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祖震林想打算夜探白蟒帮,但是想到自己的微末功力,还是决定算了,自投罗网的事可不能干。白蟒帮二当家经常来这里吃饭喝茶,那也要小心,免得漏了马脚,龙在天没有救出来,再搭上一个。
几天时间,祖震林已经和客栈老人打探清楚白蟒帮的势力分布,共有三个当家的,大当家叫白飞,本为此地一青皮混混,传闻是斩了白蟒,在其体内中发现绝世功法,创下了这当地最大的帮派—白蟒帮,共有两个孩子,公子叫白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浪荡公子,逛青楼,一掷千金。抢女人,六亲不认。杀人如常人吃饭饮水般随意,一个地道的人渣败类。小姐叫白瑾,清秀素雅,温婉善良,偶尔也来小店吃食,待人和善,可惜是个庶出,人微言轻,对于自家所做之事没有影响。而白飞能够创下这份家业,除了自己实力强悍,最大依仗是他的大老婆,她娘家不知怎的,居然和一个药家分号的管事扯上关系,可以说的上话,修炼除了自身天赋高低,勤奋辛亏外,丹药也是一大助力。而且小镇做得就是买卖药草奇花,魔兽魔晶的生意,有了这棵大树,发展还不是一日千里?可想白瑾小姐境况多么的不如意,有传闻说小姐的亲生母亲就是被大妇逼死的。二当家的叫做李二,从未讲过自己的出身来历,为人木讷,不善言辞,但是所作所为干净磊落。三当家的是外来人,叫做刘怀仁,人如其名,仁义待人。
由于白蟒帮势力日渐增长,飞鹰帮和青虹门已成联合之势,但渐渐难掩颓势。
三个帮派为了扩张势力,欺压良善,强买强卖的恶行怎么会少?有了势力,难免会膨胀嚣张。豪门强宗不做,是已经有了底气,不屑那微末利益。
祖震林坐在房中,思虑要不要去找那两个帮派,透露些消息。最后打消了念头,三家本来就互为水火了,怎么可能不关注呢?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弄巧成拙了可不好。只能耐心等待,找寻机会救人了。
夜晚,月亮隐没,几颗星星镶嵌在广大黑幕上,如果没有灯火照应,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昏暗地牢,一盏散发微弱灯光的灯笼悬挂在牢房外,里面关着几个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人,一人更惨,全身上下布满鲜血,躺在地上,偶尔由于疼痛,口中发出呻吟,估计命不久矣。
‘咣当’,地牢大门打开,走下三个人,头前一人提灯笼,后面两人,提两个桶,放进牢中,三人就返身离开,没有一句言语。
里面的人起身走向木桶,里面是清水和炊饼,每人拿一个炊饼,舀一碗清水。有一个多舀了碗水,两个人走到躺在地上的人旁边,一人将他抱起,一人将被血水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喂他喝水。映着灯光,现出龙在天的脸庞,此时伤势比被抓时,更加严重,想是那些被龙在天和震林夺去性命的好友把仇都报复在了他身上,留他一口气就行。
龙在天再次被放在地上后,由于喝了些水,神志清醒了些,泪水混着血水不由自主地流下,顺着眼角,珍珠成串,爹娘,孩儿想你们啊。内心委屈,自己什么都没有干,为什么遭此劫难,老天你长眼吗?自己如果能够活下来,一定要强大,一定要狠,谁都不可以欺负。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小镇边缘,清水潭的凉亭中。
“五天后,帮众集结出发,到时候帮主会亲自带队,那时再吩咐任务。已经放出消息了,想必他们已经知道了。”生冷男声响起。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不要引起怀疑。”
你还真来了,不知道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你会让我看到意外之喜吗?
借着点点星光,一抹粉红闪没。
望着眼前一身粉红色衣裙,笑容晏晏的美人,震林呆住了,青春秀丽,好一朵娇艳美丽的桃花。当然还有能再次相见的惊讶。
“公子,不请我坐下吗?”女孩笑着问道。
“啊啊,请坐,请坐。”祖震林略显尴尬道。
女孩左右看看,对着震林小声说,“我们可以到你住的客房谈吗?”
震林疑惑地看了看女孩,点了点头,带她返回自己的客房。
进入房间后,震林望着收敛衣襟,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更是震惊,不知所措。
“你有事起来说,不用这般的,你对我是有恩的,如果我可以做到,我一定帮忙。”
美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震林给她倒了一碗茶,“掌柜的如果这时候进来,看到你这样,在误会了,可能直接叫你的人打死我的,那我可太冤枉了。”
女孩坐在对面,破涕而笑,“让公子见笑了,说实话吧,其实我找公子多日了,公子不必惊讶,我想请公子耐心听我讲个故事,好吗?”
