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两天,龙在天状态恢复,精神饱满,体力强盛,打算开始吞噬血晶。
龙在天看了看震林,不好意思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祖兄答应。”
“跟我还客气,有话直说。”
“我从出生开始,只有父母双亲,从无朋友兄弟,你我肝胆相照,我想和你结拜为兄弟,不知道你愿意吗?”
“我跟你说过了,我这次出来,一为看最美的景,二为交最好的朋友,当然求之不得。”
两人堆石为香,对天拜了八拜,结为异性兄弟,震林十八岁,龙在天二十五岁,震林为弟,在天为兄长,两人做完仪式,相视一笑。
龙在天盘膝而坐,拿出那颗金丹,对着震林神采飞扬道:“吃别人嘴中物是够恶心的啊!为了弥补我今日之恶心,他日我必出人头地,让万人仰望。”
在天说完,将金丹吞下,双手平摊,叠放在腿上,闭眼消化。一阵金光笼罩,金龙萦绕,竟有几分宝相庄严。
祖震林紧张地盯着在天,防止出现意外,好及时援手,盯了有一个时辰,龙在天并未出现半点痛苦神色,终于放下心来。
又是六天过去,祖震林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盯着在天,最终望着龙在天那副舒服神情,再无一丝担忧,看来真是多虑了,他父亲能够让他来此处,必是已经考虑周全。
祖震林心思放松下来,无所事事,就想起玉简上说得机缘,最大的机缘定是那颗血晶金丹,戒指夜明珠都在眼前,那还有一个是什么呢?开始在洞府中,四处走动,拍打石壁,找寻密室机关,可惜来来回回敲敲打打,一无所获,倒是注意老人尸体下边的血液仍未凝固,看来是血液渗透地面,落入地下水中,才有了那株龙衔珠,龙在天能活,还是祖宗保佑啊。就在他要灰心放弃时,来到洞口,看到了那层覆盖洞口的灰蒙雾气,雾气缭绕不散,触之无物,再查看洞口四周,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机关,难道是龙族天赋招数所致,看来只能是龙在天醒来后,才能知道了。
祖震林回到洞府中,拿起玉简,想了想又放回去,还是不要损毁老人遗物了,从戒指中拿出纸墨笔砚,提醒在天查看洞口机缘。
又过了几天,龙在天依然没有异常表现。祖震林就默默离开,顺着来路出山,不敢有丝毫差异,这条路肯定是在天父亲反复确认不会有危险。
祖震林又来到先前和龙在天的藏身之地,就看到了六个人,其中以一个猎人模样的汉子为首,刚一照面,震林心生不妙,就要脚底抹油,既然找到自己的行踪,那派来的人就不是自己能应付的了。
汉子忙道并无恶意,出言留人,说了一句,“你与白瑾小姐在水中相识。”
祖震林知道在对方准备充足的情况下,脱身几率很小,而且他们说是白瑾小姐相请,也就跟着他们走了,最后来到白蟒帮驻地,见到了白瑾。白瑾给自己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就是遭受无妄之灾,卷入了小镇三帮争势,家族内斗。
祖震林坐在屋内,发呆想事,不知不觉天色已黑。
‘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祖震林回道。
进来一个身穿翠绿衣衫的少女,进来点燃火烛,屋内瞬间亮堂起来。小丫鬟对着祖震林浅笑,说道:“公子,到了晚饭时间,是现在吃,还是再待会,哦,对了,小姐传过话来,她有事,不能陪公子吃饭。”小丫鬟豆蔻年华,身材娇小,低眉顺眼,小家碧玉。
“现在就吃吧。”祖震林一笑。
“公子要喝酒吗?”
