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这送亲的队伍越来越远去,平宁在马车内终于克制不住的哭了,马车外锣鼓升天,没人听见她在车内的哭声,平宁赚头掀开马车后的小帘子,只见临安城的城门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刚刚她不敢看,是怕看到父皇和母妃的声音,怕自己会不想出嫁,会想要回宫。
送亲的队伍到了临安城外几十里路远的地方是停了一停,平宁知道外头是要一路祭祀烧香的,安静的呆在车内,锣鼓声停了,那官司的声音尤其的突兀。
平宁想要翠儿进来添点妆,手刚刚碰触到那帘子,又给放下了,谁知道情绪上来还会不会哭,没人看到,也就算了罢。
倒是翠儿时刻惦记着,在马车外问她要不要喝水吃东西。
白天赶路,晚上是歇脚在庄子里的,没有一个晚上歇在野外,一路过去,庄子都是及早安排妥当。
九堂叔和堂弟送嫁,有几个夜里,平宁睡不着,就和堂弟隔着门聊天。
从他的口中,她得知了关于北图王的一些事。
当年的事情她都是听来的,篡位,杀戮,逃亡,复国。
人生经历这些已经是足够的不平凡,更何况当时的北图王,也还是个孩子。
每个人肩膀上都有责任,或重或轻,与她而言,那北图王肩膀上的,比她来的重多了...
送亲去北图,路途遥远,得要将近两个月。
路途中苏彦昊不止一次的问她,为什么答应嫁去北图,她不愿意,皇上和贵妃娘娘都会护着她,不会逼她嫁。
可她总是笑着摇摇头,\“我不嫁,也会有人嫁,昊哥儿,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已经得到了很多,总不能什么都不付出。\“
人生的前十五年短暂,后五十年才漫长,苏彦昊佩服这个堂姐,也相信她在北图能够过的很好。
有些人,不论嫁给谁,她都能生活的很快乐。
六月底的时候,送亲的队伍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到阳关了,那日从庄子里出来,平王爷派去探路的士兵来报,说是就在小镇外十几里路的地方,北图王的迎亲队伍到了。
刚准备上马车的平宁一怔,当初不是说在阳关迎亲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来报的士兵还给平王爷送了一封信,看完后,平王爷挥手让送亲队伍进发,自己到了平宁的马车边上,对她说道,\“提早半个月来迎亲了,这一带有时候会乱,看来是担心的,一起也好。\“
小半天的路程后,送亲的队伍和迎亲的队伍碰上了。
没有大婚行礼之前,按理来说平宁是不能和北图王见面接触的,平宁呆在马车内,马车外传来他的声音,隔着这厚厚的帘子,就当是见面过了。
声势浩大的送亲队伍也因为他的出现,越大的庞大,等到阳关的时候,入的城门口到出的城门口,这送亲的队伍还没走完呢。
平王爷是要把平宁一直送到北图的,在阳关留下了大部分人,把平宁交给迎亲的队伍护送,他则带着儿子和一部分人跟在迎亲队伍后面。
又是将近半个月的路程,终于到了北图的王都。
到的时候正是下午,大婚行礼在晚上,平宁被送到了王宫内的一座行宫里,翠儿扶她进去,准备换大婚行礼嫁衣的时候,平宁看到这行宫中的一切,愣了愣,怎么这么熟悉。
这里也被装点的十分喜庆,用来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婚行礼,平宁打量了一会,终于发现这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
大殿里的一桌一椅都和宫中的差不多,平宁看过不少描述北图生活的书籍,里面还有详尽写着北图人生活习惯的,和大今朝的相差很大。
可这里的一切,就好像是临摹了另外一个临安皇宫宫殿的模样而造。
翠儿带着几个王宫中的侍女进来了,她们手上捧着的是大婚行礼要带的首饰,衣服被挂在偏殿,色调主红,款式却和她的嫁衣很不相同。
平宁走入偏殿,伸手让翠儿她们替自己脱下嫁衣换上另外一件,坐下对着梳妆台,重新换了一套首饰。
不是凤冠是王冠,厚重的压的脖子微酸,上面的宝石大颗镶嵌,简单豪华。
过了一会外头有人禀报,时辰差不多了,不需要戴喜帕,翠儿直接搀扶着她出去了。
外面早就铺开了长长的红毯,到了台阶下,分叉开来,一面是向主殿,一面朝向王宫中一个偌大的广场。
此时天色昏暗,红毯两边都立着柱子,柱子上是点燃了的火束,照亮着路,而柱子后面站着的,是一色宫装的侍女,她往前走一步,两侧的人便跪下行礼,那是双膝跪地匍匐的姿势。
引路人带着她去往广场那,沿着红毯而立的柱子顺着台阶绕开,台阶上,那是一个高起的平台,平台后立着几人环抱的大粗石柱,柱子上刻满了她不认识的字。
那个人,身着着北图王新婚才穿的袍子,负手而立站在那,看着她提裙走上台阶,面带一抹笑意,向她伸出了手。
平宁怔了怔,松开了提裙的手递给他,维特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上来,过身的刹那,平宁听到了他的说话声,“你真漂亮。”
烛火之下映衬着平宁的脸微红,她和他并齐而站,很快,台阶下站满了人。
那些人多穿的华贵,越站前面的身份越高,望过去后面密密麻麻的都有些瞧不仔细,在台阶下一个人的开口第一声,所有人跪了下来,对着她和维特齐声喊道,“王与王后,共享北图繁荣。”
