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末,扶风马钧改‘蔡侯纸’制法,另造新纸,其纸洁白、耐用可书写装订成册,完全替代帛、绢、简牍,久之风靡天下,为后世称赞。
半个月后,马超一行人到达京兆长安北三十里的长陵,由于马超、孟达离乡情切是以决定不再耽搁,不进长安城,连夜赶路,途中只在一处乡村歇息了两个时辰,第二日中午终于回到了槐里。
当马超一马当先进了槐里城时,街上有认识马家二公子的叫一声‘哎哟,小神童、黄门郎回来了’顿时大街上像是炸了锅一般。
这个秋季,三辅大地迎来了一个好收成,槐里城的百姓又因为马钧改造的各种农具更是省时、省力百姓们对向来仁义的马家好感更高了。
是以,在这个收获不错的初冬见到了这两个月来,槐里城、扶风郡,甚至是关中三辅声明最盛的马家二公子,集体爆发出了最高的热情。
有那瘟疫中得马超的法子救回性命的百姓,更是匍匐长街行跪拜大礼,这也是因为那两年马超跟着天师练武深居简出,连球都没踢几场,绝少公开露面。
更别说这样骑着高头大马,左右侍从长枪大刀跟随,驰马长街意气风发的出现了。
马超见此忙让马朗搀扶自己下马,将那些跪拜之人一一扶起连声的谦逊,这时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以至于,巡逻衙役见道路堵塞,连忙来看时,见到这般情景也都加入了起哄围观的行列,眼见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行人也只能下马跟着马超步行了。
反正是回来了,孟达倒是乐得凑热闹,一脸笑呵呵的表情跟在马超身后,边走便向着围观人群中顺便喊他名字的的人抱拳作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热闹的像赶集、庙会一样的大街上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句‘万岁’这下可不得了了‘万岁’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下马超吓了个够呛,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虽然马超知道,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万岁已经是皇帝专用的称呼了,但是民间可不管这个,喜庆的时候照样口呼万岁,打了胜仗的士兵也经常对着将军喊万岁,但是因为马超‘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对这个敏感词还是极其敬畏的。
有心阻止****们这种极其不和谐的行为,但是任他怎么挥手、大喊都无济于事,甚至是孟达、马朗都开始起哄喊‘万岁’这情形倒是让赵云、孟坦甚至张天师都大为惊讶他们绝不曾想到这个小孩儿在民众间的威信这么高。
这一闹,马超一行人停停走走半个时辰愣是才走了二里地,反而是沿途店铺、摊贩端茶递水、水果、点心、酒食、肉饭送上不少。
以至于当马兴、马钧和管家马攀闻讯赶来的时候马超一行人愣是吃了个饱,马超见了马兴和马钧像是见了救星一般。
而当马钧一句“贤侄,你终于回来了,纸造出来了”更是令马超欣喜若狂,排开人群拉着马钧拔足狂奔。
围观群众见马超狂奔而去,便也都纷纷散了,赵云、马朗跟了上来,马兴则引着张天师清风五人向马家而去,至于孟达则是领着孟坦先回孟家。
马钧拉带着马超来到槐里城东南十里涝河和渭河交汇处,这个叫做秦渡的地方。
河岸边一处院落里便是马家的造纸作坊,这涝河就是八水绕长安的涝水起于南边秦岭之中。
马超进门只见这院落不仅是大,简直是巨大,东院和西院之间居然用木桥相连,为什么要用桥相连?因为东院和西院是横跨在涝水上的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院落。
西边的院落耸立着烟囱,还传来不绝于耳的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显示正在作业的人数不少,显然这就是马超同马钧商议的冶铁制刀的作坊。
当然马超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身处的东院中造纸作坊的成就,马钧引着马超来到河边的一排作坊中,这里大概有二十个工匠正在紧张有序地工作着,没有人理会马超的到来,倒是都对马钧礼敬有加一边忙着见马钧走到身边也要对马钧躬个身算是行礼了。
