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赋
文/安如山成稿于2008年1月17日
酷热的暑期里,南国的我带着荷花余芳而去古都,盘桓于历史的陈年老酒里,久久不能释怀。一个星期后,沾回高原飞沙,怀满人生的启迪和昭示的我,又折回到江南的水乡,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归而不歌西安,梦而不赋古都,真有愧此次三生之有幸;更有愧于引以为自豪的炎黄文化和这块息壤的灿灿历史,心中必定会淤起失落思绪的积淀。
古都西安,你用泾渭之乳,哺育着秦风汉赋;你用终南太白之汁,喂养着周策唐文。你挽浐濯以为飘带,轻歌残阳古道,倾诉霸陵伤感;你抱泾渭共为歌舞,悠然而和晓风清月,起兴而作潼关绝唱。
半坡陶钵,碑林雁塔,铭刻尽了历史与沧桑。宫阙亭榭,楼台山庄,写满了王侯将相的陈词滥语。含元大殿,魏然城垣,关挡不住你的意蕴和含蓄。狼烟烽火,陵俑墓冢,遮掩不了昔日的疮痍。鱼形纹网,雕栏画栋,绘出了你的精致色彩。古都西安啊!你的千街万巷皆可作诗,片砖只瓦亦能画史。
贵妃沐浴戏唐玄,长恨当歌,挤满案牍而千古;载舟覆舟之譬喻,富民而天下足之轻敛薄赋诀,留得青史垂永名。白居士已不长恨当歌,魏征当无悔恨之泪,陆贾更无诤言遗篇,只从残垣断瓦,读得出太平盛世;任凭诗书骚赋,也写不尽歌舞升平。沣镐大道,仍可辨犬戎破镐遗斨;朱雀大街,依稀可见唐都车马,汉宫游廊;华清池旁,隐约而听《霓裳》余韵,《六玄》绕梁;咸阳古道,西风瘦马,还刻着楚人一炬的刀光剑影。
历史的车轮远去,碾过的车辙慢慢陈旧;废去的古都日渐陈腐,陈迹上的字语也徐徐斑驳;斑驳的案牍里却流动着新鲜,充溢了中华民族的精粹和炎黄文化的财富,历史地肥沃着东方文明。这就是西安,一个废去古都的内涵。
要读懂中华民族这部书,你必须先读破西安这本书;要读懂中国人民的聪明才智,你就得越秦岭,过华山,走潼关,涉泾渭,听阴山胡骑的啾鸣,踏破贺兰山缺,远走西域戈壁。要读懂东方的炎黄文明,你就得涉一次黄河,走一次黄沙,看一檐黄瓦,怀一把黄土,历一次黄雨,吹一阵黄风,你才能深知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整个历史,才会在内心深处真正把古都珍藏,才会真正怜惜昔日西京那股忧伤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