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传奇又吸了一口烟,不禁又想起了正读初中的女儿,也不知女儿添衣了没有,便发了微信过去,嘘寒问暖,女儿礼貌地回了一个笑脸和一个红着双唇的吻形。李传奇的心里,顿时激起了一股暖流,眼眶里,团着一股男人少有的热泪,包满了一个男人的眼角,就是不肯流溢出来。
这一段来到临江的日子,李传奇的心里,时常会畅想幸福,也会记住一个个令人感动的故事,例如徐美英,例如江雪莹,例如昨晚徐大福家楼顶的子夜,例如郭小美、茅冰莲无忧无虑的脸庞。李传奇的思绪,一片一片,斑驳成了拼不到一起的乱影;手中的烟,一支一支燃尽,有如破碎了的一个又一个梦影。回首往事,漫过心田,早不见了炊烟袅袅,没有了牧童的悠扬笛音。万亩良田,已在冰封下变得荒芜。夜空中,只有那星星,依然在没有变化地发着幽幽的淡光,一切皆已在他寒冷的心中睡去,在他已经熏黄的中指食指间尽然流逝。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品烟如醉,如梦初醒。此时李传奇眼眶里的那几滴泪水,已然冷却,却静静地挤出了眼角。李传奇再一次下意识地想拿烟,烟却已经没了,只得又拿出了手机,打亮了屏幕。这时,微信上有了提示信息,李传奇满以为远在京城的女儿已经下课了,急急地打开看了。
李传奇打开一看,却是下午才通过手机号码加上的茅冰莲的问候:“李总,你好。”
李传奇想了想,然后还是回道:“你好。”
茅冰莲却发过来了动画表情“么么哒”,然后再回道:“你更好。”
李传奇只得问:“军红呢?”
茅冰莲回道:“死了!”
李传奇不解茅冰莲的用意,再问道:“打牌去了吧?”
茅冰莲回道:“外头打野鸡去了。”
李传奇再回道:“别乱说,军红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茅冰莲再回道:“他是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你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而且再加了一个怒脸表情,再外加一个铁锤的敲打,接着又发过了“李总,你现在在哪”一句问话。
李传奇回道:“在宾馆呀。”
“奇了,现在我也在你住的宾馆呀,刚刚和闺蜜聊天,刚散了。我现在在宾馆的大厅里。”茅冰莲一边回,一边站起来,四到处的张望。
李传奇又回道:“我无聊得很,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呢。”
“我也好无聊的。都不知楚军红什么时候会回家呢,又是不是彻夜不归!”茅冰莲一边回,一边又出了大厅,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李传奇有点激动,再回道:“你别动,我就来大厅,看看你。”
茅冰莲以为李传奇看到自己了,继续发信息回道:“你别动,别动,我来花园里找你,看看你是不是带了小妹子?也要让我抓个现行。”
坐在暗处的李传奇,已经看到了茅冰莲从大厅出来的身影,便又回复道:“你来吧!我证明给你看,我李传奇,是正人君子,没带。”
李传奇看到茅冰莲在急急地往前走着,还四处张望,只得站起来,向茅冰莲招招手。
茅冰莲看见了,猛地加力跑了过来,冲到了李传奇的面前,嘴里嘀咕道:“你一个大男人的,一个大老板的,大晚上大深夜的,一个人坐在一个这样阴暗的角落里,做什么呀?想什么鬼点子呀?你不会是在这里做什么风流鬼,吓什么小女孩儿吧?”
“没有,没有,只是想想心思。”李传奇有些木讷起来。
茅冰莲嗔着脸道:“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象个女孩儿样的?有什么心思儿好想的呀?”
李传奇嘻嘻道:“我等我女儿给我发信息。我想我女儿了,可以吧?”
“应该不是吧?你想你女儿,你不能在房间里等?偏要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想?别骗我了!我经不起骗的!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茅冰莲来劲了,一个劲地数落着,故意遮掩着是自己专门来找李传奇的。
李传奇开始往宾馆大厅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冰莲,你怎么这样说?”
茅冰莲跟在后头,建议道:“李总,反正我也无聊。我们两个都无聊,我请你吃麻辣汤去,可以不?这附近就有,还很不错的。”
李传奇觉得,和同学的老婆去吃麻辣汤,有点不合适,便犹豫道:“这不行的,这不好吧,我不能去。”
“啥呀?这有什么不能去的?”茅冰莲嘟着嘴,生气了。
李传奇见茅冰莲生气了,只得说道:“大妹子,去吧,去吧。好,我陪你去。”
茅冰莲转怒为喜,已经迈步在前头走开了,然后回头一笑道:“走呀,走呀,随我走呀。”
李传奇只得跟着茅冰莲的后头,走出了临江大酒店,来到了不远处的夜宵摊。
在夜宵摊一坐下,茅冰莲就抢先点了不少的菜,要服务员拿来了两瓶老白干,要和李传奇斗酒。
李传奇经不了茅冰莲的软磨硬拉,便真的一边和茅冰莲斗着酒,一边和茅冰莲说起自己的伤心事来,听的茅冰莲喝一口酒便向着李传奇抹一把眼泪的。
酒逢伤心不少喝,酒逢陪醉不少醉。李传奇一杯一杯的下肚,慢慢地真醉了。
茅冰莲却刚上酒劲,喝了最后一口酒道:“传奇,那天你把我醉了,今天你醉我面前了吧?走,我送你回去,在我面前,你投降算了,今后有机会,我们再喝。”
茅冰莲喝完,站了起来,走了过去,要去扶了李传奇起来。李传奇不让,却要自己走,才走了不几步,却歪歪的要倒下的样子,已经挪不开步了。
茅冰莲冲上去,一把架了李传奇,往酒店方向艰难地走起来。李传奇的嘴里,啐啐地念道:“冰莲,你咋让我醉?我是真想醉呀!你咋这么懂我的心思?”
李传奇的嘴里,一直问着这两句原话。茅冰莲一直不回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李传奇送回了宾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