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冷包围着自己,祖震林内心感到恐惧害怕,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想要逃跑,却动弹不得,这就是死亡之后的世界?不知过了多久,震林终于感到一股暖意,但仍是处于黑暗之中,想要睁开眼皮,却重如千钧,无法如愿。
浑浑噩噩,不知时间,不知地方,突然耳中传来声音,虽听不真切,但确是人声,不觉感到振奋,就想睁眼观世界,拼命睁开双眼。一丝光亮映入眼帘,人影在晃动。
“奶奶,他动了,你看啊,他动了。”耳畔传入银铃般喊声。
祖震林渐渐恢复清醒,眼睛终于看清,一个小女孩正低头盯着他,杏眼圆睁,眼神清澈明亮,模样俏丽。
“呀,奶奶,他醒了,你快来看呀。”小女孩大声叫喊。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要喊,吵到人家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出现在震林视线里,面色慈祥,满面笑容,“小伙子,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祖震林想要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望着神色焦急的震林,老奶奶笑道:“小伙子别着急,你伤势太重,还没有好利索,等你彻底好了,就又可以说话了。”
祖震林闻言,放下心来。
“小伙子,你命真大,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活下来。你就在我这好好养伤吧,别的都不用担心。”老奶奶安慰道。
小女孩在旁边叽叽喳喳,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大哥哥,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你知道吗?等你伤好了,你可要好好谢谢。当然了还有李大哥跟我一起照顾你,不过他只是出了一点力气而已。诶,对了,大哥哥,你是怎么受伤的?”
老奶奶望着自己的孙女,摇摇头,打断道:“好了,好了,不要说起来没完没了,打扰大哥哥休息了。等他好了,你再说,那时候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小女孩嘟嘴,有些不情愿。
老奶奶笑呵呵地揉了揉孙女的头,“你在这里看着哥哥,我去做饭,待会吃饭。”
小女孩听从奶奶吩咐,不再说话,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震林旁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震林。
震林也看着小女孩,想要笑一笑,以示谢意,不过扯动嘴角,就感到一阵疼痛。
小女孩看到震林皱眉,关切道:“唉,大哥哥你没事吧?”
祖震林忍着疼痛,摇了摇头。
小女孩又笑了起来,“大哥哥,我叫李依依。我知道你现在还说不了话,没事,等你好了,再告诉我你叫什么就行,我不急的。大哥哥,外面是不是很可怕啊,为什么你会受这么重的伤?杨爷爷那么高的医术,看到你的时候,都说你没救了,不过还好你福大命大,老天爷保佑,你又活过来了。对了,大哥哥,你应该饿了吧?你一直昏迷,不能吃东西,只能喂你喝些汤。”
小女孩很活泼,有些话痨,一说就停不下来,不过震林久未听到人语,并不感到厌烦,相反很开心,而且小女孩的声音宛转悠扬,让人倍感舒适。
“依依,去叫你李哥哥过来吃饭,唉,这个孩子也真是的,太客气了。”老奶奶在外面喊道。
李依依边往外跑,边喊:“知道了,奶奶。”
小女孩跑出去后,屋子陷入安静。
祖震林回想此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想通前因后果,只能一声叹息,人心叵测,世事难料。还有就是庆幸,洪福齐天,好人有好报。
李奶奶家外,羊肠小径,李依依拽着一个年轻人的衣袖,也不管他有些不情愿,年轻人面目清瘦,身材单薄,而且脸色有些苍白,穿着粗布衣衫,洗的都有些泛白,上面还打着补丁。
“小依依不要拽了,再拽,我的袖子就要掉了,我跟你走,我跟你走还不行吗?”年轻人顺从道。
小女孩放开手,倒打一耙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还要我浪费力气,真是的,快点走,我都饿了。”