马钧示意众工匠依旧工作不要理会自己后,便给马超依次讲解起造纸的流程和改进的地方。
生产纸浆:要经过备料—切穰—踏碓—捣浆—淘浆的几道工序,具体流程是:先筛选出用清水泡过的新鲜树皮,麻皮、稻秆、麦秆、桑皮、破布、放到石灰水里泡三天,然后在大锅里蒸煮一天一夜。待树皮彻底软化,拿到河里将石灰和其他杂质彻底洗干净后放到石碾上碾成穰,再用铡刀切碎然后在上石碾碾成松散状,之后放到石捣里用石锤捣,使树皮变得更软更细,最后放到石槽里淘浆变成均匀的纸浆。
马超见到河边浸泡纸浆的水槽,马钧说,这个水槽一定要用石头垒砌,才能保证水不变臭。
水槽下是一个两步见方的水池,一个装有四扇铁叶的风扇状的工具正在河边的水车的带动下在池中飞快转动,来回搅动让碎散的树皮均匀分布在水中。
马超惊奇这种水力机械装置居然如此巧妙的运用,倒是马钧一副淡定的表情说道这种装置和水车是他几年前就制作出来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地方使用而已。
随后巧妙地使浆糊状的树皮流到下一个池中覆盖在纸帘上,形成湿纸,一张张叠放于纸床上。
待达到一定厚度后,用杠杆的方法把成沓的湿纸放在支点上,逐渐除去湿纸中大量水分,形成纸砖。
最后马超看到的就是把纸一张张撕下,贴在平整木板上、洁白的墙上晒干。
马钧打开一口箱子,厚厚一沓楮皮纸展现在眼前。这种纸亮白洁净,柔韧性非常好,用手使劲揉搓再展开,基本平展如初,马钧说据他观察这纸还耐保存。
马钧说这种纸是最好的是用马超建议的树皮又经过他自己的实际试验掺杂麦秆、稻秆制成的不但光亮洁白便于书写还可以折叠揉搓极其耐用,完全可以达到马超所说的书写和装订成书的要求。
马超心情激荡不已,可以书写的纸终于面世了,从此以后
书写轻便的纸将会装订成册变成书籍迅速流通,文化的传播将会比此前大大加快。
而这一切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想想可以看到洁白纸张制成的书籍马超又有了那种久违的熟悉的...等等!有了纸张不等于有了书籍,马超突然想到了那个简单的可以操作的后续工作。
“叔父”马超看完白纸细细思索之后欣喜的对马钧说道“叔父,可知道印章雕刻之法?”
“印章雕刻?此事易耳,贤侄若需此物,这作坊中也有善于此道的巧手匠人,片刻可就,便是愚叔虽不善此道却也能雕刻!”马钧有些疑惑怎么说着白纸马超突然所起印章了。
“叔父,可有印章在身,小侄借来一用”马超连连摆手忙说道
马钧道印章是随身之物,自然是有的,马钧从怀中取出自己的印信递给马超,马超抽出一张白纸放在几上,拿着马钧的印信蘸了墨汁,用力的印在白纸上随后抬起印章,白纸上一个清晰的马钧名号出现在白纸上。
“叔父,请看这白纸上用印信是否清晰看见?”马超问道
“呵呵,这自然是可用的,贤侄回来之前,某已试过多次不说这种上等的好纸便是第三等的纸也可以用印信”马钧自信的道。
马超见马钧以为自己说的是纸张的质量问题,于是又拿起印章连连印在纸上便印便说道“嗯,这小侄自然是信的,小侄的意思是若是把这印章做大像是一张纸这般大刻上书册上的内容或是做多把论语大学这些书册上的每个字都刻成印章,然后将印章上的像字印在纸上那么印在白纸上”
“贤侄是说把这白纸变成简牍一般的书册?”在马超的启发下马钧立即就领会了马超话中的含义
“天呐,这将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到那时全天下所有的书册将会由一卷卷笨重的简牍,一卷卷昂贵的绢帛变成这一张张轻便、便宜的白纸啊,这是造福天下功德无量的大举措啊”马钧激动的说道
马钧忙拉着马超商量了一番办法,马超又说出了一些活字印刷术的事情,二人又合计了一些细节,马钧忙去召集人手准备相关事宜了,却将马超晾在一边。
马超只能对着科学狂人无奈地摇摇头,本来还想去西院看看冶炼钢铁打造云纹钢刀的事情,看看马钧对印刷术的狂热劲头马超只好作罢,又看了一圈,对着忙的不亦乐乎的马钧道了声告辞,马钧也不留他,只说了句等印刷术有了进展便去通知马超,便埋头苦干起来。
马超只能再次摇摇头出了作坊,等到了作坊大门的时候马朗早已等候在此,说是夫人念子心切,让他来请马超快些回家的,到了作坊大门却被挡住不准进去,说是老爷马腾早有严令这两处院落除了匠作人员之外就只有二公子马超和马腾本人才能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