭新进宫的嫔妃?一个迁居别苑的皇后,又有谁会真正的把她放在眼里,所以现在皇后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重回承坤宫,就算暂时没有实权,那个地方也是身份的象征,只要她在承坤宫,嫔妃就必须按照规矩晨昏定省去向皇后问安,宁妃就算野心再大,大事上也必须要先请示皇后才能做决定,只要宁妃低了头,这宫里还有谁敢对皇后不敬?”
锦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这次皇后救驾是大功,就算皇上不肯松口让皇后搬回承坤宫,朝堂上也必然会有臣子站出来为皇后请功鸣不平,而皇上似乎也没有理由不答应。”
“所以刺客是谁派来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皇后立功了,皇上必须要有所表示才行。肩上的那点小伤,又能碍到皇后什么呢,甚至都不会影响皇后后天主持选秀的大局。也许用不着前朝那些人操心,今晚皇上就会下令准皇后重新搬回椒房殿,这后宫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本事,皇后哪会那么容易就被桑贵容扳倒?”
清辰轻声叹息,知道皇上不会再来看她了,便吩咐锦心说:“出去吩咐小祥子关宫门吧,眼下我们是自身难顾,其他的事情左右不了,不过问也罢。”
锦心伸手帮她拉了拉身上的棉被,见她脸上神色倦怠,有些心疼的轻声劝道:“娘娘歇歇神吧,别再为皇上边关的那件事劳神了,这些事情本该是那些前朝臣子来为君分忧,娘娘就安心养病,就算想为皇上分担,也要先养好了身子再说。”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清辰微微闭了眼睛,话虽这样说,可是脑子里却还是没有停止思考,不管怎样,倘若能帮到他,她都会不遗余力。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次日皇后便奉旨重新搬回了承坤宫,因为她病着,皇上选秀的事情便交给皇后和宁妃操办,当然选秀那天皇上是必然要出席的。
先前太皇太后曾经有令要她协助皇后办好选秀的事情,可是她这一病,又因着太过劳神,日夜不能安寝,这病居然就越发的沉了下去,等到能下床的时候,新人早已入宫好多天了,且连居住处也已经分配妥当,只是她与她们还未曾见过面而已。
那么多天的苦思冥想,清辰终于有了帮着萧珺建成边关贸易城的法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他,便强撑着还未痊愈的身子带着云岚来御书房求见。
这一次依旧是碰了钉子,福泉出来带着些歉意软声道:“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暂时没有空召见娘娘,不如娘娘先回去,等什么时候皇上得了空,会去看您的。”
清辰头有些发沉,在外面站了这一会,便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发虚,且身子摇晃不定,连喘息也逐渐不能通畅起来,又加上心中难过,越发的觉得难以支撑。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哽咽道:“福公公,劳你去告诉皇上,就说边关贸易城的事情,本宫已经想到了办法,可以让皇上不花一文钱就能将它建好,你再去帮本宫告诉一声,本宫这次来不是为了私事,是着实想帮皇上分忧。”
她边说着的时候,福泉眼睛已经开始发亮,这些天皇上因为这事,与众大臣商量了不下几十次,可算来算去,就算把成本压到最低,国库依然支付不起这笔银子,皇上为此愁眉不展寝食不安。虽然福泉不太敢相信她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可有着之前的事情,他也知道宸妃聪慧不凡,既然她这么说,想必自有她的主意,没准还真就能为皇上分忧。
福泉见她脸色比之前越发的苍白了下去,慌忙招手叫过一个御前伺候的小宫女说:“好好扶着娘娘些,我再进去通报一声。”
福泉进去将清辰的话重复了一遍,上座的皇帝微微向前探身,显然是张口想问什么,却终是没有问出口,片刻后又慢慢坐回了身子,手里的紫毫朱笔“咔嚓”一声断为两截,神色痛苦道:“朕知道,如果她这么说,就一定有她的办法,可朕……不想再让她有立功的机会,因为那就意味着,朕先前所做的努力都要白费了。朕不能原谅她,这也是为她好。你出去告诉她,这些是前朝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政,让她以后不要再妄议朝政,否则朕定重罚。”
福泉在底下劝道:“皇上,娘娘既然这样说,必然有她的道理,您为何不听听呢?这样冷的天,娘娘在外面站了许久了,奴才看她的样子,怕是快要坚持不住了,您向来心疼宸妃娘娘,怎了忍心看着她拖着病体在外面……”
“闭嘴,朕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难道连你也想要抗旨不遵?”萧珺抓起桌上的奏折恼怒的朝福泉丢了过去,“还不快滚,既然她病着,还要她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