年轻人早就习以为常,宠溺笑着。
进入房间,又被老奶奶一顿唠叨,嫌弃他客气。
年轻人连连道歉。
当年轻人看到震林已经苏醒,也是感到惊奇,还有高兴,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羞涩。
老奶奶先给震林喂了些汤,然后再去吃饭。
时间飞逝,眨眼又是半旬。
祖震林已经清楚了现在呆的地方,这个地方与世隔绝,长久见不到外人,叫做李家村,基本上都属于李氏宗族,只有个别人例外。就像那个医治震林的杨老爷子和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叫做李草,虽同姓却不同宗。李草是跟着父母逃难到此,不过他母亲生重病,到了村子,就去世了。而他父亲打猎时,遭遇到了熊的袭击,伤势过重,杨老爷子也是无力回天,就留下了李草一人独活。孩子年纪小,生活凄惨,幸亏村子民风淳朴,多有出手相助,尤其李奶奶和杨老爷子对他关照有加,李草才能平安长大。
李奶奶一家也是有着不幸,李依依的父母早逝,奶奶和孙女相依为命。
杨老爷子是隐居于此,无儿无女,孑身一人,因为懂得医术,识文断字,村里人都对他敬重有加。
震林也是终于清楚了为什么李草第一次见自己时,会脸红羞涩。那时因为震林受伤无法动弹,李奶奶年岁大了,搬不动他。而杨老爷子又不愿意做,只能让李草帮忙换药,擦拭身子,也就是说震林全身上下被一个男人看光了,真是天理循环啊,震林看了龙在天的裸体,现在被人看光。
经过多日的休养,祖震林终于可以自己动弹,自己吃东西了。拿回自己的东西,储物戒子和雪蚕甲都在。衣衫都被刮烂了,可是李奶奶还是给洗干净,收了起来,怕震林有用。
祖震林望着成为布条的衣服,想明白应该是悬崖峭壁上长有树木,枝叶起到了缓冲,才让自己掉入水中,没有丧命。
皓月初圆,暮云飘散,夜色如晴昼。
祖震林从储物戒子中拿出回阳丹,晶莹剔透,散发幽香,香气清神醒脑。将丹药吞服,震林盘膝打坐,缓慢运转功法,体内灵气潺潺流动。祖震林先前遭受三人攻击,尤其是将他打落悬崖之人用尽全力,使得他伤势严重。再加上坠落悬崖,虽然有缓冲,但是伤势也加重了。要不是在家中的十几年,身体打磨的强悍,估计这次是死了。灵气催动丹药,让药效发挥更快,粘补灵脉脏腑伤口。行功完成,身体舒泰,终于缓解了刺骨伤痛。
每日修行,让震林的伤势快速恢复,很快就能下地行走,让李草他们惊奇不已。
中午时分,吃过饭后,祖震林请求李草带路,去拜会杨老爷子,以表达谢意,不过在去的路上多了条小尾巴,李依依也要一起去。
小女孩很喜欢听震林讲外面的世界,每次听得入迷,一副向往憧憬的表情,也就使得她更粘震林了。
“祖大哥,你还没说是怎么受伤的呢?怎么掉到大江里的?”李依依好奇问道。
祖震林不想提起,有些不想说,架不住小女孩软磨硬泡,不断纠缠,无奈道:“我就是被人打劫了,没有打过他们,那些土匪要杀人灭口,幸亏我及时跳江,才逃过一劫。”
“啊,那些人也太可恶了。”小女孩愤愤不平道。
杨老爷子所居是个独立院落,不与村里人在一起,周围种有菊花,门前两棵槐树,树冠如盖,枝繁叶茂。
李草领着震林进入院中,杨老爷子正在院中看书,老爷子头发花白,满颔银髯,面色红润,松形鹤骨。
杨老爷子看到李草,笑着将书放下,说道:“你小子怎么现在过来了?”
李草介绍震林,“老爷子,这就是你救得人,他特意过来谢谢你。”
祖震林赶紧施礼,“在下祖震林,谢老爷子的救命之恩。”
杨老爷子摆了摆手,“你能活过来,跟我关系不大,我给你开的都是些寻常药,只能说你命硬,挺过来。其实看到你时,我都不想救了,浪费药材。还是李奶奶心软,一定要试试,我才开药的。煎药换药,照顾你都是李奶奶和李草做的,你不用谢我。”
祖震林笑道:“都要谢的,要不是老爷子的药,我再怎么命硬也没用啊。”
李依依插话道:“杨爷爷,祖大哥要谢,你就让他谢呀,这有什么,真是的。”
杨老头听着小丫头的埋怨,瞬间转换表情,笑容满面,“好的,好的,对了,依依啊,我这里有新鲜的桂花糕,要不要尝尝?”
小女孩欢欣雀跃,嚷着要吃。
“对了,我这里有刚酿好的米酒,一起尝尝。”杨老爷子说道。
四人围坐一起,小女孩满足地吃着桂花糕,杨老爷子给震林和李草都倒了一杯。震林伤势刚好,只能尝尝。新酿的米酒,色绿香浓。
杨老爷子嗜酒如命,震林和李草刚喝一杯,他老人家已经连着干了四杯,最后一坛酒大部分都进了老爷子的肚子,喝得酩酊大醉。
李草是见惯不怪,将老爷子背进屋子,留下来照顾他。
祖震林和李依依也就告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