也不等震林表示,玉手转动茶盖,娓娓道来。
十九年前,一位姑娘,豆蔻年纪,本应天真烂漫的年纪,却经历父母双亡的离殇之痛,依靠大伯生活,却被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
一天,上山采野菜回家,遇到刚刚喝罢庆功酒的白蟒帮人,就是因为女孩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是因为帮主兴致所致,就是因为钱财给得足。就是因为势力够大。一个女孩在大街上被人拉走,被人肆意欺辱,最后却还要嫁给他做妾室。
可惜,就算嫁人,就算乖巧听话,只是因为没有大妇的深厚背景,只是没有经过大妇的同意,就要受人欺凌,对于丈夫而言,不过是一个临时起意,发泄兽欲的工具,是死是活干他何事。何况生了一个女娃,而大妇又给他添了男丁。妾室的境况当然江河日下。
起先只是大妇肆意欺辱,随意指使,任意打骂。后来见她好欺负,无人撑腰,管事克扣月钱,男仆丫鬟不再做事。
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带着个更小的拖油瓶,又能怎么办?只能挨日子了。其实女孩没有什么理想,从来没有想过报复,她只想看着女儿健健康康地长大,找个好人家,漂漂亮亮地出嫁。
可是老天就是如此地无情,如此卑微的愿望都不能满足,长久被人欺负,内心苦闷。大妇任意殴打,集聚内伤。最终还是一病不起。
女儿怎么办呢?只有五岁,又能干什么?只能求他爹,求大娘。那些人恨不得她娘早死,万事皆休。
母亲说过,吃饱饱,身体就会好。可是望着鲜血覆盖的粥碗时,女儿绝望了,她冲出去找父亲,求他去找大夫,跪在他的房外,夜里下起了大雨,怕黑怕打雷的女儿内心没有动摇,只是希望有人可以救救母亲。
第二天,看到母亲的尸体,父亲出面了,命人买副棺材,可是大娘这样都不同意,最后居然只是用草席裹上,丢弃荒野,女儿都不知道她母亲最后的葬身之地。
女儿自那后,没有吵闹,她记得妈妈一直嘱咐她的话,要好好活下去,妈妈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她。女儿和下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慢慢长大,渐渐变得漂亮,她也变成了一个待价而沽的花瓶,生活境况才变好些。
震林看着眼前女孩,她已经没有刚进来时的情绪波动,就像讲述陌生人的成长经历,哀大莫过心死。
女孩盯着震林,凄惨一笑,“我就是那个女儿,我叫白瑾。其实我已经认命做一个花瓶了。但是那天看到公子遇到二帮主,本以为公子不是二帮主的对手,自不量力帮主公子脱身,但是没想到公子竟然可以和二帮主对掌,我就动了一个从来不敢动的念头。”
“你不会是想要我为你报仇吧。”震林对于她的这个想法更加震惊了,望着姑娘默默地点了点头,更加无语了。女孩看来真是不懂修习境界,根本不知道那天要不是挟持了她,自己就只能俯首就擒了。
“其实我找公子,也是赌运气,因为我无意间知道公子的伙伴被抓了,我就想公子会回来救他,所以我想帮助公子,并请公子顺便帮我报仇。”
“白姑娘,你看到我那个同伴了,他还好吗?”祖震林急切问道。
“很惨,被打得不成样子,你们杀了我们好多人,我就是在他被抓出来毒打的时候看到的,他已经站不起了。最后还是二帮主说了话,不让别人动他了。”
龙在天被活捉,因为还有利用价值,虽然受伤颇重,但是性命无忧。
“白姑娘既然说帮我,那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去给父亲送茶时,无意中听到他们五天后要到魔兽山脉中的秀春峰去。”白姑娘道。
“白姑娘想要怎么报仇呀?”祖震林询问道。
“我想要他们去死。”姑娘咬牙切齿道,“不过公子恐怕不是我父亲的对手,我现在只希望公子在救出同伴的时候,能够破坏父亲他的计划,我就很满足了。”
“姑娘,你们宅院除了正门,可有其他出口。”
“还有两门,一后门,一旁门,旁门为下人出入,位于西方。”白姑娘如实相告。
祖震林在送走白瑾后,回房细细思索,看来白姑娘不会对自己不利,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如果要害自己只要带着他们的人就行了。心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去白蟒帮,免得节外生枝,而是直接去修春峰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