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一真的就到了。
李婷婷以着去老家的理由,便是早一天就请假了,30号的下午,便没来上班了。
丁茶香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李婷婷不在上班,又借故来找李婷婷了。
下午三点多的样子,丁茶香又扭着腰,搽了满身的异香,涂了深深的口红,一身V得很低的吊带装地走进了徐大福的办公室。
丁茶香进来时,徐大福正在看文件,根本没有感觉到丁茶香的到来。
丁茶香轻着脚步走到了徐大福的跟前,轻轻地敲了敲办公桌问道:“徐主任,婷婷呢?”
徐大福抬起头来,见又是丁茶香来了,随口便问道:“原来是茶香呀。婷婷已经休假了,你不知道?”
丁茶香坐了下来,又问道:“婷婷她做啥去了?这一段时间,我都老见不到她了。”
徐大福便说道:“小丁,你来之先,怎么不打个电话给她呀?”
丁茶香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有点儿不成立的,便怕露了馅,赶忙说道:“徐主任,我这个人一般都不喜欢电话联络,老同学了,喜欢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哪知这样的意外的惊喜,总是惊喜在了婷婷的背影里了。我也算是白忙活了。弄个意外,却总是成了号外。”
徐大福听了丁茶香的这一说法,有点怀疑起丁茶香来了,便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丁茶香道:“茶香姑娘,你来找婷婷,是有什么事吗?”
丁茶香说道:“徐主任,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她。顺便也可以看看你,是不是?”
徐大福笑道:“感谢,感谢。不过,.......”
徐大福还没把话说完,丁茶香便接话道:“徐主任,不过什么?难道我丁茶香就不能来看你了?你们是当公务员的,就不得了啦?就由不得我们这样悲催的人民群众来看望了呀?你们就是何首乌,我们就是老菜根了?真是的。你这样说,我还就偏要来看你了,我来向你们咨询问题,反映情况,提提工作建议,难道也不成?真不成的话,我可告你们行政不作为,怠慢我们人民群众,有损你们的公仆形象。”
丁茶香说完,对徐大福调皮地瞟了几下眼睛,似乎是在向徐大福发起了为自己争辩的挑战。
徐大福微笑着,望着丁茶香,听着她的话,觉得丁茶香的挑战性话语里,似乎真的有玄机,也就顺着道:“小丁,反映情况,我们是欢迎的。”
丁茶香忽地站了起来,以讥笑的口吻道:“呵呵,我们是欢迎的,我们是欢迎的,你这是开新闻发布会呀?语言这么严谨的,还真怕在我丁茶香面前说错话啦?还真的有点怕我们这样的无赖小民啦?我这真是受宠若惊,而且是大吃了一斤的!你这样的牛屎呀,好臭的,也要强.奸着要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去吃吗?呸,你这样的一坨臭牛屎,你还真以为我会愿意去吃了?BYEBYE。本姑娘恕不奉陪了。你去陪你欢迎的。我们反正是不受欢迎的。连你的同事、部下的同学,都这样不受欢迎,我也知道,你这个所谓的公务员对人民群众的式样了。临江河里的水的重金属指标都超标不知道多少倍了,也请你们环保局的,好好的管一管,做一点儿实事给我们人民群众看一看,给我们干净的水喝,还我们一片洁净的天空,你做得到吗?还欢迎欢迎的,你欢迎个屁呀?BYEBYE。”
丁茶香说完,提起包来,嘟着嘴,气鼓鼓地走人了。
徐大福感到,丁茶香的话,都是莫名其妙的。望着丁茶香扭着腰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徐大福已过不惑,精神也已经不是很崭新。
而已经1800岁的临江,却很崭新。这个城市,新鲜得象个00后的小处子,到处展现着勃勃的生机。
徐大福的眼睛都感到有一点儿发花了,看起手机和报纸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将屏幕和版面远离自己的视野,还会不自觉地提一提架在他鼻梁上基本已是古董的眼镜。
而已经1800岁的临江,却象丁茶香一样的,特别的爱美,扮嫩,每天都要换上新奇的装扮,还噘着她那本不性感的嘴唇,涂酯沫粉,扭腰翘臀,卖萌,装逼,哈韩,潮日,为臭美献身,谄媚,招摇,低胸,显沟,露脐,低屁股,透视装......样样俱齐,十顶十的一个绿茶婊,更象一个偷了人,养了汉子,丢了忠节还想立牌坊的愚昧寡妇!
临近下班时分,徐大福才脸色灰暗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临江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并没有想见家的方向。
对于徐大福来说,那个家,熟视间却从来擦不出什么新鲜感来了。
徐大福的那个家,就和这个城市一样,即便怎么去变换着不同的招式和姿式,也提不起徐大福的任何精神,也不能让徐大福产生多少留恋的情素。
1800岁的临江的前进步伐,却很超前。
这个城市的太阳,似乎每天都是新的,似乎每天都诞生着新鲜的生命,发生着新鲜的故事,创造着新鲜的事业,高喊着新鲜的口号,公布着新鲜的公布,......
徐大福走在宽阔的已经有了1800年历史的临江大道上,不经意间发现:临江的所有大街两旁的路灯柱上,都整齐地挂上了火红的灯笼。
灯笼下,都挂上了统一的标语: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标语的字,是黄色的,印在那火红上,格外的惹眼,在微风下轻轻地飘着,格外的写意。
徐大福把那标语来回读了几篇,觉得语义有几分抽象,便揣摩着这个崭新口号的崭新意义。
思忖着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城市会让生活更美好”,还是说“乡村会让生活不美好”呢?
思忖了毕,徐大福自己笑起自己来,怪着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感慨来。生出如此感慨,是不是有失自己的政治身份?
徐大福一边自责着,一边继续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飘浮着,心里却又把这个问题想深了一层。
这个城市,徐大福已经生活了解了20年。从他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大学生起,徐大福就来到了这个城市。徐大福是怀着美好的生活愿望和美丽的对未来的期许来到这个城市的。这个城市,却没让徐大福的生活美好起来,更别说“更美好”了。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哼!”徐大福望着飘荡着的刚劲有力的魏碑字体,心里骂了起来道,“他娘希个逼!哼!美好!美好他妈个逼!”