这齐声的叫喊震耳欲聋,像是要刺穿这夜空一般,随着这声音的停止,她们的身后,漫天的烟火绽放了开来。
平宁震撼于这样的阵仗。
耳畔传来北图王轻声说话,“欢迎你来到北图,我的王后。”
没有礼节繁重的行礼,没有一拜二拜的习俗,北图人用最直接最明了的方式,表达了他们对新王后到来的欢迎。
平宁的耳中都是那热闹的烟火声,她转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的维特,多日来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因为这一刻,放了下来。
维特接收到了她的眼神,低下头来,平宁很快避过,静静的看着天空,那侧脸上带着的宁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在广场没有任何行礼,平宁这样见过百官后,继而去了主殿,在这里也没有跪拜,只是听那主司仪的人诵读了一些东西,有关于父皇圣旨下的内容,有关于嫁娶。
继而维特带着她去了王宫的祭拜先王和先王后的祠堂里,跪拜上香后,回到了维特所住的宫殿。
红烛跳跃,平宁一进屋子,这心又悬起来了,服侍着的人鱼贯而退,维特亲自倒了两杯酒到她身旁递给她,“北图这里成亲没有这么多的礼节,这交杯酒,咱们自己喝。”
平宁站了起来,拿着杯子微微朝他那倾了倾,两个人绕手,一杯子酒下去,她呛了几声,即刻红了脸。
随之传来的是维特的朗笑声,平宁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也不顾什么羞涩不羞涩的,哼道,“现在可以把衣服换下来了?”
成婚的礼服繁重,平宁叫了翠儿进来,进了隔壁的屋子把衣服换下,一旁准备着几套换的衣服,皆是红色为主。
摘下头饰换好衣服出来,翠儿退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又一下显得紧张,平宁无处可做,站在那,一时间有些局促。
倒是维特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这里的酒烈的很,多用来御寒,不胜酒力的,可是会醉。”话音刚落,后劲上来,平宁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维特拉住了她,一个回力,她跌在了他的怀里。
撞入厚重的胸膛,耳中嗡了一声,不知是酒力的作用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拥抱,奇怪的感觉在心底推蔓了开来。
维特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抱起她,直接抱向了大床。
他要用最强势的攻入让她去面对这些,无可躲避。
平宁在他的身下,纤小而羸弱。
维特用心的记着她的每个样子,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遇到能够让他动心的人,他必定是要她完全的属于自己,从身到心,缺一不可...
新婚的第一夜总是充满了探索,疼痛过后蔓延的异样,第二天留下的,便是浑身的酸涩,平宁羞于启齿这样的事情,而另外的一个人,却乐的欣赏她所有的样子。
新婚三天维特并没有上朝,就带着她逛王宫了。
偌大的王城里,建造的地势高,从王宫的最高墙沿看下去,便能一览王城的所有。
七月的王城显得郁郁葱葱,地势起伏大的北图,到处都能看到无限延绵的山脉,平宁其实挺适应这种感觉,自由,开阔。
三日后平王爷带着苏彦昊要回临安城去了,维特陪着平宁去送行,一直送到了和阳关相交的一个小城中,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平宁远远的望着那军队越来越远。
身侧有个人轻轻的把她揽到了他的怀里,平宁的周身全是他的气息,怎么都推不散,也躲不开。
她还没有爱上他,可她也不讨厌他。
平宁远远的望着,那仿佛能够看到临安城,能够看到皇宫,能够看到父皇和母妃的笑靥,能够看到弟弟们的神情,但她的今后,要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和这个人在一起。
良久,平宁开口,“你说的,可都算数。”
维特只愣了一愣,随即肯定,“算数。”
转而平宁挣脱了他的环抱,转身朝着城墙下的楼梯走去,速度很快,伴随着她的动作,她亮而倩丽的声音传来,“那就好,你要是反悔了,我也饶不了你。”
他转头看去,留给他的,是一道火红的背影,步调欢快的即将要消失在他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了,终于更新上了,捶地,已经不能治愈了
今天下午出去买材料,忙了一下午,晚上好不容易写完,结果晋江受了0-
平宁番外一,明天会更新的早点,真的,明天周末,在家休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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