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眼底地得意看个仔细,穆柏南唇角一勾,正合他意。
这大概是苏饰可所吃过最尴尬的一顿早餐了,不是替自己尴尬,是在替文清尴尬,简直就是开启了虐狗模式。
用餐过后,苏饰可便与穆柏南回到了各自房间。
她收拾穿过的衣物,准备洗一下。
一想到对面还有一个麻烦鬼,她拿着手中的衣物敲了敲穆柏南所在房门。
门被开启,苏饰可被穆柏南拉扯进房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好他眼疾手快。
将她抵在门板上,穆柏南薄唇勾的肆意。
“可儿,拿着这么多衣物,你是准备住在这里么?”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物,干笑了两声。
“不好意思,我只是准备洗衣服,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衣物需要洗,交给我就好了。”
他深邃的眉眼动了动,沉稳的嗓音低缓至极。
“可儿,我想,你自己更需要洗一洗。”
苏饰可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颤,略显娇羞的推开穆柏南。
真是的,本是一句在简单不过的言语,说着说着竟如此暧昧。
她自行走向了浴室,在见到地上的衣物时,随手捡起他的衬衫,一同丢进了洗衣机。
穆柏南迈着修长的双腿来到沙发前,略显慵懒的倒靠在上。
他望着纯白的天花板,眸光一转,将实现落入桌上的手机。
自从来到古镇,他与所有人都切断了联系,包括登记手续以及入住手续用的全然是文清的名字。
他的指尖落入开机键,待屏幕亮起,多条未读短信传送过来。
“第二周,她没有苏醒,稚嫩的脸庞一如五年前,那般安静,南,你说,她会不会再也不会醒来了?”
“第三周,医生说她近日情况不乐观,不醒来全然是她大脑的主意识,是她将自己困在了昏迷中,我在想,或许那其中是有你们曾经的梦境。”
“第三周,她日渐消瘦,顾晓与史尘政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南,你该也想她了。”
“第四周,她苏醒了,第一件事便是询问你的去处,将手机吊针拔掉,便匆匆跑开,突然想与你打赌,我猜她是去别墅找你了。”
“第五周,她在别墅哭了很久,将自己困在其中不出来,无奈之下,我将真相告知她了。”
“第六周,我未见到苏饰可,她拒绝见任何人。”
“第七周,我未见到苏饰可,她一直吃着你存在冰箱内的速冻食品。”
“第十周,她离开了,只是给我发了条短信便离开了,她说她知道什么最为重要,我猜是你。”
“第十一周,她该在你那里,或是一人漂泊,或许她更为了解你,也大概能揣测出你在哪里。”
“第十二周,我并不清楚你们二人到底是怎样的状况,但我希望,凡事深思熟虑,史尘政在她离开后便回到美国了,临别前,他说,他守护了她五年未得到她多看一眼的机会,而你轻而易举便收纳了她的心,真的是很不公平。”
耐心将一条条短信看完,穆柏南收回了视线,紧盯着在卫生间内来回打转的苏饰可。
什么时候这么任性了,连针剂都擅自拔掉。
实在无耐心等到洗衣机转完,苏饰可擦干了手便回到了沙发上,靠在了穆柏南支起的腿上,打开了电视,从中观看无聊的电视节目。
他深邃的眼一闪,薄唇微勾。
“可儿,手机关机了?”
闻言,苏饰可直直的盯着他的眉眼,微点了点头。
“想静下心找你。”
穆柏南眼底沉静如海,微波不惊。
“喜欢这里还是C市。”
苏饰可轻声叹息,仔细思虑一番,沉默一会儿,她浅笑“有你在就好。”
在哪里都没差。
纵然在繁华,无穆柏南的地方都是一片荒芜。
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他微挑了挑眉“我竟不知道,我的可儿嘴巴这么甜,甜食吃多了?”
听清他言语中的调笑之意,苏饰可脸色微红。
“不是嘴巴甜,是我开始学会对你不再隐藏心意,无论是十八年前,还是五年前,我都不会表达,在意或是伤心都只会一人承受,无数次,我想抱你的时候总是默默的收回了手,而如今,我想抱你的时候就去吻你,因为我爱你永远都比实际行动多一点。”
如若五年前,她也是这般洒脱,或许他们之间不会出现如此隔阂。
但这样也好,经得起风雨的爱情才能承受住灼热的阳光。
穆柏南的视线静而悠远,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他坐起身,将她圈入怀中,低沉的嗓音满布爱意在她的头顶盘旋。
“可儿,无论你想做什么,说什么,都大可直接告诉我,因为我们是夫妻,对我,无需隐瞒,无需不自在,知道么?”
