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于对方造假的手段比较高明,并不是完全造假。
事实上,这名药贩子所提供的这些药材,基本上全都是真货,但在年份上却是动了手脚。
就好比摆在柜台最中央的那株百年老参。
从外表上看过去,这株老参无论是参须还是参体,形态特征都与百年老参一般无二。
但要是认真细致一看的话,却是能发现药贩子手中的这株,参须稍显过长,于整株人参的整体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而且参体上面如同皱纹一样的细纹,也有着不明显的人为雕刻痕迹。
再加上经过某种特殊药物的浸泡,才会使得这株实际上只有十年年份的山参,此时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价值千金的百年老山参。
对于这两者之间的细微差别,要不是方麟自己就有一株真正的百年老山参的话,一个不注意,倒还真有可能被其蒙混过关。
不过他既然已经发现了对方对药材造假的事实,就断没有可能让这药贩子的意图得逞。
毕竟要是别的事情还好说,但药材那可是涉及到患者生命安全的事情,所以药材造假,等同于谋财害命,这一点,是方麟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于是方麟便点了点头,也不怕得罪那名药贩子,直接就当着对方的面说道。
“是的,我怀疑他送过来的这批药材暗中动了手脚,所以最好不要轻易收购柜台上的这些药材。”
一听这话,年轻掌柜的脸色立即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一方面,他尽管年轻,却也知道使用假药材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不仅仅会让他前途尽失,更可能会因为药材的药效不够,或者造假的部分有剧毒,而直接导致受药者死亡。
但另一方面,他作为“杏仁堂”总堂派下来历练的人,被一个同龄人当众这般质疑。
若是当真听了方麟的话改变想法,那岂不是在说他眼光和能力不足以担当大任,甚至都不如一个外行人懂得多吗?
所以在面子与职责两个选择之间,年轻掌柜一时间便陷入到了两难之境。
而那名前来卖假药的药贩子,一开始的时候,他由于猜不透方麟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所以尽管脸色很难看,但却一直保持着沉默没吭声。
不过在等方麟走进后,药贩子用鼻子细细一嗅,竟从方麟身后的大麻袋里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材香味。
当下便对方麟的身份,以及他刚才说那些话的目的了然于胸,不由得冷笑着讥讽道。
“嘁,我还当是哪里冒出来的大手子跑过来砸我招牌了呢,原来还是个竞争对手啊,不过我说兄弟,就算是打击竞争对手,你这手段用得也太下作了点吧?”
方麟皱眉看了对方一眼:“我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在恶意打压你了呢?”
药贩子斜着眼睛瞟了眼方麟扛在肩上的大麻袋,说话语气开始变得更加不屑起来。
“这还用我主动说出来吗,你敢说你今天到这里来,不是跟我一样来卖药材的?”
“是又怎样,好像我卖不卖药材,跟你的药材是真是假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吧?”方麟反问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往我头上泼脏水,导致杏仁堂觉得我的药材是假货,不买了,不就让你白白占了便宜把药材卖出去了吗?”
听完对方这番言论,方麟只觉得很是可笑。
先不说方麟这回拿过来的药材,跟对方比,无论是品质还是数量上,都绝对高过了不止一个档次。
就光说以“杏仁堂”的雄厚实力,就绝不是这区区一百来株的药材所能满足的。
现在既然对方以小人之心度方麟君子之腹,那他也就没必要再给对方留颜面了,直接说道。
“好,既然你说我是在污蔑你,那我就拿出证据来,让大家看看你卖的这些药材,到底是不是假货!”
说完,方麟当即走上前去,瞅准一株看上去足有五十年份的何首乌便拿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拉扯着根部往两端一扯。
只见得在方麟这一扯之下,这株人形何首乌立即脱成两截,且断口平整光滑,明显是经过了人为加工造成人形的,明眼人一看这断口,就知道这株何首乌绝对是假货中的假货。
随后方麟再把那株所谓的百年老参找出来,再拿出一把小刀往根茎部位用力一划,就有一大节白色的填充物在表皮之下显露出来。
除此之外,方麟还把其他几种药材的造假手段一一当众挑破。
在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方麟方才转身看向药贩子,冷冷地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你!”
由于方麟的动作太快了,根本就没有给药贩子任何反应的时间,就把他所有的骗术全部拆穿。
所以药贩子只能是涨红了脸,指着方麟的鼻子,恼羞成怒骂道。
“算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有本事你今天就别出这个大门!”
说完,在所有顾客们鄙夷外加厌恶的目光注视下,药贩子连柜台上的假药都顾不得收拢了,转身就落荒而逃。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冷哼从背后响起。
“哼,卖假药被人识破了还想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给我留下!”
此人话音刚一落下,那名药贩子便哎哟一声,又被人给重重地扔了回来。
方麟转身看去。
只见一名面相儒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视线中,这人与年轻掌柜一样,同样是身穿黑色长袍,不过气质却要沉稳许多。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仅凭对方露出来的这手借力打力的巧劲,方麟便知道这儒雅男子定然是位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不过从对方的穿着打扮和态度上看来,应该是跟自己没什么矛盾的,所以也不用太过警惕。
而一看到这名儒雅男子露面,年轻掌柜脸上的表情就立马一变,恭恭敬敬地从柜台走出迎了上去,行礼问好道。“秦叔,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