祖震林摇摇头,表示拒绝。
丫鬟出去,招呼人,端上四菜一汤,菜汤并不奢华,只是家常菜,却是色香味俱全。
祖震林不想独自吃饭,让丫鬟陪自己,已经这样多日,丫鬟知道震林性格温和,好说话,每次不主动僭越礼数,震林相邀,也就不再拒绝。
两人对坐而食,一如往常,只闻咀嚼声,沉默不语。
祖震林现在已经知道白瑾身负绝学,实力远超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那些密谋算计,不知她有何目的。
“你家小姐,人怎么样?”祖震林突然问道。
小丫鬟嘴中填满饭菜,突然听到震林说话,瞪大眼睛,腮帮鼓鼓,眉头紧皱,急忙咽下去,然后咳嗽不停,满脸涨红。
祖震林赶紧给她舀了碗汤,小丫鬟喝完汤,吐了吐舌头,脸色娇羞,恍惚间看到了自己的丫鬟,不过是少了聒噪。
“随便聊聊,不用在意的。”祖震林劝道。
小丫鬟沉思一下,轻声道:“小姐其实很可怜的,自幼不受老爷待见,更是受到母亲连累,受到主母打压孽待,根本就没有小姐的待遇,亲身母亲早早就没了。小姐身世悲苦,却待人很好,每次见到我这样的小丫鬟,都会和我笑笑。”
小丫鬟说完,看震林静静地吃饭,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公子满不满意,也就默默吃饭。
祖震林吃着饭,心中思虑,白瑾心地不知,但是绝对心机深沉,否则也不能隐藏实力多年而不为人知。蓦然想起山中那股杀机,当时由于二当家出现,才模糊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想来自己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白大小姐,那时起了杀心。自己现在落入虎穴,为了一线生机,要诸事小心。
小丫鬟低头吃饭,眼神向上,悄悄打量震林。
“公子,我可以再说几句话吗?”小丫鬟低声问道。
“可以啊,我们已经相识几日,不用太拘谨。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祖震林细心劝道。
“公子,你是怎么和我家小姐相识的?我不知道最近帮里发生了什么,可是老爷少爷主母都好久没有出现了,以前还能偶尔看到老爷主母,少爷也是常常来。唉,其实少爷不来也好,要是再也不回来最好。”小丫鬟思绪跳脱,如羚羊挂角,不可捉摸,说道最后竟然有一丝恨意。
丫鬟突然醒悟,看着震林,脸色惊惧,小手微微颤抖。小丫鬟年纪不大,心机不深,却并不是没有,伺候主子多年,察言观色,还是懂得规矩,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刚才的话让主人听到,知道自己的恨意,那自己恐怕会被直接杖毙。
“别怕,我又不是你的主子,我们只是闲聊。”
小丫鬟听到震林的话,用手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可惜荷尖未显,不见风情。
祖震林笑道:“那接下来的问话,你可要说真话,否则……”
震林露出一个奸诈的表情。
“公子,没你这样的,我只是个小丫鬟,好多事我都不知道的。”小丫鬟知道震林在开玩笑,心情轻松。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祖震林再次问道。
“奴婢叫绿莹,公子可以叫我小绿,我家少爷就这么叫。”
“你恨你家少爷,为什么?”祖震林好奇询问。
“公子一定要知道吗?”绿莹看到震林点头,无奈说,“公子不要说出去啊,求求你,我真的会丢掉性命的。”
小丫鬟真是涉世不深,抵死不认不就行了,现在说得越多,才是落人口舌。
小丫鬟接着说:“我家少爷心性薄凉,从来不会把我们当人,只不过是可把玩可送人的物件,就算是那些被少爷收入房中的夫人也一样。他怎样不管我的事,我只是个伺候人的小丫鬟,少爷对我这种没姿色没身材的小丫头根本不屑一顾。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其实她跟我一样,也是个要脸蛋没脸蛋,要胸没胸的小丫头,那是几年前,醉酒少爷抱着她,就要让她陪寝,我们这种低贱身份,哪敢拒绝,可是年纪小,面对如狼似虎的少爷,本能地害怕抗拒还是有的,就因为这样让我们的大少爷不顺心,就被活活打死,我亲眼看到她的惨状,我当然有恨,可是大部分还是怕,还有对命贱如草芥的认识。”小丫头说道最后,眼泪如泉涌,不知是自身骨气使然,还是就不想在震林面前太丢脸,咬着嘴唇,没有出声。
祖震林没有打扰她,静静地等她哭完。小丫头哭完后,擦着脸上泪珠,面露赧颜。这个时候两人都吃不下去了,震林让她收拾干净,然后直接去休息,不用再过来侍候,自己准备睡下了。
祖震林洗漱完成,盘膝于床上,却并未入定运功调息,只是想些事情。人心如此狠辣,杀人不问缘由,只看心情。人心如此复杂,外人争财夺势,家人勾心斗角。人性如此薄凉,亲情血缘不值一提,价值不存,弃之如敝履。白瑾如此行事,自己未亲历,不敢置喙,她也没说最后他父亲结果,就算她下杀手,给她母亲报仇,自己也不认为过分,不过有些感慨,父女何至于此?不养不教,枉为人父。辜负妻子,冷淡甚至任人欺辱女儿,怎可称人,畜生罢了。刚出来,就碰到这些糟心事,于自己想得江湖大相径庭,幸亏有一个龙在天,聊以慰我心。想到龙在天,又想到那个猎人模样的中年汉子,不显山不露水,那日迎自己时,没有在意,以为是白瑾找到的自己。在修春峰山坪上,救出在天时,龙在天说杀猎人,现在想来就是这个中年猎人啊,看来这个猎人有追踪查迹的本事,要多注意他。
祖震林想完,开始入定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