过去的时间,他总在她的身上看出‘拘束’二字,好似做什么都是如此拘束。
纵然二人已不是第一次在一起,还是不难感受出她的不自在,那并不是出自夫妻间该有的。
直到昨晚,他才真正感受到她的安全感全然交付他。
感受到沁入鼻尖的淡香,她吸了吸鼻子,浅笑道:“嗯,我们是夫妻。”
穆柏南略显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
“看来我要赶紧与可儿办结婚证了,免得下一次你在老跑,又宣称我是无照驾驶。“
听完她的话,苏饰可猛的从他怀中挣脱。
“结婚证?”
他略带责罚的敲了敲她的脑袋。
“怎么?不想与我办。”
彼此对视了一分钟。
苏饰可淡淡的收回了视线,低声道:“我竟然忘了,还有结婚证这个过程。”
她一向拿两个红本当做她与穆柏南毫无关联的当挡箭牌。
如此到了关键时刻,她竟然忘记了,人生中全凭这两个红本本。
罪恶啊。
穆柏南狠狠的眯了眯眸,将她脸上沾染少许的尴尬之意收进眼底。
“又在想什么?”
每当她这样的表情时,必然是想到了什么事。
回过了神,苏饰可傻笑了两声。
“穆总,我的户口在美国,而且,我们现在不能办结婚证。”
闻言,他的脸色突然一暗,全然忽略了她的苦衷,全然当做她不想与他办结婚证。
他眼瞳闪过一抹不悦。
“可儿,你还有什么顾虑?”
听着他略有些冷冽的声线,苏饰可垂眸,就知道,他一定会胡思乱想。
但,真的没办法办结婚证啊。
穆皓修出生,始终未落户,她一直不愿让他入了穆柏南的户口,况且如若入户,必然要联系父亲,想到此,她就将穆皓修的户口暂停办理,也就是说,在这个期间,穆柏南的户口一旦有变动,她的小混球就变成了黑户。
想到此,她猛的摇了摇头,直直的望着穆柏南。
“我们可以先结婚,结婚证又不重要——”
语出同时,她整个人都显得很没底气,结婚证怎么会不重要,如若不重要,大家还办结婚证干嘛,直接在一起不就好了。
穆柏南敏锐的察觉她好似有什么为难之处。
他沉凝的眸子越发莫测。
“不重要?可儿,那你就等着一夫多妻,我不介意为你娶回几个姐妹。”
穆柏南的口吻冷不防的变得轻佻,有些超出了苏饰可的预想。
她牢牢的锁着他的眸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老公,不是我不想结婚,是我……的确有苦衷嘛!就不能体谅我一下。”
见她满眼委屈的模样,穆柏南神色微变,褪去了清冷,恢复了原有的温润。
他侧眸凝望着她,邪魅一笑。
“苦衷是什么,我倒很想听听,什么苦衷成为了你我不能结婚的理由。”
苏饰可陷入了沉默。
她总不能说因为不想承认穆皓修是他的儿子,而选择了暂时吊销户口吧!
她微抬眼,迎合他灼热的目光,微咬了咬唇。
“我……我……我户口在美国,办起来比较麻烦啊!”
老天爷,原谅我又说了一个极其不靠谱的谎言。
她怎么会不知道穆柏南是谁呢,随随便便一个户口还拿不到么。
穆柏南略显慵懒的靠在沙发之上,幽深的眸子狠狠一眯。
“等回到C市,我就派人亲自将户口拿回来,我倒是很想知道,办个结婚证麻烦在哪里了!”
再听见他的话后,苏饰可的脸色徒然一变。
偌大的房间陷入了沉默。
她一直在想着各种应对理由,从穆柏南言语中寻出破绽。
他都说了回到C市。
暂且不回C市不就好了,她若是说喜欢这里的景色,他绝不会将她带走。
想到此,苏饰可难以抑制心中喜悦,眉开眼笑的凝望着穆柏南。
“好啊,就这么办吧!”
一想到自己又一次败下阵,她就倍感心酸。
见她终不在回避话题,穆柏南视线幽幽的望着苏饰可,薄唇轻动。
“可儿,你又在心里盘算些什么?”
她面容上不可掩饰的得意神色已出卖了她。
苏饰可甜腻一笑,凑上前,温热的唇瓣落入他的唇角。
她不闪不避的迎合他的视线,清甜的小脸犹如绽放的百合花一般,纯白无暇。
“婚礼是个重要的日子,当然要盘算一番啦!”
哼!穆柏南,我用婚礼当借口,我就不相信你还要咄咄逼人。
总之,我暂且不回C市,我们的婚礼很难举办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